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曦曦家裡有狗要生產的是大坡,他們家的大黃大肚子有兩個月時間了,而且,這幾天有些躁動,到處亂鑽,或者繞著它的窩轉來轉去,眼瞅著生寶寶,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然而令曦曦失望的是,第二天她跟爺爺去大坡的家探望大黃的時候,大黃還沒生。李舒坡這傢伙謊報軍情了!
大黃真正生產的時間是在春節第一天,不過,因為是大年初一,楊軼和楊崇貴沒有告訴曦曦,今天不宜跑到非親戚的人家裡叨擾別人。
曦曦雖然一早起來也念叨了一會兒狗寶寶,但過年的熱鬧氣氛沖淡了她的思念。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在村里此起彼伏,在五道口村,這開門放鞭炮叫接門神。楊家也放鞭炮,而且今年(農曆年)的頭一炮由楊軼負責點燃。
曦曦其實有點害怕鞭炮,前幾天看到噼里啪啦的鞭炮炸開,她都會哆嗦一下。但總是越害怕越想看,她一早就縮在了媽媽的懷裡,一邊緊張,一邊目不轉睛地瞅著。墨菲的手,都被她拉起來,捂在自己的耳朵上。
看到爸爸拿著香走向那長長的鞭炮,小姑娘焦急了起來,她忍不住叫道:「粑粑要小心哦!」
楊軼還沒點燃鞭炮,她又慌張地叫道:「粑粑,快跑,要炸了!」
她緊張地小臉蛋都繃得緊緊的。
不過,她爸爸倒是很淡定,只見楊軼沉穩地點燃了引信,然後轉頭慢慢地走向了曦曦,身後的鞭炮呲呲一會兒,便開始噼里啪啦地逐個引爆。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這背後的鞭炮,一個個亮光挨個跳起,在空中炸裂,捲起滾滾的濃煙,而紅色的鞭炮紙也如同蝴蝶般飛舞,盤旋,落地……
但他的淡定,可把曦曦急壞了,她偎依在媽媽的懷裡,跺著小腳,恨不得能幫爸爸跑起來。
「嘿嘿,爸爸酷不酷?」楊軼總算是「活著」回來了,沖女兒比劃了一下開槍的手勢,自以為很帥。
然而,曦曦卻撅著小嘴,不開心地說道:「我不要理你了,粑粑你壞壞,不聽話!」
「哎,怎麼就不聽話了?」楊軼笑著,伸手去颳了刮女兒的小鼻子,香的紅印還殘留在他的手指頭上,曦曦的鼻樑也因此沾上一點紅色。
「我都叫你快點跑了,要被炸掉的!」曦曦埋怨道。
「不會,爸爸知道它什麼時候爆炸,所以能把握好距離。」楊軼溫和地笑道。
「但,但很可怕的,我不喜歡,不喜歡!」小姑娘搖著小腦袋。
這天曦曦的心情其實還是不錯的,她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收紅包。一大早,小姑娘便迫不及待地挨個人地找上去,說恭喜發財,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對方等紅包。
在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還有慶子叔叔那裡,曦曦都拿到了大紅包。她歡天喜地地揣在了自己的兜里,媽媽說過,她可以先拿著,等晚上再交給媽媽保管。
然而,曦曦在小姑姑這裡遭遇了波折。
「怎麼,你還跟我要紅包?你小姑姑我還沒長大,也是要紅包的年紀啊!」楊歡癟著嘴,跟曦曦叫屈著。
曦曦有點聽不懂,她無辜地眨著大眼睛看著楊歡。在她看來,跟大人都可以要紅包的啊!
楊歡被她這單純、期盼的眼神給打敗了,頗為不舍地從兜里,掏出一早她跟楊軼討來、還沒捂熱的紅包,無奈地遞了過去:「好吧,好吧,給你啦!」
「嘻嘻,小姑姑,你真好!」曦曦笑逐顏開,她的嘴巴倒是很甜,跟抹了蜜一樣。
拿到了紅包,她小心翼翼地拉開自己羽絨衣的兜兜,放進去,然後又小心地扣好兜兜的扣子,好像害怕會弄丟一樣。
「這麼多紅包,你分我一些唄!」楊歡瞅了一眼,有些羨慕地說道。
「不要!」小姑娘咯咯笑著,邁著她的小長腿跑開了。
小姑娘很忙,她還要跟著爸爸、爺爺、奶奶去走訪親戚,然後接著兜紅包呢!
……
第二天,楊崇貴才帶著曦曦去大坡的家看小狗狗,楊軼對這個也有點興趣,便跟著一塊去。
大黃是一隻中華田園犬,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土狗,不過大坡家的大黃品種很純,背部是棕黃色的毛髮,腹部覆蓋著白毛,毛中長而且貼身細密,有點像柴犬,不過,比柴犬嘴更尖,四肢也更加修長健碩。
看到有陌生人來,還趴在窩裡照顧著自己的寶寶的大黃警惕地抬起了頭,呲咧起尖銳的犬牙。咬人的狗不叫,大黃就一聲不吭,頗有大將風範。
這也是嚇得曦曦慌忙躲到了爸爸的身後。
「大黃,這是朋友,不許嚇人!」大坡蹲下來,摸著大黃的後背,安撫著。
大黃才漸漸地收斂起了凶姿,它耷下腦袋,尾巴搖了搖。
「它已經接受你們了。」大坡笑著,跟楊軼和曦曦說道。
「在這裡看就好,母狗護崽。」楊崇貴卻拉住了好奇地還想湊到前面的曦曦。
因為生孩子,大黃的窩被搬到了溫暖的屋內,雖然是簡陋的草垛做成的窩,但大黃的肚子下面趴著六隻灰不拉幾的小肉團,還是吸引了曦曦的注意力。
小姑娘一邊有些害怕大母狗,所以拉著爸爸的手不放,但一邊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歡喜,睜著大眼睛,一直在看著那幾個小肉團。
「粑粑,它們怎麼不動啊?」曦曦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因為它們才剛剛出生沒多久,還在困困地睡覺啊!」楊軼解釋道,「而且,它們現在看不見、聽不見,得等到再大一點,才能活潑起來。」
這個時候,一隻小肉團動了動。
「粑粑,你看。」曦曦驚喜地叫了一聲,滿臉的喜悅。
只見那隻小肉團拱了拱,擠到了大黃的腹部,探著探著,找到了地方,開始喝奶。全過程,曦曦一直睜大著眼睛,緊張地看著。
這小肉團太可愛了!看起來沒有一點防禦力,也讓曦曦心生憐惜和喜愛。
「楊老師,鐵子哥,這個孩子要是喜歡,要不抱一隻回去吧?」大坡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
「真的嗎?」曦曦驚喜地看著他,她又忐忑地看向了爸爸,期盼地問道,「粑粑,我們可以帶一隻小狗狗回家嗎?」
「當然可以,我們家大黃生了兩窩狗,全都讓人抱走了,你們要是喜歡,也抱一隻回去,沒事!」大坡大方地說道。
然而,楊軼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
曦曦感覺從雲端都跌到了地上,她有些委屈地問道:「粑粑,為什麼不行呀?我喜歡小狗狗。」
「爸爸不是不讓你養狗,只是說現在還不行。」楊軼笑著解釋道,「現在小狗還小,我們沒辦法照顧它!最好是讓它在媽媽的身邊待一段時間,最好過兩三個月再抱回去。你也不想讓小狗狗離開它媽媽,對不對?」
「嗯……可是我還是喜歡小狗狗,我喜歡這隻。」曦曦嘟著小嘴,指了指剛才動了一下的那個小肉團悶悶不樂地說道,她或許覺得這只比較投緣。
「那就這隻,這只是咱們的了!」楊軼笑著說道,「不過現在還是暫時寄管在狗媽媽這裡,等到我們五月過來,再把它帶回去。」
楊軼這時候,也轉頭跟李舒坡說道:「大坡,麻煩這個你給曦曦留下來,幫忙照顧幾個月,等五月慶子結婚我們回來,再把它接回去。」
「沒問題!」
爸爸和那個叔叔的對話,才讓曦曦重新又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小狗狗,你要等我回來接你呀!」臨別的時候,曦曦終於可以抱了一下那個小肉團,她開心得都捨不得撒手,最後還戀戀不捨地對著那個小肉團說道。
雖然還要等幾個月,但也是要有小狗狗了!曦曦開始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