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德瓦爾加斯·胡爾塔多不敢在海灘上久留，生怕再次被敵人轟炸。
他在甲板上望著滿地的西班牙人屍體，胸膛劇烈起伏，血壓飆升，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啊！我一定要送該死的明人去見上帝！」
經此一役，第二天上午，西班牙人直接偃旗息鼓，蕭武看著金山港內格外的安靜，樹林和曠野上傳來陣陣蟲鳴，但他知道這是西班牙人在醞釀新的進攻。
趁著西班牙人休息的間隙，蕭武帶著城內的軍隊，按照步兵操典，對城內聚集的礦工進行緊急訓練。
如此訓練到第五天的下午時分，西班牙人總算扛著金山城時不時的轟炸，將大炮和軍隊都集結完畢。
為了拿下金山城，保羅命令他們從軍艦上拆了不少大口徑的艦炮下來、
到了傍晚，西班牙人的大炮開始轟鳴，對金山城狂轟濫炸，雙方的火炮瘋狂對轟。
幾乎就是在比誰的炮多！
可是，金山城的土牆哪裡能夠抵擋二十磅重炮的轟擊。
加上西班牙人有後方源源不斷的支援，慢慢地，金山城的火炮和城牆成了消耗品。
大明的軍民沒法子，也是一邊打炮，一邊扛著敵人的炮彈，加固維修城牆。
建設哪有破壞好，這段城牆還沒修好，下一段就被轟塌了。
要是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倒塌的城牆給壓住，造成非戰鬥傷員。
金山城的城牆，就在搖搖欲墜中，堅持到了第十天。
此時，金山城的土城牆已經成了廢墟殘骸。
大明這邊的火炮只剩下十五門輕便的迫擊炮還能使用。
其他炮要麼壞了要麼被打掉了。
保羅見時機到了，便派遣土著和黑奴發起進攻，戰爭進入殘酷的巷戰。
大批黑奴和土著軍隊，在西班牙人火炮的掩護下，沖入金山城內。
面對無甲的奴隸，大明軍民也不是吃素的，特別是那些礦工，被訓練了十天，起碼戰術動作和配合都好多了。
他們準備了無數手榴彈，就等著西班牙軍隊衝進來。
而且他們還在地里埋了炸藥，人則是埋伏在房屋和屋頂，土著和黑奴進來一批死一批，屍體很快鋪滿了街道。
西班牙打一天巷戰就失去了接近兩千土著和黑人，這樣打下去，新西班牙得破產！
雖說不在乎黑奴和土著的生死，總督巴托洛梅也同意不計成本攻下金山城，但是從非洲運來一個黑奴，還有抓捕一個本地土著為奴隸，也是需要成本的。
要是最終金礦的收益沒有付出的成本高，那他回去沒法交差了。
迫不得已，保羅還是派出精銳的西班牙士兵參與進攻。
否則沒等大明的彈藥消耗乾淨，自家的炮灰全乾完了。
金山保衛戰打到了第十五天，新西班牙累計在巷戰中死去八千炮灰，二千西班牙陸軍。
這樣的損失，讓保羅肉痛不已。
這時大明金山總督區也已經打得精疲力盡，彈藥和物資儲備只剩下不到三成。
自家也戰死了四百礦工，五十多個大明軍人。
經過這些天的訓練，礦工們已經成為了合格的軍人。
現在金山城還有四千五百多人擁有戰鬥力。
相比之下，新西班牙的軍隊損失雖大，但對於整個新西班牙來說，並不算什麼，來自墨西哥的補給船源源不斷的送來兵源和彈藥，而金山軍卻無法得到任何補充。
清晨，一片廢墟的金山城被薄霧籠罩，金山城的沙包防線前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西班牙人訓斥聲，以及悽厲的嚎叫。
老卞伸出腦袋探頭一看，目眥欲裂，壓抑不住的怒火從胸中升起。
只見西班牙人，簇擁著幾兩車，每輛車上都綁著幾名俘虜。
那些都是巷戰中，被西班牙軍隊不幸抓走的礦工。
其中就有那個礦工兄弟的大哥。
而沙包陣線中，他的弟弟已經雙腿無力，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
原以為他大哥是戰死了，沒想到是被抓走了。
如果是戰死可能還好一些，這種情況是生不如死。
班牙士兵穿著板甲，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押著車輛前進。
「紅毛夷！我操你祖宗！」礦工弟弟破口大罵，他很想衝上去。
老卞則冷靜地讓人飛報總督蕭武。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老卞已經習慣了火器時代戰爭的殘酷，他來到陣地前，觀察了一些情況，便當即下令，「撤到後面！」
「卞大人！紅毛夷拿我們兄弟當擋箭牌，我們光撤也不行啊！」
礦工弟弟忍不住出聲，他想要跟那些該死的西班牙人同歸於盡。
老卞去道：「冷靜點，先撤到二線，再想辦法就弄他們！」
大明軍民迅速向後撤退，西班牙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此前數次進攻，都沒奪下的總督府廢墟。
不過，西班牙人並不滿足，決定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拿下金山城，把大明趕出廢墟，這樣就能結束巷戰狀態了，只要走到平原曠野上，還不是隨便屠殺他們！
戰艦甲板上，保羅司令用望遠鏡看著挺進的西班牙軍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西班牙人作戰總是一根筋，喜歡正面硬拼，打呆仗，什麼情況下都想組織排槍陣和長矛方陣。
還是他足智多謀，輕輕鬆鬆就占下了大片陣地！
不過保羅覺得，這幫大明人是真的頑強，整座金山城都打成廢墟了，他們都硬挺著守住了。
如果大明人再多一些，他絕對不敢來了。
保羅知道，現在城內最多只有四千人。
居然攔住了他們兩萬西班牙陸軍和無數炮灰的路。
不可思議！
說起來，算上沙灘陣亡的西班牙陸軍，現在已經戰死了五千多西班牙人！
真的可怕，金山城簡直是一個絞肉機！
不過，再怎麼樣，也就到此為止了。
保羅露出了代表勝利的微笑。
老卞領著人不斷後退，同時派遣部下向敵人的兩翼悄悄包抄，繞到西班牙軍隊的側翼，避開了正面的俘虜。
礦工弟弟主動請纓來到側翼，給自己的燧發槍套上上了刺刀，忽然從廢墟中站起身來，「弟兄們，上刺刀，跟我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