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你快點啊,社團活動估計已經開始了!」
前方跑出老遠的末末,在前方的轉角處停下原地踏著步子,高聲催促著。
「末末你等等我啊,我、跑不了那麼快啦!」
大園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喘氣。搭在肩上的竹刀袋和書包稍稍往上提了下。
放學的學生,紛紛側頭看向她們。
性格開朗不拘小節的末末不在意這個,大園可不行,扁著嘴巴,慢慢悠悠地小喘著趕上末末。
看著滿頭大汗的好友,末末搖了搖頭,「桃子,劍道都練了一年多了,你的體力還是這麼差啊。」
「我不行啦,」大園掏出手絹擦拭臉頰的細汗,表情稍微有點畏縮,「反正就是陪末末你參加的而已……」
「別這麼說嘛,我看你練習的時候也很認真啊,是不是逐漸發覺到劍道樂趣了?」
「那種不是打人就是被打的運動哪有什麼樂趣啊……」大園小聲嘟囔。
頓了下,問道:「末末你真的那麼喜歡劍道嗎?還是說只是用來打發時間。」
「我是真的喜歡啊,你看,竹刀間每一次的碰撞交鋒,不覺得熱血沸騰嗎?」末末看向瞪著眼睛的大園,對方目光中滿是「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感嘆。
「總之啊,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感覺能一直做下去的事情,桃子你就再陪我一陣嘛!」末末牽起大園的手,拉著她往遠處跑。
喜歡的事。能夠一直做下去的事。
……那是什麼呢?
大園的手被好友緊緊拽著,十多年青梅竹馬的交情,現如今只是多陪她一段時間而已,大園也懶得拒絕。
她喜歡劍道嗎?可能自己也說不清。
只是,隨波逐流地,報名,練習,然後天賦好像還不錯,被附近不錯的劍道部教練相中,每天放學後去不算遠的地方和高中生一起練習劍道。
當時想著,反正回到家也沒什麼事,既然末末在身邊的話,待在劍道社也沒有多難以忍受,那就這樣好了。沒必要強迫自己做出改變。
她看向街道兩側的櫻花樹,時值五月,櫻花盛開時間的末尾,樹上的花瓣已經不像上個月那樣盛放燦爛了,顯得有些蕭索稀疏。
再過些日子,就要完全凋謝了吧。她想。
在這座日本南邊的小島上生活了十幾年,她沉醉於這種熟悉的安心感。和藹的老爺爺老奶奶,學校北面的山坡是夜晚最佳的觀星地,商業東面公園的鞦韆,相傳一起盪過的男女會成為情侶。
商業街糰子屋的老奶奶做的糯米糰子味道普通,稠魚燒卻特別好吃。
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事件也有,可只在本校的學生間傳播,大家也只是當作笑談。
還有,聽末末說,年級主任似乎一直帶著假髮,可礙於對方的威嚴,沒有人願意去求證。
這些關於這座小城的細枝末節,構成了大園對鹿兒島的整體概念。她是柔情的,綿軟的,具有一定溫度的。
而關於這座城市以外的事,都是神秘的,難以捉摸的,具有危險地誘惑性的。
如果一直待在這裡,會安心舒適,偶爾也會覺得遺憾。想要見識更多的人,更多的風景。可大園並不是那種能夠憑藉自己的決心以及力量,果斷踏出腳步的人。
一陣微風吹過,樹枝上的一片櫻花花瓣飄落,大園下意識地抬手去接。
可花瓣在她指尖輕輕擦落。
啊,錯過了。
沒等她失落,有一片花邊剛好落在她的手心裡。
大園愣了一下,莫名地握住手心,將這片花瓣藏進裙子的口袋裡。
——
五更懷著萬分沉痛的心情走出換衣室,打算迎接劍道社最為嚴苛的魔鬼訓練。
這裡連基本的前輩關照後輩的法則都不施行,由此可見環境惡劣到什麼程度。五更已經做好了面對狂風暴雨的準備。
劍道部的教練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女性,素顏只只畫了眉毛而已。穿著簡約的運動服,頭髮束於腦後,表情直率而乾脆。在五更和未央奈剛進門的時候,她正在角落裡訓斥著幾個男生,聲音大而有力。未央奈一進門就被嚇到了,所以之後才有些唯唯諾諾。
這個女性教練也明白兩位偶像來入部體驗,變相的也是在給劍道部宣傳,也就一下午的事而已,自然不會擺出自己對待正式部員的那種嚴苛的態度。
只是,該有的學習流程還是要有的。
趁著兩人換上裝備的時間,節目組的staff也和她簡單聊了兩句。
由於兩人對於劍道一竅不通,僅有的了解可能還是通過小說動畫或是影視劇,在開始訓練前,教練就和她們簡單介紹了這項運動。
很快,五更和未央奈便被分配到剛加入不久的女生隊伍中跟著做最基本的訓練,包括步法以及揮刀。
不得不說,劍道真的是一件滿消耗體力的運動,光是穿戴在身上的裝備都覺得不適應,更別說帶著練習了。兩人很少有一套動作跟著完整做完的,大多都是做到一半,原地歇一歇,再繼續。
這個時候她們還沒帶上頭部護具,可已經累得夠嗆。五更還以為自己因為跳舞的關係體力已經拉同齡女生一大截呢。看來都是錯覺。
幫她們穿戴防具的女生永井就在隊伍中,滿頭的汗來不及擦掉,額邊的頭髮一縷一縷地黏在一起,像是剛從水裡出來一樣。
五更咬咬牙,站到隊伍里繼續跟著練習。
未央奈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跟著五更也沒句抱怨的話,悶頭一下下地練習著空揮。
在一旁看著的教練,倒沒想到兩人有這份毅力。說實話,她對這次活動並沒有太過重視,只當走個過場流程而已。現在倒有些擔心兩人太過逞強練得太猛,之後揮不動刀,便適時地叫停了練習,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