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楊軼的霸狼緩緩地駛入了天美那棟樓的地下停車場,已經等候在那的墨菲鑽了進去。
「麻麻!我跟你說哦,今天申老師教我們跳舞啦!」早就坐在后座的曦曦迫不及待地跟媽媽說了起來,「曦曦回去跳給你看好不好?」
今天媽媽居然不坐在後面陪曦曦,小姑娘有點不適應。
但也沒關係了,誰讓曦曦今天時隔一周重返幼兒園,特別開心,顧不上這個小問題,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今天所有的新鮮事都說給媽媽和爸爸聽。
墨菲上車之後,就帶著一種說不出來哪裡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楊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楊軼一樣,讓專心開車的楊軼都有些心裡發麻。
但還好,有曦曦在插科打諢,墨菲收回了眼神,跟小姑娘聊了起來。
楊軼以為是自己感覺錯誤,他笑呵呵地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她們的對話,不過沒有插話的機會,曦曦把話都搶去說了。
也是小傢伙說得口乾舌燥,墨菲轉身給小姑娘拿過書包,取出水瓶讓她喝水的時候,楊軼才關心地問道:「今天錄音怎麼樣?」
「上午錄了幾條不錯的,但下午狀態不太好,金老師差點發火了。」墨菲讓曦曦抱著水瓶自己咬著吸管喝,她轉過身來說道。
「為什麼會狀態不好?」楊軼隨口問道。
墨菲癟了癟嘴,轉頭對他翻了個白眼,哼道:「還不是因為你!都怪你!」
「額,因為我?為什麼會怪我?」楊軼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怪你!」
「……」
不過,因為曦曦在後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墨菲沒有繼續說下去,楊軼還以為她只是工作上遇到了問題,心情不佳,所以才撒撒嬌、發發小脾氣,並沒有在意。
……
晚上,曦曦睡著後,墨菲穿著長袖、長褲的睡衣走進了楊軼的書房,楊軼正在敲打著鍵盤,補上一些《餘罪》的存稿,他雙開後更新速度有些令讀者們詬病,但他從來沒有斷更,還算是有點信譽。
「怎麼還不睡覺?」楊軼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了開來,看了一眼正在輕輕地摩挲著那把吉他的墨菲,溫和地問道。
應該是這個吉他,樣式一模一樣。
墨菲一邊端詳著掛在牆上的吉他,一邊輕聲呢喃:「想跟你說說話。」
楊軼原本因為墨菲要錄歌,嗓子得保護好,所以他以為今晚沒戲,但現在聽到墨菲那呢喃,不禁心裡一盪,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跟剛剛轉過身來的墨菲說道:「來,坐這兒說話!」
畢竟他的椅子沒法並排坐兩個人。
然而,墨菲聽出了楊軼那磁性聲音下面那有些脫韁的狼嚎,她臉一紅,沒好氣地嗔道:「什麼呀!天天想著折騰,身體不要了?」
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楊軼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書房有一條長沙發,墨菲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有點像命令,又有點像嗔怪,命令似地說道:「過來!」
夜晚的墨菲更漂亮,睡衣遮不住的脖頸如玉般圓潤,精緻的鎖骨勾勒著漂亮的弧線,如此美色當前,楊軼自然把鍵盤丟下,屁顛屁顛地坐了過去。
「坐好坐好!要跟你談正事呢!」墨菲面紅耳赤地將這個不安分的傢伙伸過來的祿山之爪給推開,義正辭嚴地說道。
楊軼這時候才知道墨菲此刻並沒有跟他調情的意思,她微微鼓著嘴,跟傍晚時候那樣,帶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楊軼,說不出哪裡奇怪,似乎有點兒委屈,也有點審視的味道,讓楊軼心底有些發毛。
「怎麼了?」楊軼不解地問道。
墨菲細長的手指捏著衣擺,無意地擺弄著,而她就緊緊地看著楊軼的雙眼,悶了一會兒,才一字一頓地嘟囔道:「木子昂。」
楊軼頓時有些錯愕,而墨菲還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亂,雖然只是一閃而過,接著被掩飾了起來,但提前留意的墨菲抓住了這點變化。
「你是木子昂對不對?不許狡辯!」墨菲在語氣上迫近了一步。
「……」楊軼張了張嘴,不過沒有吭聲。
其實,一開始楊軼還想要再辯解一下,但墨菲的眼神,顯然是看出了他的破綻,狡辯似乎說出來也有些蒼白。
何況楊軼又不是想要把這事瞞一輩子,所以狡辯的話到了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
雖然還沒有直接承認,但楊軼的這一番表現,還不明顯嗎?墨菲忍不住嘴角輕輕翹起,問題得到答案,她心裡懸著的那個重重的負擔,終於可以卸了下來。
不過,楊軼現在想的不是狡辯或者是承認,他有點職業後遺症地下意識去分析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他的腦子轉得很快,從剛才墨菲端詳那個吉他,便聯想到近期唯一有可能出現問題的點。
「新生晚會的視頻,你看過郭子意唱那首歌了?」楊軼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嗯!」說起這個更氣人,墨菲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她捏起粉拳,氣惱地錘起了楊軼的胸口,「要不是我發現,你還瞞著我呢!快承認你就是木子昂,你這個魂淡!」
墨菲這拳頭,有氣無力的,楊軼雖然自己不痛,但他怕自己的肌肉把墨菲給震痛了,連忙抓住墨菲的兩個手腕,然後將其拉到腰間,順勢將墨菲摟在了懷裡。
「好好好,我承認,我承認我是木子昂。你別生氣啊!」楊軼跟哄曦曦一樣,柔聲細語地在墨菲耳邊輕輕說道。
聽到楊軼的親口承認,墨菲徹底松下了那根弦,但她還是委屈啊!想想這個傢伙瞞了自己這麼久,墨菲雖然被楊軼抱著,但還是氣惱地在楊軼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其實她咬得沒有那麼用力,不疼,只是留下幾個淺淺的牙印和口水,都比不上一些晚上她怕吵到曦曦但又壓抑不住喉嚨里的叫聲、最後只能在楊軼肩膀上、後背上留下的牙印、爪印。
「你為什麼不跟我直說啊?用得著瞞著我嗎?」墨菲委屈巴巴地直起身,看著楊軼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的笑話?我那個時候還著急擔心你吃醋呢!」
「沒有,怎麼會?你在意我的感受,我心裡歡喜還來不及!」楊軼連忙說道。
「你看,你心裡歡喜,還偷笑了!」墨菲搶著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你的率真……好吧,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好,不應該瞞著你,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並不是想故意瞞著你。」楊軼說道。
「那你說說,什麼苦衷?」墨菲嘟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似乎擺明了楊軼如果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就不許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