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希望你給我聽清楚了!」
柊人向前猛踏了一步,手中鋼刀上的咒印也燃燒起灼灼之光,「無論什麼原因,凡是敢擅自踏入我木葉者,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這句話完全出自柊人的本心,同時一股難以抑制殺氣從身上都流露出來。
赤谷一正因為柊人之前的話還在微微發愣,突然感受到柊人身上的變化後,身體都不由自主向後微傾了傾。
不過他懷中的老人沒有被驚到,也許是經歷了太多,又或者是實在虛弱,只是在柊人咬牙厲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嘆聲並不是惆悵,因為氣息中夾雜著些許羨慕。
「你是木葉的年輕人吧,果然……」
說到這裡,藤村止不住咳嗽起來,直到大口呼吸了幾次後,才逐漸緩了過來,他一臉認真看著殺氣騰騰的柊人,嘴裡繼續說道:「木葉與從前還是一樣,是一個令人不得不忌憚的村子啊。」
對於藤村的話,柊人沒有回答,只是身上的殺氣絲毫不減。
「小一啊……」
藤村緩緩回過頭,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赤谷一的身上,語重心長,像是一位老父親,「你能掌握禁術潛腦操縱,已經證明了你的天賦,可是……身為村子的年輕人,就像新鮮的血液,你要做到的,應該是給這個村子帶來希望,給人民帶來幸福……而不是災難。」
藤村顯然很疼愛自己這個學生,他的眼中情感複雜,但毫無厭惡,有的只是對弟子的慈愛。
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每說一段話就要大口喘上一會兒才能勉強繼續,最後,藤村緩緩將自己如同枯木的右手抬了起來,放在赤谷一的臉上輕輕撫摸。
「小一,我的學生……你……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在斷斷續續說完這一句之後,那隻乾枯的手突然毫無預料地垂了下去,一直注視著赤谷一的褐色渾濁雙眼,也微微閉上了。
老人走得有些突然,但卻並不意外,因為在看到老人的第一眼,柊人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柊人沒有說話,迪達拉也是如此。
場面再次變得安靜,這裡的三人無人再發出一點聲響,只是柊人和迪達拉依然注意著赤谷一的一舉一動。
「噠,噠。」
終究還是聲音打破了這短暫平靜,那是一滴一滴的淚水,從赤谷一的臉上流了下來,打落在身下堅硬的砂鐵上,他將頭深深埋在了藤村瘦弱的胸口,直至最後,甚至傳來了輕微的啜泣聲。
柊人看見赤谷一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柊人臉上還是剛才的強硬表情,只是事情突然發展成了這樣,實在有些出乎預料,柊人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
東方,微微泛起了一抹白,天要亮了。
朝陽從遙遠的大地邊露出一抹紅色,一道赤紅的陽光,頃刻間照射過來,正好映在了赤谷一的身上,將他照的通紅。
赤谷一將頭緩緩抬了起來,看著遙遠的朝陽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他終於抬起手開始結印,印結的很慢,因為就算是小紀子站著這裡,都可以看清楚。
「潛腦操縱,解。」
赤谷一的聲音很輕,但柊人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放鬆下來,炎爆同時解除,而迪達拉臉上的猙獰和不穩定也隨之緩緩消失了。
一直目光呆澀的三代土影大野木,終於清醒了過來,隨之而後的,是他的貼身護衛,赤土。
「撲通!」
在看到老爺子終於清醒了,迪達拉也完全放下了心,濃郁的疲憊感很快襲上他的心頭,赤谷一雖然主動解除了禁術,但迪達拉是強行掙脫開的,不好好休息一下腦袋的疼痛並不會減輕,直接一頭栽下,昏倒在了腳下的砂鐵上。
「你……這個可惡叛徒!」
一聲怒喝。
赤土在清醒過來的瞬間,就想起了令他震驚異常的事,更不要說還發現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此時就在自己的面前,大怒之下就舉起自己石塊大小的拳頭朝赤谷一砸了過去。
不過赤谷一仿佛看不見似的,懷中緊緊抱著自己的老師,微閉雙眼,表情哀傷而平靜,竟然躲都不躲。
這讓赤土的怒火更勝,本就含怒出手的力道更大,不過在砸在赤谷一身上的最後一刻,還是被大野木伸手擋了下來。
那堅硬的拳頭砸碎了一面石壁,土塊橫飛,灰塵和小石塊不可避免撲在了赤谷一的身上和臉上,但他巍然不動,就像一個死人,只是身體緊緊護著懷中老人。
「土影大人!」
忽然看到土影安然無恙,赤土臉上先是異常的激動,然後是對大野木阻擋自己的困惑。
被控制了這麼長時間,即便是主動解除,大野木的臉色也很差,但他如今站在那裡,依然像一座山峰,堅強不倒。
顯然發生的一切大野木都清楚,甚至剛才的戰鬥也是,這可能與他的實力有關。
雖然被控制,但應該還是能保持著一絲清明。
這從清醒之後沒有立刻對自己出手就能看出來。
大野木沒有,但赤土可就不同了,他從被控制到現在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知,所以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一個陌生身影的時候,當即大驚失色。
不過這次他沒有驚呼,而是立刻站在了大野木身前,謹慎注意著柊人,以及更遠處的蠍。
「木葉的人為什麼會和曉組織的人在一起,又為何來我岩隱?」
大野木開口輕聲詢問,不過語氣強硬,大有柊人不回答立刻就會大打出手的氣勢。
不過柊人根本絲毫不懼,身影在朝陽下映成血紅色。
「蠍已經脫離了曉組織,至於說我們為什麼來岩隱,是因為我的一位同伴實在有些掛念他的村子。」
大野木知道柊人口中的同伴指的是誰,因為他早就了解到迪達拉回到了村子,而且現在就昏倒在前方不遠的位置,大野木沒有說什麼,但看到迪達拉後,他的眼神中明顯開始帶著欣慰。
「赤砂之蠍脫離了曉組織?那小迪呢?」
「當然也一樣。」
「哦?」
大野木看著柊人的雙眼,聽到這裡皺起了眉頭,「難不成他們現在加入了木葉?」
「並不是。」
柊人搖了搖頭,「我們成立了一個新組織,意欲保護弱者。」
其實柊人建造勢力之初,僅僅只是為了對付團藏和威脅更大的佩恩,不過這個時候面對的是堂堂一影,還是輩分極大的大野木,當然還是要說的冠冕堂皇一些。
最重要的,是要讓大野木明白,你的寶貝徒弟已經改邪歸正,走上正途了。
果然,說完這句,大野木終於愣了愣,但柊人看得見,他的眼神流露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