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蘿一個人坐在病床上,任憑蕭索的風從窗戶口刮進來。
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外面居然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正如她此刻的心情,陰鬱低沉。
苦著臉看向窗外,心底的情緒蔓延開來,想起那張英挺冷漠的俊臉,委屈又心酸。
什麼叫不識好人心,如今她才算是有了最深刻的體會。
霍傅司這個人,還真是沾染不得。
收回思緒,她略帶悵惘的嘆出一口氣,抱著雙膝撐起小臉,秀眉緊緊撇成一個八字形。 ✺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聶雲蘿頭也不抬,沒什麼氣力的嗓音淡淡的,「我想一個人靜靜,不要來打擾我了白特助。」
結果回答她的是無盡的沉默。
聶雲蘿還以為人已經走了,卻無端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回頭,卻倏然對上一雙沉斂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意蘊難辨。
穿著單色法式襯衫的霍傅司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塑膠袋子。
香氣,正是從那裡面散發出來的。
聶雲蘿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收斂好,表情冷了下來。
回視,「有事嗎?」
聽言,霍傅司毫不意外的挑眉,長腿邁開,走到她的床沿坐下,將塑膠袋子拆開,露出裡面的餐盒。
香氣濃郁的令人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大快朵頤。
但聶雲蘿清楚的記得自己說過的字句,撂下的狠話。
精緻美艷的臉有些僵硬,背脊挺直,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來,「做什麼?」
霍傅司淡淡抬眼,意味十足,但聶雲蘿還在生氣,偏要裝出一副不懂得架勢來,瞪著天真無辜的水眸,問道「什麼意思啊,我看不懂誒。」
這一次她要是又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他,豈不是太沒面子?
她不能一次次的服軟,讓他拿捏。
現在她自認已經沒有什麼能被霍傅司輕易威脅到的了,幹什麼還要討好他,順從他呢!
如此想著,聶雲蘿挺直腰背,不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
見狀,霍傅司這才緩緩出聲,道「你傷口還沒完全復原,不能吃那些刺激性的食物,我讓廚師給你做了米粉,將就著吃一點。」
他說了很長一段話。
聶雲蘿漸漸有些動容。
卻覺得自己不能太過輕易的就原諒了他,否則自己不是很沒面子嗎?
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動作也沒有絲毫變化,冷冷的道「我不餓!」
結果話音剛落,病房裡就響起一道清晰的,不容忽視的「咕嚕」聲。
聽出那是什麼,聶雲蘿頓時尷尬窘迫的臉色滾燙,呼吸節拍錯亂。
糗!
還有比這個更打臉的嘛!
霍傅司深邃的黑眸隱隱含笑,嘴角幾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弧度,極淺極淡。
磁性的嗓音帶了誘哄,「好了,是我用詞不當,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所以才沖你發了火。」
此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聶雲蘿的心房炸開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