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畝地……
秦雲艮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中也是感嘆一聲。
按照之前的價格,最低也得八十萬呢。
怎麼會沒錢呢。
秦雲艮很快就將目標轉移到了老奶奶口中的『老二』身上。
「那你們家也沒搞民宿啊?」秦雲艮問。
老奶奶立即說道:「搞了,老二說家裡東西太多,就搬到我家裡來了,說要搞什麼民宿,我也不懂,就沒問。」
秦雲艮聽到這些,就沒再過多詢問了。
他拉著秦天牛來到一旁,問道:「你家賣地拿到錢了嗎?」
畢竟秦天牛也有十二歲了,基本上也懂得一些事兒了。
秦天牛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憤恨,「都被我二叔拿走了!」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秦雲艮又問。
秦天牛說道:「我爺爺有十四畝地,當初分家的時候,我爸結婚早,分了八畝地,我叔結婚晚,分了六畝地。但是後來我爸癱瘓了,沒辦法種地,我奶奶年紀大了,我又小,不會種地。」
「所以,就把地給我叔種了。吧書69新每年會 給我們家八袋糧食。後來,說要賣地,我叔就把地全都給賣了,一分錢也沒給我家。」
「我去他家要,他還打我。將我趕出來,說這些地一直都是他種的,所以歸屬權也歸他了,跟我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說到這裡,秦天牛雙拳緊握,滿臉的憤恨。
秦雲艮看著秦天牛滿臉憤恨的模樣,似乎從秦天牛身上看到了一些羅影的影子。
父親癱瘓在床,奶奶年老體衰,一天也只能賺五塊錢。
地沒賣了,每年的八袋糧食也沒有了。
沒有了經濟來源,父親癱瘓在床,還需要照料,需要治療,但是卻沒有一分錢的收入。
甚至,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這讓原本承受了巨大壓力的秦天牛產生了對叔叔巨大的恨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裡,秦雲艮嘆息一聲,對秦天牛說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你們家解決這個問題的,你不要著急。」
秦天牛點了點頭。
秦雲艮又看了一眼秦天牛家,嘆息一聲,喊上王聰聰和秦牛壯離開。
回去的路上,秦雲艮問秦牛壯,「牛壯,他們家啥情況你了解嗎?」
「知道一點。」秦牛壯立即說道:「之前秦振紅跟俺一樣,在工地打工。他幹的是木工,乾的還不錯,工資挺高的。」
「但是有一次在工地上喝酒,一頭從二樓栽下來了,一根鋼筋直接穿在了腦門上。」
秦雲艮嚇了一跳,「腦袋穿鋼筋上了,那還能活?」
「我們也以為不能活了呢,結果人家沒死!只不過,被診斷成了終身癱瘓,徹底沒救了。」
「因為是喝酒以後造成的事故,人家工地壓根不管,賠償給了五萬塊錢,也是仁至義盡了。」
「但這點錢,壓根就不夠治療的。」
「聽說他媳婦借了很多的錢,才算是勉強保住了她這條命,但是……」秦牛壯嘆息一聲,「但是……時間長了,人家媳婦也抗住啊!上有老下有小,家裡的頂樑柱沒了,還得長期接受治療。」
「哪個女人能扛得住這個,沒兩年,他媳婦就一狠心,丟下他們爺倆走了。」
秦雲艮也聞言嘆息一聲,說道:「人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堅持給秦振紅治療了很久,沒有說一開始就丟下他不管。」
秦牛壯點頭道:「是啊!很不錯了。」
他們都很清楚,在貧苦的環境裡,哪有什麼至死不渝,哪有什麼生死不離的,只不過是看誰能陪你熬得更久一點,當那一點點恩情和感情都熬光了的時候,自然就會各奔東西。
相比來說,至少不是一出事兒轉身就跑的那種,已經好很多了。
「那他弟弟呢?怎麼回事?」秦雲艮問。
「你說秦振華啊。」秦牛壯揉了揉鼻子,不屑道:「這傢伙尖嘴猴腮,油嘴滑舌的,最不講究了,我們都不樂意搭理他。」
「這傢伙,有好處跑的比誰都快,出了事兒,跑的比誰都快,你要是跟他一起幹事兒,絕對最先把你出賣了,好處他自己全撈了。」
「這個人很聰明,但沒聰明到正點上,品行不行。」
通過秦牛壯的講述,秦雲艮對秦振華有了大概的了解,又問道:「那他家這事兒呢?」
「好像是他把秦振紅家的地給霸占了吧,具體我也不清楚,跟他接觸的少。他們家……怎麼說呢,人窮狗都嫌棄,所以基本上沒人跟他們接觸,秦振華又是扣扣索索的性格,只要是村子裡有什麼事兒,他都不參與,所以也沒人跟他們交往。」
秦雲艮算是明白了,當即說道:「走!去村委會,牛壯你回去工作吧。」
「好嘞!」秦牛壯立即跑了回去。
他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只需要坐在田間地頭守著莊稼不被人偷就行,反正也沒人管,往樹蔭下一坐就是一天,雖然不能玩手機,但是可以聽書啊,每天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工資還不低。
這樣的工作,誰不喜歡呢。
所以他也很謹慎,生怕丟了這份兒工作,所以在秦天牛偷東西的時候,他才會格外的憤怒,要打秦天牛。
來到村委會,秦雲艮找到了秦柏木。
「爸,在忙嗎?」秦雲艮走進門辦公室,就喊道。
秦柏木沒好氣地抬頭瞪了秦雲艮一眼,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沒好氣地說道:「你看!你自己看,看看我到底忙不忙!」
自從當上了這個村長,起早貪黑的,他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天,感覺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以前覺得,當上了村長會很風光,會有很多人投來羨慕的目光,對他很尊敬。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忙起來,壓根沒時間出去裝逼啊,出門見人的機會都很少。
大家對他是很尊重了,但是……這有什麼用呢?每天累死累活的。
他現在都後悔精選這個村長了。
秦雲艮笑了笑,問道:「爸,問你個事兒。」
「說!」秦柏木沒好氣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個坑爹的兒子,肯定是給自己找事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