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進入之前

  深夜,天空下著細雨,徐徐涼風吹拂。

  火之國南方邊緣的一處港口,一座高塔靜靜的屹立在岸上,從上面傳出來的強光猶如一柄利劍,刺入了黑暗深處,照出了猶如細針一般的雨茫。

  在下方的船塢建築旁,正有著十幾名忍者站在岸上,每個人都打著一把雨傘,讓並不大的雨滴拍打在上面。

  大蛇丸站在最前方,他一隻手打著傘,另一隻手插在兜里,靜靜的遙望遠方,在這黑夜之中,深沉的暗並不能阻隔他的視線,那遠處的海面微微起伏,從天上降落的絲絲銀線將海面與天空連接在一起。

  而在更遠處,他能看到三艘船隻破開了輕微的風浪,正在想著碼頭前進,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飛速的拉進,那絕不是單靠船隻本身能達到的速度。

  應該是某種言靈加速了船的航行,大蛇丸對所謂的言靈周期表還不是很熟悉,不能肯定其中有沒有能夠達成類似效果的能力。

  他的身後,是木葉的一眾上忍,夕日紅,月光疾風,止水,日向日差等人均打著傘,在大蛇丸的身後靜靜的站立著。

  他們也看到了那在海面上越來越明顯的三艘船隻,在其中有一艘是混血種的,另外兩艘則是之前負責援助的卡卡西船隊與阿斯瑪船隊。

  「準備好警戒。」

  大蛇丸低聲說道

  吩咐以後,忍者們迅速四散站在,分別站在岸邊,將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險都排除於未然。

  而除了他這邊以外,海上船隊們也很謹慎,他們在距離海岸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沒有錨供它停頓,但在某種言靈的效果下,它只是隨著海浪而起伏卻沒有任何大幅度的動作。

  這時候從船上降下了一兩艘救生艇,混血種們從上面跳下來,他們披著雨披,在風雨之中向著岸邊劃來。

  大蛇丸一眼望去,沒有從上面看到自己熟悉的昂熱,這也很正常,在這種情況下,用一些作用不大的水手來探明情況比身為混血種高層的昂熱等人親自出現要能保存實力來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等到那些強壯的水手划到岸邊時,大蛇丸先是點點頭,然後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繼續出發?」

  「漢高先生說修整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便會乘船前往尼伯龍根的入口,到時候還希望貴方能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個自然,對於這次的任務,我們也是期待很久了。」

  確認了這裡沒問題,水手們在船上做出了某種手勢,並且其中有一個人發出了間歇性的強光,頻率為三長兩短,在這之後,那停留在海面上的船隻便開始了繼續航行,很快便靠近了岸邊。

  將錨固定,船上的人便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下來,大蛇丸看著在最後,昂熱與一個佝僂身影的老人在同一條線走下,心知那另一人便是自來也傳信回來的漢高了。

  「聖骸呢?」

  聖骸指的便是康斯坦丁的屍體,現在被存放在一口黃金棺材之中。在之前的交流中,他們確定了一條規則,那就是不再忍界之中提及康斯坦丁這四個字。

  因為在龍族的力量體系中,語言便占據相當大的一部分,現如今混血種們使用的言靈,便是古時代龍族的語言。

  所以他們認為,康斯坦丁這四個字會在外界從某種程度上引起一種不好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在平時或許不會引人注意,但此刻他們身旁便是康斯坦丁的屍體,它們或許會發生什麼反應,令這股力量放大,從而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尤其是同為青銅與火之王,還是康斯坦丁哥哥的諾頓的注意。

  所以,他們以聖骸來代指康斯坦丁的屍體。

  而在之前,大蛇丸沒有看到有人將那口信中描述的黃金棺材帶下來。

  而像這等物品,大蛇丸不信昂熱與漢高能放心讓它脫離兩人的視野。

  或者說,那裡還有著令兩人都放心的防偽措施?

  混血種還在暗中派遣了高手?

  「聖骸所處的位置或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昂熱依舊穿著那一貫的黑色西裝,他一隻手打著傘,另一隻手則看似放鬆的豎直放置著。

  「秘黨的鍊金物品,編號為666,那是傳說中惡魔的專屬數字,我雖然不是秘黨的成員,但對於這一件物品也是略有耳聞。」

  漢高沒有帶傘,也沒有與昂熱分享一把傘,他披著雨衣,皮靴踩在被雨水浸濕的土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用略帶笑意的語氣說「傳說中,任何接觸那口棺材的人都會招致不可逆轉的噩運,哪怕只是觸碰一下,也會在三天內遭受甚至致死的危險。」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它還不足以保證絕對的安全。」大蛇丸說

  或者說,根本連一點安全作用都起不到。

  這個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和怕死的人一樣多,只要用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的一點利益便能讓全世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為此甘心付出生命。

  「當然,但後面我就不知道了。」漢高聳聳肩「我畢竟不是秘黨的成員。」

  「那是因為……」看出了漢高的意思,昂熱故意拉長了音量,然後呵呵一笑

  「抱歉,我忘了這裡還有一個為了我們秘黨在後方努力維持經濟的大商人漢高在,如果只有大蛇丸先生倒是沒有問題,畢竟在之前的兩次合作中,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那666的情報說一下也無所謂,但這種情報往往具有極高的價值,在一個商人的面前,我免費說了不太符合規矩。」

  他這幾乎不掩飾的嘲諷令漢高僵住了身子,不過下一刻又恢復了自然,只是嘆息了一口氣說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畢竟就算是商人,也有不只是為了價值而出錢的時候。」

  大蛇丸沒有再聽他們互懟,他淡淡的說道「我們先回休息的地方吧,接下來或許還有相當一段時間的路程要我們緊張呢。」

  他轉身離去,而昂熱與漢高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在彼此對視一眼以後,才同時邁步,似乎兩人要一直維持並立行走。

  就像昂熱之前所說,他不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漢高。

  ………………

  在這處碼頭,木葉臨時修建了一座座房屋,為的就是此刻安排前來休息的混血種與忍者們。

  這一做做房屋分成兩派彼此對立,被分劃在了城市的邊緣處,這裡距離城市中心更接近港口,也是為了方便下船的人們能夠儘快得到休息。

  屋裡有熱水以及一些用來放鬆心情的小說漫畫,而如果想要更多的話,還可以在距離這裡不遠處前去一座名為紅劇場的旅店來找一些女人放鬆自己的身心。

  這種事情在各個港口城市都不是少見的,在大海上航行了不知道多久以後饑渴的水手們第一件做的事情往往便是前往類似的地方。

  不過眼下這些混血種與忍者都是精英,他們的自控能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強,每一個都是打著傘或披著雨衣進入了被安排好的房間中,喝下一杯暖身的熱茶。

  而之所以耗費那麼大力氣來修建這些房屋,主要是大蛇丸覺得既然有了第一次與混血種所在的世界溝通的機會,那麼接下來無疑會有更多,到時候兩方或許會接二連三的派出船隊彼此交流溝通。

  那麼不如提前修建這麼一座建築群,既是為了當下,也是為了未來,這正好能體現出木葉對混血種們是非常重視的。

  「在我們的神話傳說中,666象徵著一位魔鬼,以這串數字來命名的鍊金武器自然是極其恐怖的。」

  在大蛇丸的房間中,昂熱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下了一杯熱茶,然後靠在了椅子上,舒適著說「除了之前漢高所說的效果外,他還擁有著與契約者靈魂相連的能力,魔鬼嘛,都是如此善於利用靈魂與契約的。」

  「藉助這份契約,我可以看到『666』周圍的一切,而且可以在瞬間將自己連同周圍的空間轉移到那裡,也就是說我帶不帶『666』與聖骸下船,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房間內沒有漢高,昂熱便將黃金棺材的效果說了出來,在說完以後又補充道「本來長老們說過是可以將『666』的效果告知漢高他們的,不過我本人對他們沒多少好感,如果不到十分必要,我也懶得和他們提這些。」

  他慵懶的將茶杯提起,然後湊在嘴邊吹了吹,似乎迫不及地的想要補充一下水分了。

  聽到昂熱說完話,大蛇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個傢伙,的確很危險。」

  他從漢高那佝僂矮小的身影中感知到了其中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也怪不得連昂熱都是如此忌憚對方。

  「當初在我們的世界中有過一次世界大戰,並不涉及龍王,純粹是我們混血種之間的戰爭。雖然不想承認,但在對付混血種這一方面,我們或許還真不如漢高他們。」

  「略有耳聞。」從之前的信息結合來看,當時混血種之間應該就是昂熱一方與漢高一方聯手,來對抗之前七武海成員上杉越所在的勢力。

  昂熱感慨道「本來我們兩方聯手,勝利是必然的了,可漢高他們為了加速勝利的到來,暗中研發出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大殺器。」

  「在戰爭的末期,大殺器研發完成,他們將其投放到了另一方的老家,在那一瞬間就好像百萬顆太陽升起一般,一輪熾熱的火就像龍王的滅世言靈般經久不散,巨大的蘑菇雲幾乎籠罩了整個蛇岐八家,不知道有多少混血種因此而死亡。」

  說到這裡,他突然嘲諷一般的笑了一笑「說了半天沒用的東西,真是……有時候我在想,已經一百多歲的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聽說人老了以後都會變得囉嗦。」

  大蛇丸聽後搖搖頭說「據我所知,你們混血種在壽命這方面比起普通人類有著很高的優越性。」

  「再怎麼優越,一百多歲也很難得了,畢竟活得越久,失去的便越多,廝殺的便越多,在這永遠停止不了的戰爭中,我見過有太多的人自願死去的老傢伙了。當時在水之國,上杉越有實力殺出重圍,但他選擇了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與一位尊貴的次代種同歸於盡。」

  他的話語中帶著感慨,或許在這麼一句話中,他有著不知道多少的朋友就此消逝,也不知道這句話中蘊含著多少自己的情感。

  大蛇丸不懂這種感受,只是附和道「這很正常,如果繼續活下去會遭受更多苦難的話,那麼選擇就此放棄也是正常的。」

  「呵呵,我有時候也會想,我是不是也有可能缺少了一點繼續活下去的動力?」昂熱輕笑,又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那種動力,還是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身上的好。如果剛才命運之神在聽我們的談話,那麼請求您將之前那段話掐掉吧。」

  總感覺你剛才立下了什麼東西一樣……

  在戰場上見慣了不少在死前說『這場戰爭過後我便回老家結婚』『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什麼聲音,我去看一下』這類話的忍者,大蛇丸總覺得剛才昂熱的話也可以歸類其中了。

  …………

  將腦海中的一些想法甩掉,大蛇丸繼續用那副平靜的模樣說

  「我們這次要前往的區域直接便是卡塞爾莊園?」

  估摸著茶水不再像一開始那麼燙了,昂熱稍微品了一口嘗試溫度,然後才說「沒錯,你的手上不是有我們的信物嗎?藉助那枚徽章,尼伯龍根之門會將你瞬間傳送到莊園的入口,這是梅涅克專門打開的特權,可以方便我們不少,至少省了相當一部分的路程。」

  「那裡會有誰?」大蛇丸需要評估一下到時候己方的戰鬥力,雖然從之前與諾頓的交流中來看,那位龍王可能沒有出手的意圖,但也不能不防。

  「馬耶克勳爵,夏洛子爵,甘貝特侯爵,這是我們秘黨的三位長老,初次之外還有秘黨現任首領梅涅克·卡塞爾以及他率領的獅心會,除此以外,便是我們這些人了。」

  他喝了一大口茶水,接著說「當然,我本人便在獅心會成員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