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還沒有從自己的思緒中反應過來,就跟著猿飛日斬的暗部忍者離開了根部基地。
來到火影辦公室時,裡面就只有猿飛日斬一人。
站在辦公桌後的巨大窗戶前,雙手背在身後,眺望著整個木葉繁華的場景。
「三代大人,舍人上忍來了。」
說完,讓舍人進入,只留下了他們兩人。
舍人看著這熟悉的環境,上次來的時候,他和水門晉升成為了上忍。
當時他和水門還有玖辛奈,都被那無邊的喜悅沖刷了,所以並未注意到當時猿飛日斬的表情,現在想想想,好似能察覺到一些異樣。
只是不知道,猿飛日斬對於白牙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所了解,甚至是參與到了其中,還是他現在才知道。
這很關鍵。
這可能會決定他對於整個木葉,對於身為火影的猿飛日斬的態度。
「舍人,你來了,來。」
猿飛日斬看到舍人,並不意外,朝著他招招手。
慢慢地走到猿飛日斬的身旁,和他一起眺望著整個木葉。
輕輕地將手放在舍人的肩膀上拍了拍,略帶欣慰地看著他。
「來木葉已經有四年多了吧?當初還只是那麼高的小孩,現在都已經長這麼高,超過我了。」猿飛日斬說道。
「四年零三個月。」舍人看著繁華的木葉街道。
「四年零三個月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猿飛日斬發感嘆著。
四年多前,他還是那個「忍雄」,但在四年後,如今的他卻能明顯地感受到,那一天不如一天的身體,而且還在持續地衰弱。
這是年齡的限制,也是身體自身的限制。
如今的他,已經正式度過了巔峰期。
哪怕只是在四年前,他都還覺得,哪怕是只有他一個人,也依舊自信能支撐起整個木葉。
可到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自信了。
而當他失去了這股自信後,各種念頭就會出現在他的腦中,想的東西越多,擔心的東西也就越多。
他自己也知道,「忍雄」這兩個字,已經無法在用在他身上。
舍人略微偏過頭,看著這個身體略微變得有些佝僂的老者,不是那種高大偉岸的個頭,卻承擔了大部分人都難以想像的壓力。
「團藏跟你說了很多東西吧?
但我希望,你不要怪罪在朔茂的身上,站在他的角度,他的選擇其實並沒有錯。」
猿飛日斬直視著舍人的雙眼,他說這句話的確發自內心。
旗木朔茂是一個,在外人看來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修羅,但只有真的接觸且了解過他的人才知道的,他其實是一個心思非常細,情感豐富且複雜的人。
對待敵人的冷漠,以及對待同伴的溫柔,這是旗木朔茂這個人內心的一個大概的概括。
不一定完全準確,但都有理有據。
舍人點點頭道:「朔茂大叔曾經教導我刀術,他可以算是我的刀術啟蒙老師,哪怕單單只看著一點,我也不會去埋怨他。」
猿飛日斬欣慰地點點頭。
緊接著,猿飛日斬繼續道:「你的老師大蛇丸來找過我,他跟我說過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你沒有出事。」
聞言,舍人一愣:「大蛇丸老師找過您?那為什麼別人都以為....」
「因為有人在刻意地宣傳,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到。
早在一年多前,朔茂以及大蛇丸兩人就成為了木葉眾人口中,第四代火影的重要人選,而從那一刻開始,就有人在布局。
這一次的任務,則是他這一整個局最後的一步棋...」
猿飛日斬還沒沒有說完,就突然被舍人的高喊聲所打斷。
「三代大叔!」
舍人沒有顧忌地大喊,突然的一聲讓猿飛日斬都有些錯愕。
這次反過來輪到舍人直視著猿飛日斬,毫不退讓,一字一句地問道:「既然你這麼早就知道,為什麼不阻止?」
看著舍人的雙眼,猿飛日斬略微有些不太習慣,緩緩偏過頭,繼續看向整個木葉。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偏過頭將視線轉移的瞬間,舍人的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失望。
終究還是心虛了...
「不是我不想,你也知道根部對於整個木葉的作用,絕對好處大於壞處,所以在真正確定他們的計劃之前,我不能阻止,長老團也不會讓我阻止。」猿飛日斬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吧...
舍人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
但很快,這種想法以及心思,被掩蓋在內心深處。
「去看看朔茂吧,你的出現應該會讓他心中的愧疚稍微有所釋懷。」猿飛日斬說道。
舍人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眼角的餘光朝著辦公室內一角瞥了一眼,踩在窗戶上,縱身躍下,眨眼就消失不見。
猿飛日斬看著遠去舍人雙眼出了神。
待到舍人真的離去後,辦公室被才出現一道人影,背著一個巨大的捲軸,徑直走到猿飛日斬的身旁。
望著木葉的繁華。
「這個小傢伙,才一年時間,就變得更加厲害了,居然能發現我的存在。」滿頭標誌性白髮的自來也略帶唏噓地說道。
他一直就隱藏在辦公室的角落,因為他想看看舍人的態度,想看看他究竟是站在團藏一邊,還是站在猿飛日斬一邊。
聽著自來也的話,猿飛日斬沒有接話,只是原本出了神的雙眼,重新聚焦起來。
臉上的苦澀毫不掩飾。
自來也看到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老頭子,你這次...真的做錯了...」
聞言,猿飛日斬的表情微微一變,緊接著臉上苦澀越發明顯,「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自來也沒有回答,他知道猿飛日斬自己心中有答案。
「唉——這次可能真的是我做錯了。」
緊接著,猿飛日斬仿佛是後悔,又仿佛是感嘆,自言自語地說出了這句話。
聽著自己尊敬的老師這麼明顯的自責,自來也心中也不是很舒服。
可就算這樣,自來也對於他這次的做法,也依舊很不認同。
其實,猿飛日斬對這次根部的行為,的確是提前預料到了一些,但他心中的猶豫讓他一直做不出選擇。
憋到最後,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還是的沒有做出選擇。
他不做什麼,好像是沒有過錯。
但他這樣不作為,其實就是提供了最大的幫助。
寒了一些人的心。
自來也知道猿飛日斬為什麼會這樣,年紀大了,開始有些多愁善感,有些猶豫不決。
他也不希望曾經在他心中那頂天立地模樣的的老師,慢慢變成他心中所最討厭的那種人。
但現在卻好像正在進行著...
猿飛日斬這種不作為的默認,讓很多人認為他是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
雖然的確是如此。
可這樣一來,讓很多原本有能力去幫助旗木朔茂的人或是家族都選擇了沉默。
沒有一個人敢提供幫助,因為他們會考慮是不是猿飛日斬本身就是這個意思。
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老頭子,你所考慮的事情...
你覺得朔是那樣的人嗎?難道你還不了解他的性格和為人嗎?」
這才是自來也所最接受不了的。
明明是一個本身就十分了解的人,但猿飛日斬卻因為心中的顧慮而不作為。
「希望舍人那孩子能夠化解他心中的情緒吧。」猿飛日斬臉上越發苦澀。
他已經制止了團藏的行為,只希望能夠及時地挽回。
「希望吧...」
...
在木葉房屋上快速奔跑著的舍人,此刻心中感到有些冷。
旗木朔茂,成為火影的機會已經完全失去。
木葉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地商量著,旗木朔茂因為救同伴而放棄任務,導致別人的死亡,同時也給木葉帶來了多少多少大的損失等等。
儘管這些人可能在討論的時候是不帶多少惡意的,但事情的發生,已經很少人有再說旗木朔茂能否成為第四代火影。
甚至都很少有人去討論,三代什麼時候卸任,四代火影什麼時候上任等等。
舍人在一開始所考慮到的,這次事情發生,最大的受益者是與旗木朔茂競爭成為四代的大蛇丸。
但仔細一下想後,其實最大的受益者是猿飛日斬這個三代火影!
沒有人會再通過輿論隱晦地逼迫他什麼時候卸任。
現在只要他願意,能一直在火影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因為在這些人的潛意識中,三代火影沒有犯過錯,但他們此刻心目中的最佳候選人卻犯了錯,在他們成為火影后,會不會再次犯錯?
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思與想法,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去討論誰能成為第四代火影。
所以看似是大蛇丸獲得好處最大,但其實,可能還是猿飛日斬獲益最大。
當然,這是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的定論。
...
很快,舍人來到旗木一族宅邸的門前。
輕輕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面容略微有些憔悴的女子,看起來普通的臉上,說不出的疲憊。
七天時間,經過七天時間的發酵,這個普通的女子承受不知道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她是認識舍人的,雖然舍人不常來,不過她也還記得。
臉上露出驚訝,以及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驚喜。
舍人還活著!
「朔茂大叔在家嗎?」舍人問道。
「在!他在...在裡面...」
「打擾了。」舍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子立刻引著舍人朝裡面走去。
來到一個有些昏暗的房間前,輕輕地叩了叩門扉,女子貼在門前,朝裡面喊道:「朔茂,舍人君來了。」
站在門前站了許久,才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進來吧。」
女子以一種略帶哀求的眼神看著舍人,讓他原本堅硬的內心變有些心軟。
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角落的書桌前,坐著一個裝束整齊,但面容憔悴甚至是有些蒼白的男子,看向舍人的眼中滿是疲憊,以及眼底最深處的那一絲落寞。
「我就知道你沒事。」
旗木朔茂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以及一絲如釋重負。
「朔茂大叔,怎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舍人有些難以想像,曾經那個殺人不眨眼,被人稱為修羅的存在,此時居然顯得這麼軟弱。
作為經歷過大爆炸時代,見識過網絡暴力的舍人,對於旗木朔茂這麼容易被輿論影響內心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太理解。
用舍人的話來形容,這就是玻璃心!
旗木朔茂擺擺手,沒有說什麼。
「難道你看不懂這是有人在針對你布局嗎?」舍人看著他這幅模樣,忍不住眉頭一皺,忍不住厲喝出聲。
聞言,旗木朔茂一愣,臉上泛起些許苦澀。
「你是說團藏吧?」
舍人一愣。
「你知道?」
旋即也反應過來,旗木朔茂又不是什么小角色,他可是木葉暗部的部長,位高權重,肯定知道團藏的為人,知道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舍人駐足,默默地看著旗木朔茂,漸漸明白了。
其實他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外面的輿論是一部分原因,木葉的確有人因他而死,是另一部分原因,但真正影響最大的,可能還是猿飛日斬的不作為。
那個曾經被他尊敬、信任,站在木葉最高位置上的那人,默許了這次事情的發生。
這可能才是對他刺激最大,傷害最深的。
明明從頭到尾都給人灌注『火之意志』,卻在別人遵從『火之意志』去拯救同伴後,遭受到了所有人的質疑甚至是唾棄。
有心人想要針對他,那個處於火影位置上的人卻熟視無睹。
連他都知道這是團藏做的,猿飛日斬會不知道嗎?
這種對一個人信念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信念的崩塌有時候也伴隨著一個人的隕落。
一時間,舍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仿佛能感覺到旗木朔茂內心的悲哀。
從嚴格意識意識上來說,旗木朔茂是的火影一系的成員。
只是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舍人拉過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此刻,這種情況,自己是否真的活著,對於旗木朔茂的影響並不大。
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哀默大於心死的悲傷。
沉默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彌散。
就在這時,旗木一族宅地外,傳來了一些聲音,並且越來越近,聽著越來越明顯。
「旗木朔茂違反忍者守則...致使木葉面臨巨大損失...」
「雄太忍者,也認為旗木朔茂不該救他,應該以木葉利益為上,以忍者守則為準則!」
「雄太忍者...」
「...」
這個名叫雄太的忍者,正是被旗木朔茂救的那名忍者
舍人臉色一變。
就看到此刻在他面前的旗木朔茂,原本就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甚至可以說是慘白。
「朔茂大叔...」
「唔——」
突然的,當著舍人的面,旗木朔茂蒼白的臉,由白轉紅,一縷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出。
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旗木朔茂來說,他頂著這麼大的壓力所拯救的同伴,卻在這一刻,站到了他的對立面的。
被同伴背叛的感覺,足以擊碎任何一個心志堅定的人,更何況是此刻本就十分脆弱的旗木朔茂。
「朔茂大叔,我有一個提議,你不妨聽一聽,反正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也沒有什麼可以再丟失了。」
旗木朔茂死寂的雙眼緩緩抬起,不帶多少情感波動地看向舍人。
帶著最後的嘗試,「這樣...」
...
另一邊,猿飛日斬與自來也兩人還在火影辦公室。
聽到外面響起的聲音,兩人的表情同時一變。
甚至猿飛日斬臉上一白,這次響起的內容,正式證明了這次的事已經超出了他這個火影的掌控。
團藏並沒有聽從他命令就這樣結束!
並且還留了一手最後的底牌!
「老爺子,你這次是真的玩砸了。」自來也的臉色陰沉。
猿飛日斬抿了抿嘴唇,體內的查克拉翻湧,身上白色的御神袍無風獵獵作響。
有些佝僂的背挺直,仿佛恢復了原本強勢的他。
拿著菸斗的手,「嘎吱嘎吱」作響。
「來人!」
嗖嗖嗖——
七八道身影出現在他和自來也的面前。
「根部!」猿飛日斬冷聲道。
「是!」
這些帶著面具的暗部忍者肅聲應道。
隨後,這些人與猿飛日斬一起消失在辦公室。
他最多只是想敲打敲打旗木朔茂,但團藏卻瞞著他,一副要把旗木朔茂一巴掌拍在地上的姿態。
自來也看著氣勢洶洶離去的猿飛日斬,表情變的有些複雜,「年紀大了,你真的開始變了...」
...
半個小時後。
冷著一張臉的舍人離開旗木朔茂的家。
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身影,以及那個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女人身影,全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中。
木葉?
就是這樣的木葉嗎?
前世對於動漫的理解,遠遠沒有親身感受過後所造成的衝擊大。
直奔木葉醫院。
無視別人略帶驚訝的眼神,也無視很多人尊敬的稱呼,冷著臉走進,直奔雄太所在的病房。
在他門口,有一個帶著面具的忍者。
別人可能以為的的在這是暗部忍者,但他知道這是根部的忍者。
看到舍人上前,伸手想要阻阻攔。
但此刻,舍人還有心情跟別人插科打諢?
滋滋滋...身上雷電鎧甲瞬間浮現在身上。
同時。
「生門,開!」
「木葉旋風!」
轟!!
那名阻攔他的根部忍者,被舍人出其不意的一腳直接踹飛。
與他一起被轟飛的,還有整個醫療室的牆壁,或者說木葉醫院的一角。
這含怒的一腳,直接導致整個木葉醫院大樓都震動了。
木葉醫院內的人,紛紛露出驚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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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