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區的地理位置很好,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鬱鬱蔥蔥的亭山著落其中。同時,又有蜿蜒的京杭大運河穿流而過,背山靠水,就算在風水學上也是福地一塊。
加上沒有工業帶來污染,山清水秀的亭山區便成了江城除了東城區以外另外一個以旅遊為主要產業的城區!
當然,東城區也比不上亭山區,因為東城區的娛樂產業更發達。燈紅酒綠之下,東城區的景色總會給人一種浮躁不實的感覺。
而亭山區就好多了,十年前,江城圍繞著江城傳媒大學這個國內著名的傳媒院校,在亭山區打造了南方第一座大學城。
濃厚的人文氣息,與優美的自然風景相交融,正好適合楊軼這個文青得冒泡的傢伙。
租了一輛汽車,楊軼花了兩天時間將亭山區逛了一圈,最終看上了一個在江城傳媒大學後門附近正要轉讓的店鋪。
這個店鋪其實有點偏僻,也有一點荒涼。
因為江城傳媒大學真正繁華的還是正門和東門外面的區域。
正門因為跟江城師範大學挨在一塊,兩個學校的人氣匯集之處,繁華自然不難理解。東門附近是江傳的宿舍區,所以外面餐飲業比較發達。
而後門則距離宿舍區有點遠,除了來上課的一些藝術類、傳媒類學院的同學,就沒有多少學生有興趣前來探訪。
後門外邊便是京杭大運河。
不過那又不是碧波蕩漾的西江,也不是細細涓流的亭溪。面對水流平靜的京杭大運河,缺少楊柳扶岸、青青草地的堤壩,學生們的興致總有些缺缺的——除了一些喜歡找幽靜處所約會的男女學生們。
不過,楊軼看上這裡,也是喜歡它的安靜、偏僻。
要那麼繁華幹嘛?楊軼可不喜歡開一間自己都忙不過來的咖啡店。
最好的情況就是一天十來個客人,三兩個常客,優雅恬靜地喝喝咖啡,或者放浪形骸地聊聊文學、音樂。
「您就是這個店鋪的老闆?」楊軼在店鋪的二樓,見到了出租的人,有些驚訝地問道。
面前是一個滿頭銀髮、但精神矍鑠的老人,他穿著很傳統的中式青衣長袍,舉手投足之間,總給人一種儒雅睿智的感覺。
這讓楊軼頓時肅然起敬,說話的時候,語氣尊敬了不少。
「小友,為什麼會這樣問?」老人溫和地笑了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沾染了這份銅臭?」
楊軼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對方判斷很準,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哈哈,這裡其實是學校贈予我的住宅,這麼多年,也就老伴用來開一個小書店。」老人談及老伴,神色有些黯然,他輕輕地摸了摸包漿圓潤的木製樓梯扶手,仿佛在緬懷著什麼。
論套別人的話這個技能,以前受過特殊訓練的楊軼可是箇中高手。沒多一會兒,他便哄著,讓老人將心中的故事說了出來。
這是一個與愛有關的故事。
老人叫胡頌南,以前是江城傳媒大學古典音樂學院的教授,妻子以前是京城那邊一家出版社的編輯,後來為了來江城和丈夫相聚,便辭職開了家小書店。
兩人琴瑟和鳴,相濡以沫幾十年,日子平靜而且幸福。
直到八年前,老奶奶生病去世,這棟小樓便只剩下胡頌南老爺子孤單一人。
倒不是子女不孝,胡頌南的子女都去了港城發展,一直想把老人接過去,但老爺子捨不得這裡,因為這棟小樓的一磚一瓦,每一個角落都寫滿了他對妻子的回憶。
現在老爺子也退休了,加上孫兒孫女的懇求,他也有了過去頤養天年的打算。
「不過,我最放不下的還是它。」胡頌南眼神恢復了睿智,輕輕地拍了拍樓梯扶手,「想要找一個能夠好好打理好它的人。」
老爺子不希望有人破壞了這個地方,破壞這個小樓。如果未來有時間,老爺子還希望能夠回來看看,至少留一個念想。
不過,這就有點讓楊軼感到頭疼了。
顯然,想要滿足老爺子的要求不是那麼容易的。老爺子也根本沒有羅列出一個標準來。
行不行,全憑他的一張嘴!
說句實在話,楊軼還真的希望能夠遇到一個市儈的人,至少,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啊!
不過,楊軼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因為這棟青石小樓無論從外觀還是周遭的環境,真的很有文藝范兒,他很喜歡。
楊軼沉默了一下,照實地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租您的房子,二樓用來自己住,然後一樓想用來開一個咖啡店,您的那些書架可以留下來」
在楊軼的描述中,老爺子留下來的這些書架,會被楊軼重新布置,構建出一個書香味十足的咖啡店。
老爺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楊軼,微微一笑道:「在這兒開咖啡店?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可能會虧本哦!」
楊軼卻滿不在意地說道:「虧不虧本倒沒什麼關係,這只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而且,清靜一點更好,閒暇時間,我能寫寫書,聽聽音樂。」
他自己不覺得什麼,老爺子就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畫風不對啊!
楊軼一個八尺大漢,肌肉盤虬、健壯勇武,而且受前身靈魂印記的影響,行走坐臥都依然不經意地帶著軍人的影子!
而這樣一個傢伙說自己喜歡聽音樂,喜歡舞文弄墨?任誰都覺得彆扭!
但老爺子也沒有提出質疑,因為楊軼平淡的神情,倒是讓他感覺到一些不同。
「我能問一下,你的咖啡店要取什麼名字嗎?」老爺子好奇地問道。
楊軼之前的描述,其實還是讓胡頌南有些意動,算是這幾個月以來,他接觸過最接近他的想法的上門者。
楊軼早有自己的設想,他乾淨利落地說道:「街角的咖啡店!」
老爺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讓楊軼還重複了一遍,確認「街角的咖啡店」這確實是楊軼想起的名字之後,他皺著眉頭想了好久。
「抱歉,我想不到這個名字是出自哪個典故,小友方便告訴一下嗎?」老爺子虛心請教。
能想到就見鬼咯!
「是出自我寫的一首歌。」楊軼沒羞沒臊地說道,抄襲前世那些歌曲,沒有法律意識的他毫無心理負擔。
「噢,是嗎?」老爺子興致勃勃地說道,「你寫的歌?叫什麼名字?」
老爺子就是教音樂的,雖然是古典音樂的退休教授,但他也不是對流行音樂沒有興趣,談到音樂,他的興致便上來了。
楊軼沒有直接回答,他看向旁邊牆壁,上面掛著的一把樣式有些古樸的吉他,問道:「請問,我能借用一下您的吉他嗎?我給您唱一遍。」
(這首歌是什麼呢?有童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