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以影之名

  殘破傀儡的碎片撒落遍地,殘肢斷臂墜落在被鮮血侵染的沙土地上,看起來分外污穢骯髒。

  千代跪在地上,握著珍貴捲軸的手被不知何時落地的毒針刺破,卻恍若未覺般,風姿漸去的臉容儘是茫然之色。

  白牙的偷襲沒能刺殺到她,接連撲上的傀儡師妨礙了白牙的襲擊,不過就算只是影分身,白牙亦有不墮威名的實力,但那些傀儡師卻皆然一副赴死的架勢,令白牙的念頭受挫,無奈只得退去。

  然而繞是如此,護衛在千代身旁的傀儡師們,亦是被斬殺一空,那殘肢斷臂、侵血的泥漿,就是留下的痕跡!

  而這痕跡,在最初始,就跌入了千代的眼眸。

  一道血淚從千代眼角滑落,那如岩漿暗涌般的憤怒,卻仿佛達到了冰點,凝結成一股散發著頹敗氣息,將千代包裹,令她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三代風影黃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這次忍界大戰砂隱註定必敗無疑,木葉就算不負當初千手柱間在世時的強盛,仍然是強者輩出,與其交惡有何下場不難判斷。

  但砂隱卻必須打這場戰爭,縱然是戰敗,也必須要打,其中的險惡齷齪,唯有他心知肚明。

  政治從來都是複雜的東西,一番延伸數年的操作搞下來,他覺得的自己心都髒了,仿佛被塵埃覆蓋了似的,不過感受著此刻的一切,嗯,這一切都值得!

  隨著傀儡師部隊的毀滅,以千代為首的舊派勢力衰落,一個嶄新的砂隱村!終於再次屹立在了蒼茫的沙漠之中!

  這個荒涼的忍之里,將在他的砂鐵羽翼下,煥發新的生機!

  砂鐵橫空懸浮,屬於劍客的殺氣鎖定,在這殘酷血腥的空間中,連微風都難以侵入,更別說是一個人。

  「戰爭令太多人受傷,不該再有人為此付出性命了。」悲憫疲倦的話音從不遠處傳來,瞬身術的破空聲中,幾道身影倏地顯現在兩位影級強者的氣機交鋒以外。

  白牙縱身再退,凝重的眼神緊盯著那道裹在白袍中的欣長身影,側首瞥向身材略矮卻滿身負甲的相貌平庸的中年人。

  「火影大人。」旗木朔茂恭敬地頷首。

  「嗯,朔茂。」猿飛日斬點了點頭,又望向砂鐵塊之下的風影。

  「風影,如果你是來投降的,那麼木葉或許可以考慮放你離開,哈哈!」鳳梨頭的奈良一族上忍,也即是猿飛日斬的智囊,當即大笑著打破了對峙的寧靜。

  「久聞奈良一族的人腦袋都好使,卻沒想到說話也這麼風趣。」三代風影戲謔笑道,絲毫也不墮氣勢。

  「此言差矣,風影大人,在下只是提一些符合實際的建議,卻是沒有說笑的意思。」奈良鹿鳴臉上淺笑,眼神卻格外淡漠。

  此地匯聚著木葉村近半的高端戰力,『忍雄』猿飛日斬,『白牙』旗木朔茂,當代『豬鹿蝶』三人組,甚至暗處還潛伏著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至於也處於風之國戰場的三忍之二綱手姬,卻是沒有參與決戰,或許,是那件事對她的感觸過深,亦或者,是恪守其自身提出的醫療忍者三大準則之二:醫療忍者絕不能處於戰場最前線?

  當然,縱使缺了綱手姬,以如此強勢陣容,對手雖然是擁有最強之名的三代風影、磁遁亦是難以對付的血繼限界,依然是必勝之局。

  處於這般局勢中,壓迫對方低頭,才是最佳的舉措,這有助於獲取更大的利益。

  拋開積久的仇怨不談,忍村之間的戰爭,不就是為了奪取利益嗎?在談判方面,他向來頗有經驗。

  然而就在這時候,猿飛日斬揮手制止了他。

  「風影大人,這場戰爭到此,雙方都已厭倦不堪,若再繼續打下去,必然得動真火、互損根基,若是那樣,就免不得被其他窺伺的勢力尋覓可趁之機了。」猿飛日斬雙眸堅毅,瞥了眼千代,用沉穩的嗓音緩緩道:「風影大人,不如你我雙方各退一步……」

  「呵!」三代風影忽然冷笑著打斷,黃色的眸子閃爍著精光,淡淡道:「木葉是否還有可戰之力,身為風影的我,自然不知道,但砂隱的部隊卻已在城外待命,只是念在戰火對任何一國都堪稱禍事的份上,不願見到那一幕……唔,不如,你我以影之名戰上一場,以此來定奪勝敗,如何?」

  聽到了這話,奈良鹿鳴臉上也不見惱色,只笑著搖頭,對身旁的夥伴,故作讚嘆道:「在言語風趣這方面,風影大人才是大師啊!」

  「嗯。」山中一族的上忍煞有其事地點頭。

  三代風影聞言蹙眉,但木葉一方說話最有力度的猿飛日斬還未表態,即使他心底暗惱,卻也只得將那譏諷忽視,否則就是墮了身份。

  「風影大人只求一戰?」猿飛日斬忽然語氣遲疑地開口,投向三代風影的眼神亦是莫名怪異。

  被這眼神瞅著,三代風影心頭詫異,卻道:「你我身份對等,若交手,意義自然不單限於這一戰。」

  「呵呵!」猿飛日斬忽然笑了起來。

  「我的話,很好笑?」三代風影凝眉厲色道。

  「倒也不是。」猿飛日斬笑著搖頭,旋即道:「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三代風影追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說也罷。」猿飛日斬隨意地揮揮手,眼眸卻撇了撇身旁的奈良鹿鳴。

  三代風影瞅了瞅猿飛日斬,又瞧了瞧奈良鹿鳴,以及其餘幾個嘴角緊抿的木葉忍者,腦海中忽然明悟,蒼白的臉如遭抽打,浮現燥紅之色。

  「你……」

  「風影大人何必動怒呢?」奈良鹿鳴揮手打斷了話語,表情嚴肅道:「影,雖是一村之長,卻也不能將這般重要的抉擇作為賭注,更何況,這一賭我方沒必要去做。」

  「哼!」三代風影甩袖冷哼。

  「風影大人還是聽聽我的建議吧。」猿飛日斬適時道:「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