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章 山不見我

  小麗足足洗了三四個小時,才把三桶衣服洗完,她洗得一點不敢馬虎。

  以前她幫志強洗衣服時,也洗得認認真真,因為她一邊洗一邊想著男人,洗得開心,洗得心甘情願。

  把衣服掛在陽台時,她也分類去晾曬,衣服歸衣服,褲子歸褲子,襪子歸襪子,

  由小到大,由短到長去晾曬,平平常常的衣服竟晾出一道風景線。

  包工頭的衣服並不髒,而且面料多數是純棉;有些內褲,還是冰絲的,包括他剛才身上穿那條,十分柔軟服帖,搓起來十分享受。

  小麗晾曬好衣服,接著搞衛生,她先把洗手間,衛生間刷洗一遍,從牆上到地板,擦得一絲不苟。

  接著到廚房,客廳,腦海里一直出現包工頭白襯衣黑西褲的模樣。

  小麗極力勸自己不要想包工頭那條冰絲褲子,可是它偏偏頻頻出現。

  她做夢想不到能跟包工頭近距離接觸,在他懷裡停留良久,但小麗又面對現實,包工頭只是貪新鮮,勸自己不要入坑。

  客廳也清掃乾淨,小麗小心翼翼走進包工頭的臥室,那張大床映入眼帘始終格外引人注目。

  包工頭臥室其實挺乾淨,就是床頭的地方有一兩顆菸頭,小麗從門口開始抹塵,門框,床屏 床頭櫃,然後衣櫃,圍著屋子繞一圈。

  房間衣櫃很大,裡面排列著各種衣服。「原來男人的衣櫃可以這麼好看。」

  小麗小心翼翼拿出一條褲子撫摸,質地還是很柔軟。想起剛才幫包工頭扣褲頭紐扣時,心裡還一陣顫抖。

  離它是這麼近又那麼遠,如果當時自己能大膽一些,一切都觸手可及。

  她把房間整理一遍,最後停留在那張床上,她想聞聞包工頭的被子有沒有菸草味,便俯下身子。

  只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傳遍她的全身,小麗自然脫了鞋,爬上床蓋上被子躺著。

  「啊,真舒服!」小麗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包工頭扛著一根長矛向她走來,她既害怕又激動,最後還是像飛蛾撲火迎上去。

  外面秀蘭她們聽到小麗被包工頭請去洗衣服,瞬間炸開鍋。

  「飛上枝頭了呢,以後去享受榮華富貴,不再回來工地搬磚才好呢!」秀雲對著包工頭房子的方向罵。

  「蘭姐,怎麼昨晚不叫你的男人使把勁,沒準今早喊去洗衣服的是你。」寶珠笑著說。

  「我沒小麗那麼浪,我們都是規規矩矩睡覺的人。聽講小麗什麼都會,一會兒喊漢子大哥,一會兒喊老公,搞到漢子亂了方寸,見個地兒就亂截。」秀蘭輕蔑地罵。

  「我說呢,怎麼喊她去洗衣服,原來是夠風騷。

  按道理秀蘭姐才有資格去幫包工頭洗衣服,畢竟秀蘭姐初戀是包工頭,雖然不是勝哥,但勝哥也是包工頭。

  包工頭什麼東西沒摸過,沒聞過,洗套衣服更是熟門熟路。」

  雲英想起昨天小麗嫌棄她買的綠茶,也憤憤不平地說。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掛名進去洗衣服,誰知道在裡面做些什麼,說不定又一會兒喊大哥,一會兒喊老公。」

  「難道包工頭也喜歡聽?」

  「那些賤男人都喜歡,還有些更甚的,喊爹爹呢。」

  「雲英姐,今晚你對著吳昊喊兩聲不就知道啦。」寶珠笑著說。

  「你夠浪你去喊吧。」雲英生氣地說。

  「我也想喊,但是好久沒男人願意跟我交往,我喊給誰聽。」寶珠冷笑。

  「難怪,你有狐臭,但總能找到一個臭味相投的男人的。」雲英笑著說。

  「你說話別太過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的香港腳以為真的很香,在你附近的蚊子蒼蠅都被你熏死了。

  我心裡還想怎麼不見你買過蚊香,原來靠著一雙香港腳來滅蚊。

  難為吳昊睡在你身邊從來不嫌棄,他才是臭味相投呢。「寶珠不甘落入敗風。

  「我的腳再臭也是脫鞋才臭,不像你的狐臭,風過留痕,千里之外也聞得到,整個工地有誰沒聞過,只是捂著鼻子不出聲罷。」雲英反擊。

  「狐臭再臭也沒你嘴巴臭,你的嘴巴比廁所還臭,說出來的話令人直冒冷汗。

  我有狐臭是我想的嗎?如果用一桶水能洗乾淨,我願意用十桶水洗。

  工地上那麼多男人,你們可以挑肥揀瘦,大小嘗遍,得隴又望蜀,我一個也交不到,

  你們不可憐我,反而時不時嘲笑我,還稱什麼姐妹,平常工作我沒有幫過你們的忙嗎?」寶珠越說越激動,最後眼淚都飆出來。

  雲英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便停下來安慰她,等天氣涼了,身上狐臭不輕易聞到,到時再好好談一個男人。

  「我的命怎麼那麼差,談個男人要等冬天,那會天寒地凍,那些男人都縮成一團,

  哪有夏天那麼好,熱情奔放,汗流浹背,人人可以盡情放縱。」寶珠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別哭啦,大家都是姐妹,看看最近誰鼻子失靈,介紹給你,天天搬磚又扛水泥,不找個男人談談心,身上的疲憊實在是難以驅散。」秀蘭遞給寶珠一張紙巾。

  「找鼻子失靈的男人哪有那麼容易,我看這堆男人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敏,剛聽到我的聲音就繞路走。」寶珠說。

  「都叫你平常買些香水噴噴,你又不聽,老是用六神花露水這些廉價貨,男人以為你在洗廁所呢。」

  「照我說不如看看工地哪個男人同樣有狐臭,撮合寶珠最合適,

  大家都臭,誰也不用嫌棄誰。沒有狐臭的,有香港腳的也湊合。」另一個叫芳芳的女人說。

  「這不還是臭味相投嗎!寶珠以為我嘲笑她。我是見她時不時買黃瓜回來又不見吃,可憐她而已。」雲英鼻子哼一下。

  「男人有狐臭不會羞愧呢,他們會說自己本來是臭男人,臭一點只不過名副其實。」秀蘭插嘴。

  「還是寶珠笨,不想想辦法把狐臭變成一種趣味,你看那些狐狸精身上不臭嗎,

  為什麼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呢!

  不如嘗試佩戴香袋,沒準會跟狐臭發生微妙反應,把男人迷得暈坨坨。」芳芳說。

  「最重要還是臉皮得厚一點,開始吳昊也嫌棄我的香港腳,我叫他每晚多聞幾下,習慣習慣,他現在一晚不聞都睡不著呢。」雲英一臉自豪地說。

  「男人真的可以這樣驅使的?」芳芳一臉不可置信。

  「說得有道理,臉皮夠厚天下無敵,男人不主動,咱可以主動去搭訕男人,

  妄想天上掉餡餅,等到頭髮白也不一定有。

  山不見我,我便去見山;男人不撩我,我便去撩男人。」

  秀蘭語氣深重拍拍寶珠肩膀,鼓勵她勇敢邁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