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騎馬沒多會便追上了陸永庭,和他並駕齊驅。
「陸公子,不是有事要和我說嗎?是什麼事?」九珠一臉假笑。
陸永庭不看她,也不回復。
見人不理會自己,九珠心裡暗罵一句「神經病,給臉不要臉」。
嘴上卻犯慫道:「陸公子,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你不可不可以把劍還給我,那是薛姨送我的。對我很重要。」
陸永庭依舊不理睬,還揚起鞭子打馬而去。
沒要到劍,九珠不甘心,於是也打馬向前追去。
陸永庭沒把馬騎得太快,怕江九珠追不上來,又不想把馬騎得很慢,怕江九珠追上來……
他等了江九珠三天。
江九珠不來,他生氣。
今天,江九珠來了,他也生氣。
如此矛盾,陸永庭心裡都鄙視自己。
九珠的馬跑不過陸永庭,不管她如何打馬和陸永庭都有一大段距離。
眼看追不上,也就不追了。
她一個姑娘家騎馬追一個男的,讓人看了笑話。
至於被陸永庭拿去的劍……她可以去找陳毅叔。
陳毅叔是陸永庭的師父,師父的話,徒弟怎可不聽。
對,去找陳毅叔。
九珠想到這個法子,當即掉轉了馬頭。
陸永庭騎馬跑了一段路程,發現人沒追上來,立馬勒住了韁繩。
轉頭發現江九珠人不知何時掉轉了馬頭,往反方向跑了……
陸永庭心裡一陣失落。
這才追了多遠……就不追了?
……回城的路在這邊,她這是要瘋去哪?
陸永庭沒多想,駕馬朝九珠追去。
前面女的追男的,現在男追女。
這給不遠處的牧羊人看疑惑了。
不多時,陸永庭騎馬追停了江九珠。
兩人騎在馬上又互相看著。
這次九珠可不打算先開口。
「江九珠,你怎麼不追了?」
這話讓九珠差點驚掉了下巴。
什麼毛病?
他折返跑回來就是為了問她這個問題?
自戀狂!
「那你怎麼不跑了?」九珠眯著眼回了一句。
陸永庭理所當然道:「……因為你不追,所以我不跑了。」
九珠又是一驚!
天吶!
陸永庭什麼狗屁邏輯?
神金
九珠順著他的狗屁邏輯道:「因為你跑了,所以我不想追了。」
陸永庭道:「那我不跑了,你來追我!」
「厚顏!」九珠給了一記白眼,「追你幹嘛?」
「因為你喜歡我。」
這次九珠差點被驚下了馬。
她穩住身子,瞪著陸永庭罵道:「誰喜歡你了,這種話也說的出口,真是沒羞沒臊。」
「騎馬追了你一會,就說我喜歡你,那現在是你騎馬追上我的,那是不是說你也喜歡我……」
陸永庭忽地眉眼染上了笑意,臉上也浮現莫名的神采。
「是啊!」
九珠一怔,沒想到陸永庭這傢伙這麼幹脆。
「看吧,你自己也承認你沒羞沒臊,口出狂言。你這叫……知「羞」犯「羞」。羞得沒邊了。」
剛才還眉眼含笑的陸永庭此刻委實無語。
他涼涼的看著江九珠。
「江九珠,我看你應該叫江九豬才對,九頭豬加到一起都沒你笨。你就是個呆子,白痴,大傻子。」
聽人罵自己,而且罵得這麼難聽。
九珠不高興了。
立馬憤憤回罵過去。
「陸永庭你才是豬,是呆子,白痴,大傻子,憨包,二貨,笨蛋……」
陸永庭聽著九珠朝自己罵了一堆不雅之詞,不怒反笑。
唇紅齒白的姑娘罵起人來別有活色生香的味道。
九珠見陸永庭在笑,不由止了口。不解的看著他,問:「你笑什麼?」
陸永庭笑道:「因為覺得你可愛。」
被誇得猝不及防,九珠怔愣了會。
「你嘴瓢了吧?是可恨才對?」
陸永庭無語,暗罵一句呆子。
他翻身下馬。
「九珠,你下馬。我要和你說正事。」
見陸永庭一副認真的模樣,九珠也聽從的下了馬。
她倒要看看陸永庭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九珠跟在陸永庭後面走著。
陸永庭止步後,九珠也跟著停下。
陸永庭轉身低頭凝視了九珠片刻道:「九珠,陛下為我和你賜了婚……」
不出他所料,九珠聽後一臉驚駭。
驚,驚慌的驚。
駭,駭人的駭。
九珠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不說,有人說。
陸永庭細說道:「你離京後,我和父親上門提親的事情不知怎麼的,竟然弄得滿城皆知……我當然又成了眾人的笑柄……後來陛下也知道了……就主動為瑞王府和尚書府賜了婚。」
九珠憤怒道:「這哪是什麼賜婚分明是逼婚才是!」
「知道尚書府拒了婚,還要如此……」
只見九珠臉沉得不能再沉,眉頭皺得不能再皺,氣鼓鼓的,似要原地爆炸。
陸永庭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初他也被陛下的賜婚打得措手不及。他此次來靈州就是想和九珠說開,讓她知道賜婚不是他去向陛下求的,這不能怪在他頭上……還有……
九珠忽地問道:「陸公子,你是陛下的親侄兒,你們叔侄倆私下是不是有仇?」
陸永庭頭疼,疼得扶額。江九珠什麼腦袋,腦迴路很不一般。
九珠繼續道:「……可有仇也不能這樣報呀!」
「為何白白犧牲我一個小女子呢?」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陛下怎麼能這樣……」
陸永庭沉下來臉來,嚴肅道:「我和陛下沒仇。」
「那為何陛下如此傷害你?」九珠堅持說道,「讓你娶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
這句話扎透了陸永庭的心和自尊。
上次江九珠拒了他的提親,他姑且認為是江九珠當著她祖父和姑姑的面不敢答應,或者是沒考慮清楚。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九珠陡然頓了一會,道:「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