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去了靈州。
王夢芙和傅蘭嘉又來尚書府的學堂念書。日子仿佛又回到從前。
唯一有變化的是王夢芙和傅蘭嘉的關係。
昔日裡王夢芙總看傅蘭嘉不順眼,如今,傅蘭嘉和她兄長定了親,再過個幾年,她就得喊人聲大嫂。
真是天意弄人。
許是她也差點被人霸王硬上弓定了親事,感同身受,或出於同情或出於愧疚,現在對傅蘭嘉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起初傅蘭嘉對王夢芙的有意示好不理不睬,主動說話,她不理。送好吃的好玩的,她不吃也不要。永遠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見王夢芙吃癟,九珠心裡樂了,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王夢芙啊王夢芙,想不到你也有伏低做小的時候。
不由想起孔嬤嬤教導的那句話。
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顯然,王夢芙以前就沒懂這個道理。
傅蘭嘉是個內心柔軟且善良的人,不會死揪著事情不不依不饒,日子長了,偶爾也會和王夢芙說上幾句。
她還是會笑的,可不再如以前一般明媚。似乎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傅蘭嘉大度,可以和王夢芙冰釋前嫌。那會不會有一天江宣和姑老太太也能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呢?
畢竟現在姑侄倆已經算是親家。
想到那場景,九珠忽地抖了一激靈,連忙搖頭。
太詭異,太恐怖了!
王柏的話,九珠沒功夫去轉述。等他什麼時候回來自己去說吧。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有用嘛?反正她是開不了那口的。
冬季臨近,天空中,厚厚的雲層遮住了陽光,使得氣溫驟然下降,寒風凜冽,仿佛刀割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九珠不免擔憂,連汴京都這麼冷,那靈州豈不是寒冷刺骨十倍。
阿華怎麼樣了?
他的羊群怎麼樣了?
王柏那大少爺受不受得了?
花園裡曾經的鮮艷的花朵,如今大多已經凋零。此時整個院子一片殘敗的景象。
九珠皺眉盯著空無一物的某處空地,此前這裡還種著一株九珠花。如果那株花枝還在,現在已經開始結花苞了。
到底是誰把花拔走了?
半夜,冬季里的第一場雪來臨了。
屋裡早就燒上了銀炭,一點也不冷。可孔嬤嬤還是不放心,從側屋起來,又從箱子裡翻出一床被子給九珠加上。
九珠可以說是被熱醒的。起床倒了一杯水喝,再躺回床上,已經毫無睡意。靜靜聽著屋外的呼嘯的風聲直到天亮。
清晨,地上已經有了積雪。
九珠去祖母院子請安時,得知一個消息。
曾叔公幾天前去世了。
從徐州來報喪的人今早剛到。九珠聽了這個消息也不由一驚。
曾叔公離開汴京時還好好的,這才兩個月怎麼說沒就沒了。
真是世事無常。
宗族長老去世,國公府里是要有人去奔喪的。
江宏向朝廷告了假,要親自去徐州一趟,還要帶上九珠一起。
從汴京到徐州走官道需六日,走水路只需三日。
時間緣故,江宏自然選擇走水路。
九珠長這麼大沒坐過船。上船後以為自己會暈船,結果她沒有,孔嬤嬤卻暈得一塌糊塗。
走水路的這三日裡可以說都是她照顧的孔嬤嬤。
到了徐州碼頭,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四人下船,卻未見宗族的馬車來接他們。
風雪交加,官道上停著好些拉客的馬車。江宏正要吩咐林管家去雇一輛馬車,一車夫主動問到了他們跟前。
說他收費便宜,而且趕車技術好,馬車內有舒適的座位,有暖爐,有熱茶,還有可口的點心……
江宏不多想便雇了這車夫的車。
四人上了馬車。
車內的東西確實如車夫所說的一樣,應有盡有,服務真是周到。
上馬車後,車夫詢問目的地。江宏只讓送他們進城便可,沒有告知確切的地方。
車內暖烘烘的,孔嬤嬤還沒從暈船的狀態緩過來,一上馬車就怏怏的坐在角落閉著雙眼休息。
馬車中央有棋盤,江宏無事便和林管家下起了棋。
九珠不感興趣,於是掀起一角窗簾想看路邊的風景。
奈何外面的風雪太大,才稍稍掀開窗簾一角,寒風夾雜著飄雪猛然湧入,讓車內的四人抖了一激靈。
九珠害怕挨罵,連忙放下了帘子。
不知馬車行了多長時間,一陣寒風湧進,車內的四人被冷得一激靈,紛紛醒來。九珠揉著眼睛,見車簾大開著,以為是到城裡了。
林管家也剛醒,正要從馬車裡出去,趕車的車夫突然單手持刀堵在了車門處。
此舉把林管家嚇得退了回來車內坐到原來的位置,其餘三人瞬間從模糊中清醒過來。
車夫把刀架在了林管家脖子上,兇狠的道:「都別出聲,乖乖的從車裡一個一個下來。」
天吶,這是遇上劫匪了。
四人驚恐萬分,按吩咐從馬車上依次下來站在雪地里,才發現已經不在官道上,四周都是枯樹林。
劫匪不止車夫一人,周圍還有兩個蒙面的同夥。三人都持著刀警惕的盯著他們。
孔嬤嬤嚇得腿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林管家忙去把她攙扶起來。
九珠也被嚇得不行,躲在祖父的懷裡發抖。
車夫把他們的行李從車上拿了下來,翻找著財物。
一蒙面劫匪持刀對著他們喊道:「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通通交出來,我們只求財,不傷人性命。」
生死關頭,命比錢重要。
面色慘白的四人不敢做任何反抗,很識相地把身上所有的錢財放在地上。
「大哥,今兒碰上一條大魚。」一劫匪興奮的朝同伴晃著手裡的銀票。
其他兩個劫匪同時把目光投了過去,雙眼瞬間放光。
被嚇壞的四人直愣愣的看著三個劫匪把他們的錢財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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