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和雲英想跟著志剛一起去買床墊，志剛不太願意，後面跟著三個女人，他擔心人家誤會他一下子跟三個女人睡。
但秀蘭和雲英非要跟著去，她們一直在工地，沒人帶她們出去逛。
這會小麗也想她們一起去，她怕人家誤會她跟志剛是夫妻。
雖然兩個人的時候，只要他們默許，別人不會懷疑他們，但小麗心裡有疙瘩。
一行人笑呵呵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買床墊之前，他們想逛逛商場，經過一商店的櫥窗，
看著裡面的自己，灰頭土臉的，他們有所沉默，四個人都穿著拖鞋，家常便衣，志剛還只穿著一條短褲，露出黑黝黝的雙腿。
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形象，跟繁華熱鬧的商場格格不入。
「早知道出來逛街得好好打扮一番，這模樣走到哪裡都知道咱們干工地的。」秀蘭說。
「能不知道嗎，你看志剛還穿著工服褂子，上面寫著安全生產呢。」雲英笑著扯了一下志剛褂子。
「你們看到中午太陽多熱，今天還好下過一場雨，這褂子很透氣呢。」志剛說。
「別自戀，誰會看你們，只要還穿著衣服，就沒人看。
出來逛街，你的豬腳得洗乾淨一點。」小麗指著志剛的腳丫子說。
只見腳指甲上藏著許多污垢，黑黑黃黃的
「我偏不洗，也洗不掉，工地天天塵土飛揚，早就日積月累了。」志剛說。
「小麗，你晚上幫他洗吧，男人哪幾個講究衛生的。」
雲英小聲建議，她不太想去講腳，怕有人說她有雙香港腳，她最喜歡穿拖鞋的，拖鞋透風不會臭。
「才不洗呢，又不是什麼黃金腳。」小麗輕視地說。
「我看你區別對待志剛和志強，志強以前在工地經常吹牛，說你每晚臨睡前都端洗腳水給他，幫他洗腳。」
「沒有的事！」小麗趕緊解釋，瞟了一眼志剛，志剛臉上訕訕的。
小麗想到今晚肯定要被志剛逼著幫他洗腳，男人愛較勁，現在臉上裝出無所謂。
「床墊究竟在哪裡啊。」雲英問。
「在五樓呢。」
「這商場來過幾次，還沒去過五樓呢。逛得最多還是超市。」雲英說。
「逛超市沒見你買什麼啊。」
「雖然不買什麼，但逛逛心情挺不錯，還可以偷偷嘗個水果。
今年荔枝貴，我都沒買過，但在超市吃過不少，
每次進去得吃七八個才出來呢，還有提子葡萄。」雲英開心地說。
「如果榴槤方便吃，我都想吃。」秀蘭說。
「五樓很少人的，我去過一次，空蕩蕩的，一點不熱鬧。」小麗說。
「賣家具地方哪裡比得上賣吃的，賣衣服的地方呢。
我休息時候經常到上面閒逛，跟一家賣床墊的銷售人員都熟了，
我經常進去試睡床墊，有一次睡到人家關門還不知道。」志剛笑著說。
「床墊還有試睡的，等會我們也試試。」秀蘭興奮地說。
「怎麼沒有，不試睡怎麼知道好不好睡，萬一躺上去睡不著，或者做噩夢怎麼辦。」
「瞎說，這跟床墊有什麼關係，平常水泥地都能睡著，不見你發噩夢。」小麗懟志剛。
「工作累，用磚頭當枕頭都呼呼大睡，還有力氣發噩夢！」雲英說。
「是啊，我也不明白那些人老是說失眠，不知想些啥睡不著。」志剛笑著說。
「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唄。」秀蘭跟著搭腔。
「聽說你跟德寶散夥了，那你不想男人嗎？」志剛問。
「我想你呢，能怎麼辦，小麗會讓給我嗎。」秀蘭哼一句。
「你趕緊把他搬走吧，我一個人清淨。」小麗冷笑。
「捨得他搬走，怎麼又跟他出來買床墊，故作大方。」
「我勸你們住一起吧，反正床墊很大，讓志剛左擁右抱。」雲英笑著說。
「憑啥要她來住，房子可是我交租金的。」小麗不滿地說。
「才不稀罕去住，我們習慣睡在工地上，上班不用跑來跑去。」秀蘭鼻子哼一句。
「說實話我也喜歡在工地上，感覺哪裡才適合我們，在裡面什麼不用講究。」
「講究啥呢，從農村出來，工地沒建好房子前，到處坑坑窪窪的。」
「等建好後，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又不屬於我們了。」雲英淡淡地說。
四人坐電梯上到五樓，果然五樓空蕩蕩的，很安靜。
志剛直奔他經常去試睡那家去，銷售員看到志剛來，笑嘻嘻的。
「怎麼一拖三啊，可不能每張床都去蹦兩下。」一個男銷售員笑著跟志剛說。
「放心，我們就在試睡區域那幾張躺躺。」志剛掏出煙遞給那個男銷售。
男銷售連忙拒絕，說禁止吸菸，勸志剛在裡面也別吸，志剛說他知道。
「我這次來還想買張床墊回去。」志剛笑著說。
「哦，終於捨得花錢了。」男銷售笑著說。
「買一千元左右的吧，我不想沒買太貴，我要買席夢思牌子的。」志剛說。
「那邊有一款挺不錯，我帶你去看看。」男銷售說。
然後帶著他們進去，店裡面還有兩個女銷售，她們看到這一行人穿著，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用看都是來試睡的，好好的床都被這些愛貪小便宜的人睡爛了。」一個女銷售對另外一個女銷售說。
「以前一個人來就算了，現在還一拖三，真的離譜到家。」
「你去說說，小張顯擺有禮貌，次次那人來都笑著接待他的。
每次睡試睡躺上去就呼呼大睡，又穿著一條短褲，把咱店形象拉胯了。」一個女銷售說完趕緊過去。
「小張，咱店可是做高端品牌，不用什人都熱情招待！
喂，你們要試睡，趕緊過去，每人躺一分鐘走人。」女銷售嚴肅地說。
小麗和雲英看著女銷售穿著一身乾淨職業裝，身材又好，覺得特別好看，
也沒覺得她說話有什麼問題，覺得他們來真的打擾人家。
只有秀蘭不服氣，畢竟她曾跟包工頭睡過五星級酒店的大床。
「你說啥話呢，憑什麼我們要趕緊走人。
你開門做生意的，規定客人呆多久嗎？你們不關門，營業時間我們都可以不走。」秀蘭氣憤地說。
「雖說開門做生意，也不是說是條狗進來我們都歡迎。」女銷售小聲嘀咕。
「你罵誰呢！」秀蘭頓時來氣，
小麗和雲英她們也聽到，真覺得這女銷售狗眼看人低。
「沒罵誰啊，只是打個比喻吧。」
「打什麼鬼比喻，也不要整天拿狗來做賤。」雲英也氣憤地說。
男銷售趕緊勸大家安靜，說試睡儘管睡。
「算罷，她們工資沒咱高呢！裝啥清高。」小麗也白了女銷售一眼。
「再嫌棄我們，把她拉進工地餵那群男人。」秀蘭開心地說。
女銷售終究年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句沒教養灰溜溜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