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最羞恥的心聲
猿飛日斬再次拿起菸斗，可惜卻發現菸絲已經吸完了。
他放下手，無助的問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你們三個共同的想法？」
山中族長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這是鹿久那個孩子和我說過的。」
奈良鹿久，如今雖然還沒有上任族長，但實際上已經開始全面接管了奈良一族。
豬鹿蝶三族的年輕一代里，鹿久其實是最不想接班的，奈何造化弄人，他反而成了三個好友里最先接班的那個。
而且他越是想偷懶划水，奈良族長就越是拼命往他肩上加碼。
以至於到如今奈良鹿久除了差一個族長頭銜，實際已經和家族掌舵人沒有任何區別了。
而正是在鹿久上位之後，猿飛日斬便越來越感覺到豬鹿蝶三族與自己的疏遠。
「為什麼？」猿飛日斬不明白，「那個稻葉小鬼已經有了宇智波一族！而且現在日向日足死了，日向一族遲早也會變成他的禁臠！你們這個時候倒向他究竟還能得到什麼？」
他不相信日向稻葉給豬鹿蝶三族的難道還能比自己更多嗎？
他們可是從戰國時代就一直締結盟約直到現在的忍族同盟啊！
然而山中族長嘆了口氣，卻說出了一個讓猿飛日斬始料未及的答覆。
「日斬大人，鹿久那孩子一年前曾和我說過一個故事。
他說有兩個人分蛋糕，有一個人想的始終是把更大的一份分給自己，為此他反覆下刀，不惜把整塊蛋糕切的七零八落。
而另一個人切的卻很隨意，但他努力的方向是把整塊蛋糕做的越來越大。」
這的確是奈良鹿久說過的原話。
豬鹿蝶三族之中只有他看的最清楚、最長遠，也最透徹。
所以他也是最先認定猿飛日斬無力回天的那個人。
哪怕沒出今天這檔事，奈良鹿久也覺得猿飛日斬註定鬥不過日向稻葉！
兩人之間的格局相差太大了。
聽到這個說法，猿飛日斬先是錯愕，接著又是好一陣沉默。
「伱是說，我就是那個反覆下刀把蛋糕切碎的人？」他疲倦的問道。
山中族長沒有回答。
但此刻的沉默已經替代了一切言語。
這讓猿飛日斬的心口又被狠狠扎了一刀……
可即使這樣被反覆捅插，刺的遍體鱗傷，可他還是要掙扎著反駁道。
「呵呵，可是你們說的做大蛋糕，哪有那麼容易的？
戰爭始終是危險的！沒有人能保證戰爭一定能勝利！即使我老師，即使是扉間大人那樣的強者也有可能死在一場突如其來、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戰爭之中！日向稻葉那個小鬼又憑什麼保證他永遠能獲勝？
一旦他失敗，他就是在把村子拖入深淵！！拖入萬劫不復！相反只有我！只有我一直在為村子盡力爭取和平！」
這麼多年來，猿飛日斬終於第一次吼出了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了他一直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膽怯。
那是他最羞恥……最不想示人的秘密和心聲！
這麼久以來，他會如此懼怕上前線，其實和當年千手扉間的突然死亡拖不了干係。
千手扉間生前是一個個人魅力非常充沛的領袖，果敢、精明、強幹，其性格和施政方略一直深深影響著他的每一個弟子。
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一輩子都沒能脫離千手扉間的影響，其中包括但不限於仇視和排擠宇智波、善於利用人心來維護統治等等。
但這種影響有好也有壞，猿飛日斬顯然沒學到扉間真正的精髓。
而且更關鍵的一點影響在於——扉間死了！
這對於猿飛日斬的打擊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
他那麼憧憬和崇敬的扉間老師，竟然也會死在一場無人預料到的叛亂之戰中。
這讓回村後的猿飛日斬從此對戰爭產生了巨大的排斥和近乎心魔般的恐懼！
這才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敢上前線、不敢親身參與戰爭，並且一直無底線乞求和平的底層原因！
他心中總是會下意識無限放大戰爭的不確定性。
因為他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年，在他眼中那麼偉大、那麼無敵的扉間老師也死在了一場突然的戰爭之中。
一旦爆發戰爭，誰都可能死去。
所以他覺得只要能終結戰爭，無論付出什麼都是可以接受的！
這便是猿飛日斬最真實的心理歷程，也是他最不願承認和提及的傷疤。
只是今天他最終還是被逼到了不得不直面自己心魔的境地上。
這番話吼出之後，有那麼一瞬間猿飛日斬只覺得自己好似脫光了衣服被暴露在大街上一樣，全身都赤條條的，再沒有一絲遮掩。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分外羞恥。
可如今他實在是沒有退路了。
山中族長一時間也被猿飛日斬的氣勢所懾，愣了一下。
但隨後他很快苦笑了一下，回應道。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日斬大人。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戰爭是充滿不確定性的，誰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常勝不敗，但我想比起戰爭失利，總有些東西是我們更不願意放棄的。」
猿飛日斬死死捏著自己的菸斗。
「還有什麼是比生命更珍貴的？扉間老師他當年還有那麼多宏願和計劃，可他死在了雲隱，就什麼都沒了！」
山中族長聳了下肩膀，道，「太多了，比如說尊嚴，比如說村子，比如說，您一直掛在嘴邊的火之意志。」
這句話其實帶著一點犀利的諷刺。
因為他說猿飛日斬一直掛在嘴邊的火之意志，言外之意其實很明顯了：就是說猿飛日斬壓根沒把火之意志真正放進心裡！
這讓猿飛日斬一時間甚至有點發愣。
這是山中族長嗎？
他恍惚間差點以為自己這是在被日向稻葉教訓！
現在怎麼是個人都敢諷刺、都能諷刺老夫？！
而且更操蛋的是他還被刺的啞口無言……
「日斬大人，扉間大人的死我們都很惋惜，但我相信就算是扉間大人復生，也依然會堅持他當年親赴戰場的做法。」
山中族長此話剛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拍手聲。
「誰？！」
屋裡的兩人齊齊一驚。
轉過頭去，看到的正是一邊拍手一邊走進來的日向稻葉。
「說的好！二代目大人雖然死在了雲隱，但他可一輩子都沒怕過雲隱！所以日斬前輩，不如跟我一起去雲隱戰場吧，好好直面一下自己的心魔，如何？」
「你說什麼？！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剛剛全都聽見了？！」
那一刻，猿飛日斬大驚失色。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首次吐露自己暗藏心裡最恥辱最懦弱的心聲，結果當場就被自己最忌憚的對手全給聽去了！
那一刻，他只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再次疊甲，此處猿飛日斬的心路歷程屬於本書二設，就跟之前鼬的心理剖析一樣，屬於一家之言，不代表官方，但也請不要用其他同人文的二設跨書執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