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最終同意將白金唱片後的分成提高到百分之十四(在這個基礎上再加權計算單曲的分成),再高就不鬆口了,因為要考慮到陳奕捷,人家都主動地將自己的分成壓低到了百分之十五,總不能讓人家一個超一線歌手「受委屈」吧?
雖然郭小胖子還覺得不滿足,可是楊軼沒有讓他糾纏下去,做主簽下了修改好的合同。他沒有用自己的真名,習慣行走江湖用小號的楊軼,給自己起了一個「藝名」!
「木子昂」,其實就是李昂,里昂的諧音,也算是對自己前世的一個緬懷吧!
合約簽訂後,陳奕捷這個大歌星終於鬆了口氣,他沒有多呆,興沖沖地抱著楊軼給他重新改編的鋼琴曲譜——這首歌更適合鋼琴伴奏,趕著回去港城試驗呢!
「虧大了,虧大咯!」郭子意一直碎碎念,「這是對賭協議,還不一定能成呢!要是沒有白金唱片,咱就要喝西北風了。」
這搞得,好像郭子意比楊軼本人更在乎一樣!
「做人不能忘本。」楊軼簡單地跟郭子意解釋,「何況,對方也表達了他們誠意,我們不需要把所有的便宜都占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個道理,楊軼前世有切身的體會。
有一次,他在伊拉克執行一個潛入暗殺任務,任務過程中,被一個平民孩子發現了,他沒有能夠狠下心來除掉威脅,將那孩子給放走了。
兩天後,他完成任務撤退的時候,遭遇了神秘武裝的阻擊,對方甚至動用了火箭筒!他身受重傷,幾乎陷入了絕境。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初他抬了一手的那個小孩神奇地出現,將他帶到一個地道里逃了出來。
經歷過這件事之後,他不僅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感受到了人情的溫暖,漸漸地,也再也不適應殺手這個身份,所以才有後來他逃離組織的情況。
但道理都一樣,做人不能太貪婪,給別人留點輾轉的空間,也便於未來的合作。
楊軼雲淡風輕的幾句話,卻給了郭子意很大的震撼,尤其是那句這個世界裡不曾出現過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仿佛一語成箴,令人忍不住長長回味。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大哥了!
仔細回想一下,楊軼給郭子意的第一印象便是猛男!
能夠一腳將野豬踢死的超級猛男!
這個印象很深刻,畢竟楊軼的外形擺在那裡,由不得郭子意不「肅然起敬」。
然後,郭子意厚著臉皮過來這兒,他對楊軼的印象又有了一點變化。
能做出頂級美食的大廚師!
還好楊軼不知道這個傢伙把自己想成了脖子粗腦袋大的廚師,要是知道了,非得削他不可!
但現在,楊軼又再一次顛覆了郭子意的認識。這個大個子,不僅會寫歌,還能說出這麼深邃的大道理!
儼然成了猛男、廚師、藝術家還有人生導師的混合體,我勒個去,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啊!
郭子意難得的憋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楊軼皺了皺眉頭,將內心的殺意給隱藏了起來,他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這個問題很危險!難道他看出了什麼?楊軼才享受了這麼幾天的安穩日子,他可不想被人奪走!如果有人跳出來,楊軼會毫不留情地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郭子意倒沒有發覺不對勁,他一臉好奇、興致勃勃地說道:「因為你很神奇啊,功夫那麼厲害,然後居然還能寫歌!昨天你居然藏了一手,明明有這麼好的歌,都不願意彈給我聽……」
這傢伙,他發表自己好奇,都能滔滔不絕地說上一陣子,然後話題都不知道偏往哪兒去了。
楊軼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事情沒有往壞的地方發展。不然,他可能就得糾結要不要向這個小胖子痛下狠手了!
雖然他很呱噪,但楊軼對這個小胖子印象不差,他很欣賞有才華又有自己個性的人!
「所以,我很好奇,曾經的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郭子意好不容易把話題拐了回來,但又馬上自己忍不住地說道,「比如說我,我從小就聰明,學什麼都快,五歲的時候,家裡給我請了家庭教師,學鋼琴……」
楊軼無奈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也好,趁這個時候,組織一下語言,研究一下怎麼撒謊……
終於,郭子意口乾舌燥地喝了一大杯水,眨著他機靈的圓眼睛,不解地說道:「楊大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願意講嗎?那也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一個不願講述的過去嘛!」
什麼鬼!誰說他不願意?明明是他根本插不了話。
楊軼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都懶得爭辯,只是淡淡地說道:「以前我是當兵的。」
「噢!我知道!」郭子意馬上插嘴,他一臉興奮地說道,「你武功高強,一定是傳說中的特種兵,兵王,千里走單騎,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看到楊軼橫了眼神過來,郭子意乾笑地嘿嘿兩聲:「楊大哥,你說,你說。」
「退役之後,什麼行業都幹過,娛樂圈、酒店、酒吧、夜店……」楊軼沒有在意,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我明白了!」郭子意又忍不住了,他拍著大腿,一臉崇拜地說道,「楊大哥,你正是因為這些年的忍辱負重,才暗中偷學了這麼多厲害的技能,才有現在的成就!」
額,楊軼確實是想這麼圓謊,但他不是很確定別人是否會買帳。然而,現在郭子意自己腦補了出來……
楊軼倒樂見其成,他省了解釋的麻煩。
「嗯,確實如此!」楊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楊大哥,你太厲害了!簡直就是我的偶像,請受我一拜!」郭子意崇拜地跪在沙發上,真的拜了下來。
楊軼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想起了這個傢伙到處認偶像的場景。
郭子意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將吉他捧了過來,畢恭畢敬地遞到楊軼的手裡:「楊大哥,你再唱一下《好久不見》給我聽吧!今天那個拙劣的音質,根本聽不出這首歌的好壞!」
楊軼捧著吉他,發了一會兒呆,他忽然開口:「我給你唱我寫的另一首歌吧!你不是問曾經的我是怎麼樣的嗎?我覺得通過這首歌,你或許更能找得到答案。」
「好啊!」郭子意一臉期待地坐下來準備聆聽。
沒有前奏,楊軼隨意地撥了一下吉他弦,便直接開始唱了起來。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楊軼低沉下來的聲音,帶著他對歲月年華感慨的滄桑,第一句歌詞,便唱得郭子意感到頭皮發麻!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
小胖子理解不了這種漂泊異鄉的迷茫和對夢想追求的渴望,但他隱隱地,感到心臟被這首歌刺激得猛烈顫動。
就好像在天台上吶喊,就好像在立交橋上看車來車往,就好像在火車上將思緒交往遠方……
還沒聽完,小胖子便已經迷醉在了這旋律、這歌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