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拉小麗進草叢了？」大牛沒等停好車就問。
「誰說的！」大同反問。
「山炮他們全部都說了，你還想抵賴。」
「既然他們都說了，我能抵賴嗎？」
「那五千元一筆勾銷。」大牛氣憤地說。
大同以為大牛會揍他，想不到就這樣，鬆了一口氣。
「你大老遠跑來就問這些事，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小麗傷心地問。
「哼，你還要我關心，山炮說你們在草叢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大牛，你別過分！」
「我說錯了嗎？前天我才說大同長得好，今天你們就勾搭上。」
「大牛哥，不關嫂子的事，是我逼她的。」大同慚愧地說。
小麗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大同拉我進草叢躲避，我早被你那幾個兄弟逮住了。」
「如果會過日子，就讓他們逮住，把所有債務全部清帳，無債一身輕不好嗎？現在抵消大同的五千元我都感覺輕鬆許多。」
「你真不是人！」小麗氣得說不出話。
「大牛哥，你要理解嫂子的身體，她剛才走路都不利索啦。」
「利不利索我不知道，反正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麗實在不想聽大牛說話，轉身直接走，反正小鎮也快到了。
大牛看到小麗走路確實一瘸一拐的，便喊她上車。
「你還擔心我的死活嗎？」
「別囉嗦，我搭你去坐車。」
「大牛哥，你也搭上我吧。」大同趕緊笑著說。
「搭你？我還氣在心頭呢，如果不是你藏你小麗，我的債務都還清了。」
「搭上他吧，別整天算計你的債務，如果我被那五個人逮住，我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小麗生氣爬上車，她跨著坐時，感到特別疼。
大同見她爬上去吃力，順手抱她上去。他自己坐在小麗後面。
摩托車上，兩個男人中間夾一個女人，不怕風有多大。
到了鎮上，離下一趟班車出發還有一段時間，大同建議小麗到醫院看看。
小麗連忙搖搖頭，表示她丟不起這個臉。
「有病就去看醫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大同說。
「「醫生問起我怎麼搞成這樣，我難以啟齒。」
「你就說是大牛哥造的，過完年夫妻就要分別，我看醫生能理解。」
「小子，好事沒我份，壞事由我來頂槓。」大牛有點不高興地說。
「你可別說，我受傷最主要原因還是你，這兩天怎樣你最清楚。我想到鄰居家串串門都不給。」小麗說。
「但你從家裡出發時還好好的，現在一瘸一拐，分明是大同的錯。」
「即便是我的錯，醫生也會怪罪你，你可是嫂子的老公。醫生怎麼知道這其中的曲折過程呢。」大同笑著說。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看在你抵消五千元的份上，這個錯我承認吧。」
大牛說完直接開車到醫院。小鎮醫院沒有專門的婦科醫生，醫生是個中年男人，他簡單問幾句小麗，小麗紅著臉告訴他哪裡疼。
男醫生聽了抬起頭看看大牛和大同，也有點不好意思。
他叫大牛和大同先出去，別影響他開診。
大牛和大同撇撇嘴，走到門口探頭看。
醫生想把門關上，但被大牛阻擋，「醫生，你關門幹嘛！」
「你什麼意思，你媳婦要脫衣檢查，不關門讓門口過往的人看麼。」
「可是你關門我不放心。」
「豈有此理！」
醫生在大牛的阻擋下，最終放棄關門，拉下一帘布，叫小麗進裡間。
大牛冷笑，這樣還差不多，萬一醫生有什麼歹心，他可以馬上衝進去。
大同見大牛如此防著醫生，忍不住嘲笑他:
「大牛哥，你到底心疼什麼？你看你把嫂子放在賭桌上賭，輸給我們六個兄弟，你都捨得。你竟然不放心穿白褂的醫生。」
「這怎麼一樣呢，你們是知根知底的兄弟，都是熟人，醫生我跟他很熟嗎？他看完還得付錢呢，你們可以抵消債務。」
大同無奈搖搖頭，他一時也不明白大牛的想法。
只見布簾裡面的醫生發出陣陣感嘆:「你們過年吃飽沒事做，也不能太過分呢。我先幫你消消毒。」
醫生從布簾後面走出來，憤怒看著大牛:「你是她老公麼，你岳父岳母養大一個女兒也不容易，沒得你這樣糟蹋的。嫁過來幾年了，就糟蹋成這樣。」
大牛一言不發，他好想說不僅他一個人的錯，把大同他們也供出來。
但轉念一想，醫生不是警察，不會懲罰他，大可不必讓別人來分擔罪名。
「什麼糟蹋，哪裡不舒服治哪裡就好，醫藥費好歹算便宜一點。」大牛心虛地說。
「你也知道心疼錢啊，早知道怎麼不節制一下。」
「醫生，你別怪大牛哥，嫂子過完年要外出打工，一去就是一年。大牛哥捨不得嫂子，哪裡懂得節制呢。」大同笑著說。
「罪過罪過，捨不得她，叫她時不時回家一次，也不能把一年的量，三兩天補足。」
醫生搖搖頭，轉身去拿棉簽，棉花球之類的東西。
過後給給小麗打一針消炎針，囑咐她這幾天如果想活命，得遠離老公。
「不用你擔心，她馬上去外地打工去啦。」大牛哼一聲。
「嫁給這樣老公，還不如嫁頭牛。」醫生搖搖頭。
「醫生，我老公名字叫大牛，你不要責怪他了。」小麗溫柔地說。
「真的人如其名，也罷，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夫妻你情我願，樂在其中，旁人不便說什麼，但是作為醫生有責任提醒病人注意事項。」
小麗三人從醫院出來，大牛不停抱怨他被醫生冤枉。
「醫生冤枉你，都比別人知道你當王八好。」小麗生氣地說。
大同一再解釋不關他的事。
「關不關你的事我心知肚明，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麗說完直接去等車。
「你身上還有錢麼，給點錢加車油。」大牛問。
小麗從口袋翻出五十元，扔給大牛去加油。
「要不再去吃點東西，肚子不覺也餓了。」大牛笑著說。
「我不餓，你們自己去吃吧。」小麗說。
「你餓不餓，吃不吃不要緊，幫我們付錢啊，在我們這裡你算是小富婆。」大牛笑著說。
不由得小麗願不願意，便拉她去小吃店吃螺螄粉。
小麗這時才想起她年前回來的時候，一家人也在這家店吃螺螄粉。
忽而想起，恍如隔世，她耐著性子看大牛和大同吃完滿滿一碗螺螄粉。
等到她坐上車，班車啟動那一刻，她心頭的思念像海水洶湧澎湃。
「志強，我們就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