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懶覺了吧?在這一點上你還真是改變不了了呢。閱讀」
玄羽打了個哈欠。
「沒什麼不好的吧?又沒影響到別人。」
他給泉倒了杯水,然後拿起她專門帶過來的早餐啃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總不會是專門給我帶早餐的吧?」
「不好嗎?」泉反問:「一個妙齡美少女專門給你帶早餐呢,這可是很多男生,甚至是單身大叔夢寐以求的事情哦。」
「居然自稱美少女,你還真是自信。」
「難道不是嗎?」泉挑了挑眉。
玄羽懶洋洋地道:「算是吧,不過這個詞不是應該從別人嘴中說出來的嗎?你這一點都不謙虛,可就有點自大了哦。」
「沒有自覺的人更可惡吧。」泉撩了下耳邊的長髮,微笑道:「所以說,你現在是什麼感覺?感動嗎。」
「感動感動。」玄羽很是隨意地道:「我感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呢。」
「一點誠意都沒有。」泉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感覺你在生起床氣,睡懶覺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還行吧,」玄羽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隨口道:「反正沒有你重要。」
泉:「……」
突如其來的直球讓泉有些無語,她又不笨,反而很聰明,自然看得出玄羽不過是習慣性的調侃她而已,他的這個習慣自兩年前成為忍者開始,一直都沒變過。
認真就輸了。
「說正事吧。」玄羽正色道:「我和你雖然很熟,但還不至於到能給對方專程帶早餐的地步,那是戀人或者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會做的事,我只是你的熟人而已。」
聞言,泉不禁垂下眼帘。
「嗯。」
她應了一聲,然後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最近感覺很煩悶,想讓你陪我隨便去哪裡逛逛。」
說著,不等玄羽說話,便接著道:「反正你又不用出任務,最近正好有空,不是嗎?」
「抱歉,請容我拒絕。」
玄羽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兩年忙得跟狗一樣,好不容易閒下來,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哪都不想去,而且,跟你去逛街散心什麼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還容易招來別人的誤會。」
聽到這話,泉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黯然。
「而且要是剛好遇到認識你喜歡的那個人的朋友,或者乾脆直接遇到他,那我可就罪過大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你怪罪。」
「才不會!」
泉下意識地反駁道。
「那可說不準,這個世界可是很小的。如果是修煉的話我倒是可以很爽快地答應你,其他的事就算了,異型朋友就算關係再好,也應該保持應有的距離,尤其是在知道對方有喜歡的人的前提下。」
玄羽說著,下一秒,臉上卻是緩緩流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比起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我倒是對讓你感到煩悶的事感興趣,怎麼樣?要不要向我傾訴一下?我可是一個很優秀的聽眾哦。」
原本在玄羽說到一半的時候準備解釋些什麼的泉,在聽到這番話後,頓時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然後搖了搖頭,道:
「不是什麼值得你感興趣的事。」
「說說唄。」
玄羽眯起眼睛,眼角的餘光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窗外某個方向,在那裡,某根樹枝頗有些不自然地輕微晃動了一下。
僅僅是一瞬間,他便收回了目光,而後意有所指地道:「說不定我能幫什麼忙呢?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親密無間的好基友,能夠互相託付後背的同伴,要是你有什麼煩惱,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盡力而為。」
泉遲疑了一下,猶豫了起來。
玄羽也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她,五指在桌子上節奏平穩的敲打著,發出清脆的聲音,「噠噠噠」的在泉心中迴蕩著,衝擊著她的心房。
好一會,泉才收回捏住裙擺的小手,精緻的小臉上,原本糾結無比的神色漸漸舒緩,平靜下來。
「說實話,玄羽,我現在挺羨慕你的。」
答非所問的話之後,是一陣悠長的嘆息:「沒有家族的牽絆,不用顧忌族裡的條條框框,孑然一身,無拘無束,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說著,她突然把手支在桌子上,手掌支著臉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緩緩流露出追憶和神往。
「記得我還很小,我爸爸還在的時候,爸爸、媽媽和我一家三口在族外生活,那時候真的好開心啊」
玄羽靜靜地聆聽著,沒有開口打斷泉突如其來的絮絮叨叨。
不多時,泉那美好的幼年生活便說得七七八八,然後,她的臉色漸漸變得痛苦起來。
「九尾妖狐襲擊村子的時候,我爸爸去阻止妖狐破壞村子,然後他就成了英雄,永遠沉睡在慰靈碑里,自那以後,一切都變了」
玄羽還是第一次聽泉提起這些事,雖然他大概記得她短暫而悲慘的一生的情況,但卻不知道具體。
於是,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認真而凝重。
氣氛,也隨之變得有些沉重。
「我和媽媽搬回了宇智波一族駐地,我也失去了原來的姓氏,從此作為宇智波一族的一員,玄羽你大概不會懂的,那種從無拘無束的外界突然來到一個大家族生活的感受。」
泉眼神有些哀傷。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也許跟玄羽你這種真正的天才比起來很可笑,但我也曾得到天才之名,被族裡的一些前輩給予厚望。」
「所以,我也得到了進入家族集會旁聽的資格。」
聽到這裡,玄羽臉上閃過一抹凝重,原本輕敲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那些大人們的想法,真讓人討厭呢,但是我只是一個年輕的後輩,在他們面前光是咳嗽一下都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所以我只能安靜地聽他們說。」
說著泉的眼中逐漸恢復了焦距,她注視著玄羽,輕聲道:
「兩年前,伊之國的那次任務,你讓我學會了很多很多道理,讓我成長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在我現在的認知里,那些前輩們說的事情,我實在無法認同,但又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跟他們溝通。」
似乎,這個在兩年前深受玄羽的影響的少女的煩惱,是自己的才能不足。
「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了鼬君身上,他是被族裡諸多長輩們寄予厚望和期盼的天才,理應帶領一族走向光明的未來,但是」
說到這裡,泉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他好像,已經徹底放棄了。」
泉回想起之前家族集會的時候,那個少年在集會中跟警備部的上司還有其他人爭吵不休,最後負氣離開的畫面,不禁悲從心來,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失落之色。
她沒有再說話,顯然已經傾述完了。
而這種情況,就該到玄羽這個優秀的聽眾出場的時候了。
「說了一大堆。」玄羽一邊挖著耳屎,一邊說著與此時有些沉重的氛圍完全不相稱的話:「結果你只是因為心上人沒有達到你的期待而煩惱啊。」
聽到這話,泉不由得愣了愣。
心上人?我剛才有說我仰慕誰嗎?
玄羽這話說得,貌似他只是自以為是地理解了最後一句?
這就是優秀的聽眾?
沒等她反應過來,玄羽便就著這個煩惱跟她說了一大堆,什麼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啦,不要擅自對別人抱有期待,也不要在別人沒達到你的期待時感到失落之類的雞湯一股腦地塞了過去。
差點沒把泉整吐。
她說的話根本就不是玄羽理解的那個意思,他就算想開導,也得找准方向吧?
片刻後——
「噗嗤!」
泉突然輕笑一聲,打斷了玄羽根本不對味的毒雞湯。
「好了,玄羽,別說了,我現在好多了。」
這麼說著時,她那對動人的眸子裡,卻是閃過一抹失望和慶幸。
雖然有些驚訝於在兩年前就表現出非同尋常的智慧的玄羽,居然沒有聽懂她話中隱含的含義,但是仔細想想,這樣其實也挺好。
而玄羽卻悄然使用了技能大幅度地增強了感知能力,將方圓五十米範圍內的動靜都感知了一遍,發現已經沒有任何氣息存在,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既然你已經沒事了。」玄羽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泉,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輕笑著道:「那咱們就開始修煉吧。」
「欸?」
泉一臉錯愕地看著他:「修煉?」
「不然呢?」玄羽理所當然地道:「來都來了,不做點什麼怎麼行?而且咱們都是忍者,在沒有任務的時候,湊到一起除了毫無意義的閒逛以外,不修煉還能做什麼?」
「額」
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連衣裙,這種跟戰鬥沒有任何關聯的便服,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你確定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