由於博洛-孟喬芳部抵達平定州城下時已經接近後半夜了,所以,當晚,除了博洛和孟喬芳等少數清軍高層能睡近帳篷外,其餘清軍只是圍著篝火熬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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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十一月中旬的晚上,又是小冰河期間,所以,平定州這邊的氣溫已經跌到了零下5~6c的樣子;因此,儘管有燃燒的火堆提供熱源,但一眾清軍還是凍得夠嗆,以至於甚少有人能真正睡著了;結果到博洛等人起床時,清軍前鋒中的大多數已經被凍得頭腦發僵,思緒凝結。
此時若是有一頓熱食,或許能讓清軍官兵得以回魂,但還還不等清軍輔兵有所動作,平定州南門吊橋緩緩落下了,隨即兩名穿著八旗兵衣甲的明軍夜不收走過吊橋,與博洛部進行了接洽;當然,等著兩名假冒的八旗兵過橋後,平定州南面羊馬牆邊的吊橋又飛快的升了起來,以免有清軍闖過橋頭,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
很快,接洽的結果出來了,這兩名明軍夜不收被人引導到了剛剛起床的博洛面前。
雖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這兩名原八旗兵出身的明軍夜不收卻絲毫沒有膽怯,反而一本正經的以清軍軍禮參見了還沒有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的愛新覺羅·博洛:「正黃旗滿洲第三甲喇第十七牛錄分得撥什庫阿泰(壯達金山)參見貝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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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洛問道:「整黃旗的?城內現在最高指揮官是誰?」
自稱分得撥什庫的阿泰用熟練的滿語回復道:「平定城內目前做主的是十七牛錄的牛錄章京德保大人和土默特左翼的脫塗台吉、馬蘭台吉。」
這些人為什麼沒來拜見博洛,阿泰沒說,博洛也不問,大家心照不宣。
「城內有多少兵馬?另外,輔國公聯繫上了嗎?」
阿泰回復道:「回貝勒爺的話,城內眼下只有五十旗兵、六百漠南蒙古兵,這不,因為兵少,所以,昨個晚上沒敢開門!至於本主那邊,已經在昨天關城門之前派人傳來消息,說是還在圍攻井陘縣城,請貝勒爺到了以後,速速出兵援助。」
巴布泰當然不是旗主,但作為努爾哈赤的兒子之一,他多少也分到了幾個牛錄作為私人部曲,所以阿泰稱巴布泰為本主是完全可以相信的,畢竟,博洛是正藍旗的,並不清楚、也不在意正黃旗牛錄的具體情況----兩黃旗是經過反覆變動後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因此巴布泰完全可能領有大清皇帝直屬的兩黃旗名下的牛錄。
博洛擺擺手:「急什麼!大隊還在後面呢,且容本貝勒進城吃點東西。」
說到這,博洛命令道:「回去告訴你們牛錄章京,是叫德保吧,讓他趕快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修整一會,昨晚上本貝勒都凍的不行,下面的兒郎們只怕更得緩一緩,那句南蠻子的話叫什麼來自,欲速而不達,對,就是欲速而不達,且等後面部隊陸續到了,再一起東去井陘不遲。」
博洛說的有道理,再加上在阿泰的口中,巴布泰是圍城的一方,並非危急的一方,所以,阿泰便乖乖服從了博洛的命令,帶著身邊汗濕重衣的金山一起迴轉了平定州「傳話」!
在阿泰兩人回去稟報確認結果、傳達博洛指示的期間,博洛傳達了整隊的命令,清軍便遲緩的收拾了博洛等人的營帳,然後排好進城隊形準備進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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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注意到博洛部已經完成了整隊,平定州南面羊馬牆邊的吊橋今天第三次放了下來,隨即,就見阿泰站到橋頭伸手相招,清軍隊伍不急細想,便依次踏過橋面,跟著阿泰等人來到了平定州南門瓮城----平定州州城的形制非常特殊,所謂的南門瓮城,實際應該是唐代遺留下來的子城,而現有的平定州城實際是早年間的羅城。
清軍已經渾渾噩噩的跟著走進了平定州南門瓮城,但這些經由南熏門進入瓮城的清軍在折行到連接州城主城的榆關門----南熏門實際在平定州的西南方向,而榆關門則在瓮城的正東方向,且榆關門外,其實還有一座更小的瓮城,這座瓮城的城門卻是向北開的,可謂曲曲折折之下刻意強化了防守的功能----時,由於該門沒有打開的緣故,隊伍突然走不動了,但後續的清軍並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在繼續進城,很快就把整座瓮城給擠得滿滿當當了。
隨著隊伍進城的博洛也被堵在了路中間,因此頗有些不滿的罵道:「前面怎麼停了。」
回復來了:「榆關門關著,沒開!」
博洛疑惑道:「沒開就讓阿泰去交涉呀!」
報告者回應道:「阿泰領人上城頭交涉了,但一去不回!」
博洛一下子警戒起來:「派兵上城頭,立刻控制南熏門!」
博洛的反應還算快,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一聲炮響,南熏門上的千斤閘被放了下來,至此,除了押隊的孟喬芳和不足八百清軍被隔斷在南門瓮城之外,包括博洛在內的2500餘名清軍全部被困死在了平定州舊子城內。
南熏門上的千斤閘落下之際,再遲鈍的清軍也發現了情況不妙,於是不待博洛的命令,奮力向城牆衝去,但迎接他們的是明軍虎賁師先頭部隊的整齊有序的排銃以及架設到平定州瓮城城頭上的兩門5寸騎炮發射的榴彈(爆炸彈)和榴霰彈。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博洛立刻指揮部下往瓮城內的建築內躲避,還別說,因為是當年唐代遺留的子城,所以面積不小的瓮城內各式建築還很多,什麼州衙、常平倉、關帝廟、糧道署、州學等等,林林總總上百間屋子,似乎都能負隅頑抗。
但清軍很快發現,這些屋子院落里沒有糧食,水井也被堵塞了,很顯然,死守的結果只能是渴死、餓死,因此大量已經躲入院落屋宅中的清軍不得不重新殺向城牆,然後被明軍戰兵們好整以暇的擊斃擊傷在衝鋒的道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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