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難辦?難辦那就別辦了!

  基地內外,水深火熱,端的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竟發的熱土。

  饒其芳可以是頂樑柱,但還當不得主心骨,別看已經整整五年過去,其實她的意識形態還是和那些普通且瞪眼的大頭兵幾乎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一沒有貝知亢的老謀深算,二做不到李滄那樣的殺伐果斷,這群傢伙把她弄到現場實屬病急亂投醫的不智之舉,不光於事無補甚至還得罪了頂格上司,要知道教官大人那可是相當記仇的。

  不過

  饒教官雖然只擁有讓金團長嗤之以鼻的政治智慧,但在摸魚這一塊卻是天賦拉滿,隨便一扒拉就掏出了好幾位合適的頂缸人選,比如基地知名冤種蒙梁同志,比如三大協防名義上的面子龐元亮、李林丞和唐子野,都是級別夠用的上等耗材,大小長短正好。

  教官是個體面人,有這種福利當然不會據為己有,一紙公文直接把其中三個支到了仨地方,蒙梁不歸饒其芳管,但依然沒能倖免於難,畢竟找他的人是貝知亢,是他不配拒絕的存在。

  等填坑四人組抵達指定坑位時,我們的教官大人已經在家裡喝了老半天熱乎乎甜膩膩的抿薑糖水了。

  饒其芳窩在沙發里,舒服的眼睛眯出一道彎月似的弧度:「還得是我兒砸,厲蕾絲那種東西生來有什麼用,呸,貼心小棉襖,生個錘子還能拿來敲釘子呢~」

  金玉婧也捧著同款的薄瓷小碗,碗裡糖水清澈綿密,像是略有色差的稠粥水,看上去就是一種暖洋洋的晚霞般的亮堂顏色。

  倆人一左一右,高度雷同的駢著腿,吹一吹碗裡的滾燙,嗞一口,眯起眼睛,從臉蛋到眼底瀰漫著像糖水甜香一樣濃得化不開的愉悅。

  金玉婧說:「只要你不搶我的碗,你現在說什麼都是對的!」

  饒其芳翻白眼:「你就沒自己的事可做嗎,真是怪了,為什麼別人越閒你越忙,別人越忙你越閒?」

  「閒錢好掙,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讓自己閒一點,以後可能就掙不到錢了,或者說,沒機會掙錢了。」

  「?」

  資本家的世界,據饒其芳所知她一無所知。

  當然了,這絲毫不耽誤饒其芳用一個精緻的路燈擺件公然嘲諷金玉婧。

  「你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這個穿兩層校服的傢伙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李滄呢,原型叫啥來著,是不是那個叫大長臉的?」

  「什麼大長臉,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花子送我的,名字就叫『一剪梅』,怎麼樣,有意境吧,看,這個燈是可以開的哦,還能看見雪花在燈光下飄呢!」

  「所以小小滄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校服脫下來,都卡住半天了.」

  饒其芳嚴肅道:「金玉婧你已經是個成年且成熟的老女人了,關注點能不能別這麼扭曲?」

  金玉婧哦了一聲:「那我等他回來看現場的,比手辦攢勁多了!」

  「這麼多年了你的變態還是一點沒變,以前想管我男人叫老公,現在又想管我的男孩叫老公,金玉婧啊金玉婧,可真有你的!」

  「骯髒,人家這是用藝術的眼光去欣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欣賞一種物競天擇的美~」

  「呸!」倆人都吵這麼多年了也不差今天這一天,饒其芳覺得懶懶的,於是擱置爭議,「老女人今天又晚回來是吧,把你的廚子叫過來做點晚飯唄,我兒砸估計也快到家了,也不知道他們玩的怎麼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他都二十好幾了,你現在才想起來這個是不是,嗯,過於晚了?」

  「以前這個世界還正常的時候倒也沒什麼所謂,但是現在」饒其芳惆悵的說:「他這樣下去不行的!」

  「滄滄公主那樣的人還會被區區外物影響?世界上還有比他更遲鈍、心腸更硬的人嗎?芳芳你純屬咸吃蘿蔔淡操心~」

  「遲鈍倒是有一點的不過就他?還心腸硬?嘁!」

  「行行行,你好大兒天上僅有地上絕無行了吧,懶得跟你犟,頭髮長了,明天約個套餐怎麼樣,這鬼天氣,只有做個超級蓬鬆的大波浪才能給人一點點溫馨感嘍!」

  「不做,膩了!」饒其芳隨手把黑色瀑布一樣的長髮撩到一邊,「恢復機制太強,做出來的形染出來的色沒幾天又成了原來的樣子,老娘哪有心情每隔幾天就到理髮店蹲一整天?」

  「那我讓我的私人髮型師到家裡?」

  「做頭髮不去店裡面有什麼意思,感覺奇奇怪怪的!」

  金玉婧無語了:「饒其芳你就是誠心跟我過不去的對吧!」

  「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端莊,懂嗎?」

  「噢,我知道了,說起來滄滄公主好像確實是喜歡黑長直的吧.」

  「就這?就這?」饒其芳的眼神不屑極了,「我兒砸他控白毛紅瞳的,連這的不知道我勸你還是別想太多了!」

  「所以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娘耳聰目明!」

  「咦,真變態,就這剛才還好意思說我,五十步笑百步,其可怪也歟?」金玉婧玩弄著發梢,「韓工美業說起來還蠻爭氣的,又搞出新技術了,瞳色可調7天有效,明天我就去弄個金髮碧眼的試試效果!」

  倆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饒其芳突然望向門外:「趕緊把你那衣服穿穿好,想什麼樣子,我兒砸他們回來了!」

  差不多五分鐘,別墅大門打開,老王率先進門,高聲嚷嚷著:「啊哈哈,咋樣,你就說咋樣吧,遊街的感覺是不是超級爽,東北老中醫,專治社恐,包治包好,包好的!」

  「我就說基地早就開始養帝王蟹了吧,你們還覺得我買到假貨了!」李滄扛著一隻碩大的箱子,路唇不對馬嘴各說各的,「這麼冷的天,得多弄點姜了,蟹黃蒸蛋怎麼樣?」

  厲蕾絲:「饒其芳?饒其芳!饒其芳看老.看.看你的親親乖女兒帶什麼好東西來孝敬你了!一頭正宗北極熊一對超萌的肥企鵝!厲害吧!」

  「冷死了冷死了,啊這,教官麻麻你們偷吃什麼好東西了,屋子裡好甜好香!」

  這是秦蓁蓁。

  一群人呼呼啦啦帶進來陣陣冷風,饒其芳向後巴望著:「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回來了?」

  「這都幾點了,當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啊!」厲蕾絲興奮地說著,「饒其芳你快看啊,可不可愛,肥不肥,乖不乖?」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也是

  畢竟誰同時把兩隻企鵝和一頭北極熊強行抱懷裡都會是一樣的狀態。

  「臭死了!」饒其芳厲聲呵斥:「趕緊拿走!算了,先放廚房後面的備材庫吧,等老女人回來再說!」

  厲蕾絲:「?」

  饒其芳你想幹什麼?!

  饒其芳幫李滄脫著外套,隨口道:「還以為你朋友得到家裡來吃飯呢,剛才還在愁你孔姨不在這頓飯怎麼做,今天那個霍雯小丫頭也去了?」

  「我自己來就好.」李滄生無可戀,「去了,該去的不該去的都去了,姓王的就沒安什麼好心眼子,對了,雪場那邊還挺好玩的,就是今天人實在太多,我和大雷子一轉眼都好多年沒一起滑過雪了,本來打算在那裡多玩一會的。」

  金玉婧大喜:「連我們滄滄公主都覺得好,可見收成應該不會差,我可是弄了一百幾十家呢,光基建都是一大筆投入!」

  老王狐疑:「金姨娘您這就有點扯了,雪場除了選址和一個休息區兼更衣室還要什麼基建投入,十二車道纜車嗎?」

  「.」

  李滄隨口問:「基地又怎麼了,回來的時候怎麼感覺外面的人都有點怪怪的?」

  「老娘都愁死了,還能是什麼,難民叩關唄,東南西北攏共五片難民的島鏈擠在第三環線上,人數怕不是得有三四百萬,基地拿他們沒轍又怕引發騷亂,懷疑是阿美莉卡在後面推波助瀾。」

  「難辦就別辦了,讓老王帶點狗腿子把b區邊防直接下了,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難民耳朵里,到時他們自己會知道該往哪裡走!」

  金玉婧瞪大眼睛:「可那邊應該會直接對他們動手的吧?」

  李滄理所當然:「譴責他們啊!制裁他們啊!捶他們啊!捶完了一人咽顆牙!到時候基地先挑人不就合情合理了?」

  「.」

  如此炸裂如此殘暴的高見即使是擱在空島時代恐怕也屬於相當離譜相當沒溜的那種,金玉婧一時竟無言以對。

  不過

  該說不說,這餿主意恐怕還真能迅速而行之有效的解決問題並且拯救一部分難民,只是過程可能會過於慘烈。

  老王一聽頓時來神兒了:「霸王硬上弓,名分自取之,區區阿美莉卡,某可擊而破之~」

  饒其芳瞪他一眼,老王頓時縮了回去。

  要知道這貨和李滄不一樣,老王不光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而且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絲毫不加掩飾的極端唯種花主義者,一個或許只是隨口說說但另外一個他是真的願意樂意且敢幹啊,一言不合直接奮鬥的那種。

  「要麼嚴防死守,要麼三分災民,只有兩種辦法。」李滄把螃蟹箱子擱在地上,「事實就是肯定會死人,區別只有死的多還是死的少而已,不對啊媽,這事兒貝老銀幣沒和門羅通氣嗎,老頭腦子凍僵了?」

  「什麼意思.」

  「門羅收奴隸啊,有多少要多少的那種,他們那邊就缺這玩意,讓貝老頭過去問,一準兒沒口子的答應著~」

  「啊??」

  「說是奴隸有點難聽,實際上不也比當難民好多了,有吃有喝,天塌了還有個兒高的替他們頂著!」

  饒其芳已經直接開始捏眉心了,這一個比一個炸裂的主意實在讓她難以承受,更別提消化。

  李滄微笑著說:「這事兒輪不到您愁,基地會想到辦法的,點卯您就應,一問三不知,就齊活兒,說不好聽點您現在就一軍寡,基地讓您抽誰您抽誰,不樂意甚至都還可以選擇不去,至於剩下的,您就跟旁邊瞧熱鬧才是大家真正喜聞樂見的,姜還是老的老,那幫老東西壞心眼子多著呢,您可不能被手底下的有心人生架上去著了他們的道兒。」

  話糙理不糙。

  饒其芳聽得若有所思,金玉婧更是明眸泛起漣漪,目光灼灼火燒火燎。

  道理確實是那麼個道理,但如果身邊真有人能像這樣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把事情理清的話,饒其芳也就不用回來跟金玉婧可著勁兒的抱怨了。

  旁邊的老王滿心滿眼全是怎麼到阿美莉卡聚居區放肆桀驁青史留名,想得心旌搖曳口水直流,然後又徒呼奈何目光幽怨不已。

  老王實在不理解這麼喜聞樂見普天同慶的事還有啥可猶豫的,縱觀阿美莉卡人漫長的歷史,都罕有如此發光發熱的機會,他們心裡不曉得會有多麼激動呢。

  「嘖~」老王一臉可惜的咂著嘴,「李滄,這基地怕是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容易濺一身屎尿屁,咱啥時候回?」

  「嚯!太陽打被窩裡出來了這是?您老人家居然會要求主動回空島?」

  「什麼話!我可是您這位帶資本家手底下最忠心耿耿的社畜啊!」老王一臉沒正形兒,字裡行間全他娘是該死的flag,「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啊,這不眼瞅著又過春節了嗎,那不得緊著回軌道激活一下支線麼,做完還能趁著空窗期過個熱乎節吃個團圓飯!」

  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眾人還擱那啊對對對,包括母上大人饒其芳,然而老王說完自己也驚覺不妙,李滄和厲蕾絲則是整張臉都直接黑透了:「你他媽個逆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以老王這張開過光的破嘴的尿性.

  呵!

  連一向對這種事不怎麼信服的小小姐都微微皺著眉頭,嗔怪的注視某人:「鍾~」

  老王試圖挽回尊嚴:「那怎麼可了能呢那不了可了能啊,絕無可能,老子一向洪福無儔壽與天齊,什麼插旗flag不存在的,那都是你們丫的污衊我的!對,這是赤果果的毀謗!」

  「快閉上你的嘴!」

  「就是,麻溜滾一邊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