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乾淨又衛生

  老王這個冤種為了把喪鐘特效拉滿搭進去的命運硬幣在小目標里占比多少我們終究未曾得知具體數字,估摸著也就是個能輕鬆拉滿李滄血壓的程度。

  資源回收進行的極為緩慢,分類估價、獻祭、儲存、轉化基質,李滄預計整個回收過程會控制在十天以內,每天的回收價值在900萬枚命運硬幣左右,刨去濕件的各種損耗,一仗下來的理論收益完全能達到6000萬。

  可問題在於即使樂觀估計開闢航道少說每天也得幹掉上百萬枚硬幣,除非李滄能做到對整個冰原異化血脈生物的可持續性竭澤而漁

  對此,信使鴉的想法估計很難樂觀得起來,這timi還不如直接爛窩裡了!

  第三天。

  冰層中終於能看到那麼一捏捏正常的地質構成,但很遺憾,這只是一個聽上去有點好實際上有點壞的有點好的壞消息。

  李滄無從得知那些一間房子大小的渾圓巨石到底是怎麼出現在水裡並且被冰凍的,只是這玩意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樣的環境裡,無疑會加大航道開闢的難度,相對於它增加的空島面積,不能說小有收入吧,只能說賠掉褲衩。

  時間再過兩天,零星巨石逐漸過渡到小型地質碎片以及封凍在冰層中鋼鐵一般堅硬的鹹水沼澤,離得老遠都能聞見一股子金屬離子一樣的奇怪鐵腥味,赭紅色的冰凍泥漿滿是韌性十足的草根苔蘚,也能看到栩栩如生的藤蔓植物和矮小灌木縱橫交織,甚至還有怪模怪樣的魚蝦、昆蟲、蟾蜍之類的東西,總之,曾經的豐饒現在已經一片死寂。

  這些怪異的地質構成堅硬的一匹,狗腿子的異化合金農具和熔鑄裝備鑿上去往往會呲出一溜兒火星子,留下長長的灰白色點線痕刻痕。

  老王麻了,眼珠子瞪得比牛都大一圈兒:「握草!你管這叫鹹水沼澤?這他媽怕不是一坨坨實心金屬疙瘩吧?」

  「每方3.3到六點幾枚命運硬幣,這玩意的單純基質獻祭價值甚至都已經超過貧瘠一些的金礦了.簡直就離譜」李滄手裡捏著籃球大小的一塊凍土疙瘩,「如果不是急劇降溫封凍,這地方嘖.」

  「不是你等會,你的意思是,這裡的每一方土都能提取出來平均40份左右的能量基質?」

  「貌似.是的」

  「那他媽得養出來啥樣的怪物啊!」老王倒吸一口涼氣,「可咱之前幹掉的那些明顯就不是陸生異獸,甚至沒一種是跟沼澤地沾邊的,那不是怪了麼?」

  李滄通過嗜血和鈣質吮吸仔細一番感受,搖頭:「我的感知能力沒出問題的話,這裡恐怕根本沒有大型異獸,事實上,連大型植物都罕見。」

  「咋?營養給太足了?反倒催出一堆短命鬼?」

  「李李滄」

  「嗯?」

  「手!你的手!快把那玩意扔了!」

  「你說這些蟲子?」李滄拍拍手,撣掉手上花花綠綠黑黑白白的各種線蟲,蟲子從李滄手上落到冰面還扭曲蠕動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僵硬,「不然你以為這玩意在小幣崽子那為什麼這麼值錢,我沒猜錯的話,小幣崽子給的應該是這些富集了能量基質的蟲子的價格」

  「噁心死了!」厲蕾絲寒毛倒豎,「這沼澤里全是蟲子?」

  李滄撥弄著地上的蟲子屍體,稍一靠近他的手,那些一指多長的凍僵線蟲居然又有重新活躍的趨勢,從口器中探出絲狀的棘刺細「舌」,隨著李滄手的動作而不斷扭曲游移。

  李滄丟過去一坨異獸血肉,線蟲毫無反應,但當李滄召喚出一隻狗腿子,它們的反應卻極為活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鑽進了二狗子的皮膚——甚至於,常規三階段異獸的表層防禦這些線蟲都可以視若無物。

  老王臉都看綠了:「握草,怪不得那些異獸全是水生的,愣是演化出浮空力場都不上岸,這他媽他媽」

  小小姐搓著胳膊:「幸虧降溫了,幸虧!」

  這大概就是島上四個人有三個半寧可白給也不願意賺的那種錢,這地皮刮不了,真真兒刮不了。

  「狗曰的,李滄你想幹啥,你踏馬要是敢把這玩意弄到島上養蠱」

  「趕緊的!加快進度!前面全部都是這樣的地質結構,姓王的,你也不想自己的島上常年有這種熱敏蟲子鑽進鑽出吧?」

  老王指著自己的臉:「我他媽站在這上面腿兒都他媽軟得跟麵條似的你他媽還想讓老子給你挖地?!」

  李滄一攤手:「反正空島開過來這種蟲子指定復甦,你丫最好提前備好祈願級驅蟲藥!」

  王師傅氣抖冷,嘴唇子都哆嗦了,擺爛吧,光是想想這種連三階段異獸都能嘬幾口的蟲子玩命往島上蛄蛹興沖沖的撲向蟲巢撲向一切食材他就頭皮發麻冷汗直流,幹活吧,再想想自己要在滿是這種蟲子的凍土堆兒上撅腰挖腚揮汗如雨他直接頂梁骨走了真魂整個人都麻酥酥的過了電一樣.

  「寧可真他媽是個畜生啊!」

  「彼此彼此!」

  大狗子和二狗子當場退役,四狗子五狗子粉墨登場。

  這個世界上能占四狗子便宜的東西大概還沒有生出來,不過想讓這些顛佬老老實實挖礦也是真的難如登天,在李滄雙子暴君五狗子魔山老爺眼皮子底下人家照樣划水摸魚自得其樂,時不時轟鳴的電漿炮一點也不比之前跟獸潮干架時密度低,甚至於連四狗子本身,他們自己跟自己都能玩出個戰時傷亡比。

  真·喪鐘老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狗狗祟祟,頁錘掄得哆哆嗦嗦,像個搞花滑的半桶水。

  喪鐘恢復第二形態就已經可以正常疊痛苦剝離的buff,加持功率肯定沒有第三形態那麼離譜,但用來修橋補路倒是綽綽有餘,正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遺骸,殺人放火老王常干,修橋補路他是一點不熟,這會兒功德木魚敲得山響,對老王來講也算是一種船新版本的新奇體驗。

  「狗曰的資本家,不壓榨別人的日子你特麼是一天都沒法兒過是吧?」

  「什麼樣的畜生能忍心把從小一塊兒撒尿和泥砸泥泡的青梅竹馬當大牲口使喚吧你就說,老子踏馬倒了八輩子血霉認識你這麼個東西,當初抓蛤蟆的時候老子咋沒直接把你丫的寖死在河溝子裡呢!」

  「你踏馬——」

  轟!

  一發電漿炮在距離老王不足500米處轟然炸響,濺起的碎冰蒸汽融化的粘稠污泥甩鼻涕一樣惡腥惡腥的塗滿了方圓三四公里,老王血都特麼嚇涼了,一邊跳腳一邊把一張異獸皮捂在臉上,迅速換掉被爆炸餘波崩裂開的防毒面具。

  除了防毒面具,老王一身猙獰龍袍外頭愣是加了足足三層的異獸皮筒子,整個人封在裡面褲腿和袖口用抽繩勒死的那種,顯得身體又圓又粗四肢又細又短,形象慘烈滑稽。

  所謂殺不死我的終將使我恐懼,王師傅主打一個身似李逵心如黛玉,反正隨您怎麼嘲笑別想讓老子嬌羞,更別想有半條蟲子落老子細皮嫩肉的嬌軀上。

  相比於老王的慘烈,某帶魔法師的形象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優雅了,經年累月糞坑摔跤的高屋建瓴讓他對這種事相當得心應手,大魔杖如臂使指穿花蝴蝶一樣保持著對前方冰蓋土石的高頻率大當量輸出,一手伊索萊耶之焚更是從來沒停過,還能卡點敲《日出峨眉》的節奏,左護法骨妹火力全開,右將軍銀嶺巨獸狂轟濫炸,就這,他甚至還能抽空兒騎臉猛滋大老王。

  「你那張嘴是借來的著急還還是怎麼著?少用一會兒都覺得虧是吧?你timi不幹這活兒誰干?讓小小姐和大雷子來?你是沒死透還是活擰了?知不知道十幾萬狗腿子一小時多少工錢?知不知道把十幾萬幾十萬沒對手的狗腿子擱一塊兒它們一小時自相殘殺得死多少督戰隊又得斃掉多少?知不知道一天下來光開路我得透支多少存款存料?」

  李滄唧唧歪歪嗶嗶啥老王是一個字兒沒聽進去,倒是從對方牙縫裡看出了一個葛朗台不等式:吃老本≥要命!

  「個狗曰的.」

  老王罵了一句就沒屁了,埋頭猛錘冰面。

  不過這個活的乾淨又衛生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這些五彩斑斕的長條線蟲對於熱源的敏感程度是極其驚人的,隔著裝備的空調服、猙獰龍袍以及里外三層獸皮筒子,老王的身上還是逐漸爬滿了線蟲,一個個宛如旱螞蟥一樣扯著長脖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這頓晃這頓扭,老王驚鴻一瞥後差點把二手肘子吐防毒面具里,躥著高兒的猛猛舉手。

  「瞄準!給老子開炮!」

  空島上的狗腿子們倒也配合,調轉炮口調整角度對著他就是一串沒良心炮,爆炸的衝擊波和火焰撫慰著王師傅的身心,聞著皮筒子的焦糊味,老王海松一大口氣,哐哐哐繼續鑿一會,又舉手。

  「看你娘呢看,開炮開炮快開炮!」

  這一鑿,又是三天。

  三天下來,老王和李滄只輪換著歇了四個小時不到。

  休息?

  休什麼息?

  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覺的?

  吃飯?

  吃什麼飯?

  只有對社會沒有用的才吃飯!

  像老子這種家國柱石都是用愛發電的!

  emmm

  不過有一說一,任是誰面對這樣的工作環境也會食不下咽的,老王現在一閉眼睛都感覺自己漆黑的視界裡面有蟲子的光影在爬,這大概也是倆人人生中僅有的一次感覺空島的行進速度是如此風馳電掣迅若奔雷,簡直就是催命一樣追著他們的屁股催催催,李滄老王外加骨妹銀嶺巨獸數千魔山老爺雙子暴君以及每天上十萬的四狗子,才堪堪趕上空島的行進速度以及此前狗腿子的工作進度,這塊泥巴之難啃可想而知。

  老王機械的掄動頁錘,只有每天變身後才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現在他的心跟大潤.嗯.總之就是很雲淡風輕你知道吧,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刺激到他冷硬如冰的神經了:「多少了?」

  「四千萬!」李滄的神情還是那麼輕鬆寫意,和老王完全不是一個狀態,「不是你這種人有什麼大病,咋還半死不活的,挖一天泥巴給一千萬硬幣,有這好活兒你就是告訴貝知亢貝老銀幣他都恨不得嗷嗷叫自帶乾糧來搶工~」

  「呵呵!」老王頭不抬眼不睜的,「我們之間脆弱的友誼已經有了深深的裂痕,李滄,我勸你不要自誤,我是有底線的!」

  「下限都沒有的人哪來的底線?」

  「你他媽@#¥%」

  見老王積極性大增,李滄滿意點頭,這個人的本體果然是嘴,罵人的時候干起活來都倍兒帶勁。

  後面。

  厲蕾絲一臉無趣的縮在靠空島前端放著的躺椅上,旁邊就是小小姐,倆人中間攏了個簡單的火塘,燒著柴吊著壺煮著茶,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派歲月靜好的和諧。

  「小小姐,你說經過這一出兒,老王這貨是不是都能直接把釣魚戒掉?」

  「他?釣魚佬哪有那種臉喲!你是沒見他之前拿紅蟲弄的那種打窩糰子有多噁心!那會兒也沒見他嚷嚷半句啊!叫他戴手套他還可不樂意了呢!」

  太筱漪用火鉗戳著炭火,把茶壺從架子上面移下來,往倆人的保溫杯里續了半杯。

  這種死冷寒天的天氣,一杯滾水倒進保溫杯不蓋蓋子沒一會兒就要結冰,而且在此之前她們已經凍癟了四個不鏽鋼保溫杯,也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搜刮來的杯子質量太次。

  厲蕾絲撇嘴:「喏,應該讓老王多跟那個貨學學,人家釣魚可厲害了,釣上來的魚兒還會自己給自己打窩找塘呢~」

  「鵝鵝鵝!別瞪我了,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哈哈哈嗝!」

  厲蕾絲正要說話,突然一骨碌從老年搖搖樂上蛄蛹起來,眼睛盯著遠處:「我去,這地方居然還有活人?」

  「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