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村里還是一派過年氣氛，大牛早早起床把雞殺好，煮飯，煲湯。
小麗和孩子們起床已聞到香味。
小麗只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她看看大牛，像看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爆炸，令她粉身碎骨。
大牛見小麗起床問為何不多睡一會，昨晚搗鼓太晚定沒睡好，經他一提，小麗真覺得渾身酸痛。
大牛貼心為她擠好牙膏，燒好洗臉水，還親切遞上毛巾。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小麗說。
「老婆，等會吃完飯把那錢給我吧。」大牛說著笑嘻嘻去親小麗。
兩個孩子看到爸爸媽媽那麼恩愛，都在一旁開心笑起來。
小麗想發作，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臉，她不忍心，便和顏悅色跟大牛說:「要看你煮的菜好不好吃！」
「絕對好吃！」大牛開心地說。
小麗的忍讓，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飯，要開心還是數孩子最開心，爸媽恩愛他們自然樂融融。
吃完飯碗都沒洗，大牛就伸手來問拿錢，幸好孩子們都吃飽出去玩了。
小麗想著在家一段時間，無論自己有多不高興，為了孩子開心，也要裝作跟大牛很恩愛，再過兩天她又去城裡打工，這一去又得一年才回來。
小麗叫大牛在門口等著，她進房間拿錢。
大牛在門口門縫裡窺視，想看清楚小麗的錢放哪裡，只見小麗進房間也不開燈，摸黑去拿錢給她。
「就一千再沒有了。」小麗說。
大牛接過錢笑著一張一張清點，剛好是一千。
「老婆，再給我一千，你最漂亮的。」
「沒有！」小麗回答得好堅決。
「老婆你那麼漂亮一定有的。」大牛把錢揣進口袋，伸手摟著小麗哄她開心。
「放開手！」
「老婆不給我，我就不放開。」大牛厚著臉皮要去親小麗。「老婆，我愛你。」
小麗忍受不住大牛糾纏，只好答應給他。大牛開心得把小麗親了又親。
拿到錢後大步跨出門口，村里賭場早就開局了。
「碗筷還沒洗呢。」小麗生氣地說。
「你洗吧。」大牛頭也不回。
小麗無奈搖搖頭，對大牛早就失望，如果他不打她，即便失望小麗仍會對他不離不棄，一年回家一次，花五六千打水漂，她知道大牛賭錢輸的多，贏的少。
小麗洗乾淨碗筷，就想出去吹吹風，她來山腳下走走，冬天的山腳無比蕭條卻很安靜。烏鴉搭建的窩在光禿禿的樹杈上顯而易見。
小麗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空點時間出來想志強，在家的壘堡里她不敢放任自己的情感，不然更加討厭大牛。
小麗想志強正在幹什麼呢，會不會也抽點時間去想她。
小麗懷念跟志強在南方城裡出租屋的點點滴滴，特別臨回來那兩天，整天沒事做，他們如膠似漆，濃情蜜意，只有嗑瓜子時才停下來。
志強別看他常年在工地上跟水泥鋼筋打交道，但他也會很浪漫，有一些事情小麗還是第一次嘗試。
小麗問他怎麼知道那麼多浪漫花招，志強說平常看電影學的。
除了出租屋，小麗又極力去想像她素未謀面的北方，在北方的冬天裡，志強一定穿著大棉襖，走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
哦，志強也會把跟她嘗試的浪漫花招運用到他老婆身上。
想到這點小麗心口隱隱作痛，志強也會把一身蠻勁貢獻給他老婆。
小麗突然想流淚，她蹲在路邊的石板上。
「喲，志強媳婦怎麼大過年在路邊哭呢。」
突然有個人從石頭後面跳出來，嚇得小麗差點坐在石板上，是村里光棍老王。
「你在石頭後面裝人幹什麼。」小麗生氣地說。
「我何曾裝你呢，難道你不相信這是緣分，我們是有緣才相遇的。」
「你別噁心我。」小麗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老王卻走上前一把抓住她。「陪我耍耍吧。」
「流氓！」小麗一巴掌打在老王臉上。
「哼，我流氓！你問問你老公大牛，欠我多少錢，昨天他用你作賭注，我贏了，你是不是歸我。」
老王捂住小麗的嘴就往乾草堆里拖。小麗掙扎無奈力氣弱，加上昨晚已累到散架似的。
「你不能怪我，大牛說他沒錢還好，只好用你來補償我。你就滿足我一次，我都沒嘗試過女人什麼味道。」
老王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扯小麗褲子。
「救——！」小麗剛想喊，又被老王死死捂住嘴巴。
「求你別動，女菩薩，你從了我，你老公欠我幾大千就一筆勾銷，他不會怪你的。」
老王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小麗看看旁邊有沒有石頭，可惜手能觸摸的都是乾草。
她抓起乾草就往老王身上砸，可是哪有什麼用。
「畜生，畜生！」小麗掙脫老王的手大聲喊，又狠狠咬兩口他的手指關節。
老王感到痛，略微鬆懈，小麗趕緊爬起來跑，一邊挽褲子。
老王像頭餓狼再次把小麗拖回來。
「你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嫁錯人！入了狼窩，這裡可是出名的光棍村。」老王說。
「你這混蛋！」
「再罵我拿石頭砸死你！」老王兇狠威脅。
只見老王舉起一塊大石頭，小麗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她知道這些光棍什麼事做得出來，她木訥得一動不敢動。
「這才是乖嘛……」老王得意嘿嘿笑兩聲，兩手掌互相搓動，就像平常面對一桌美食，準備大吃一頓那樣……
「嘿嘿，也不過如此，大牛欠我四千元。
可不能一筆就勾銷，一次只能抵消兩百元，那咱來日方長。
不過你常年在外，料定你不夠時間，要不今晚我們再聚。
一天抵消四百元，大牛賺翻了。」老王一邊整理好衣服，一邊得意地說。
「你簡直是畜生！」小麗怒喊。
「噓，別那麼大聲，別人自己以為我欺負你可不好，我這是真金白銀倒貼追債呢，哈哈哈……」
「你不得好死！」小麗一頭撞到老王的肚子裡。
老王乾脆一把抱住她，「大牛就那麼值得你守著麼，我看你眼瞎了，為這種男人付出。
昨天拿著皮帶打你十幾下，我都替你心疼，聽說你早上還拿兩千塊給他去賭。
我想著世上竟有你這樣笨女人，不如也便宜便宜我。」老王狠狠教訓小麗。
小麗抓起他的手背狠狠咬一口，老王把她推到草地上，瀟灑離開。
「記住，大牛還欠我三千八百元，咱們有完沒完。」老王還不忘轉身回頭說。
看他的樣子有恃無恐，深明欠債得還錢的道理。
小麗躺在乾草上，恨不得現在就拿把刀捅死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