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52年秋。
一縷陽光,如水,清澈小徑旁的楓。
早空的紅霞,深秋晨曦的白雲,織成了一片凝緋的輕綃。
告別連續兩日的盤問,良一與宇智波寺金最終被暗部放了出來。
由於事情涉及到很隱秘的機密,木葉高層沒有對外公布其中的細節,同時還要求良一與寺金對茶之國任務保密。
第三日。
是猿飛阿斯亞和千手詩織的告別儀式。
現場很冷清,因為高層刻意壓制了事情的發酵,所以來參加告別儀式的只有兩人的家人和隊友。
「我一定會當上火影……」
獻花之際,宇智波寺金盯著詩織的照片,沉重的發誓道。
他只有十二歲,良一也沒有提點過他,可他仿佛一夜長大。
他知道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能說。
以前他想當火影,是想讓喜歡的女孩對自己崇拜。
現在他想當火影,是只有到了那個位置,才能替喜歡的女孩報仇!
「對不起。」
良一深鞠了一躬。
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三十多歲的靈魂,能感受到千手詩織總是在照顧著自己。
見面次數不超過十次的阿斯亞,用生命擋住了敵人致命的攻擊。
良一很愧疚,雖然他知道即便自己一開始就展示出全部的實力,最終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是他仍然覺得很自責,若是自己不隱瞞實力不猶豫那麼幾秒,或許戰局就不會像那樣殘忍。
「哇啊……哇……哇……」
高柳知惠子懷中的猿飛木葉丸不停的哭泣著。
不過知惠子沒有催促在墓前站了良久的良一和寺金。
二者的家屬以及他們身後前來送別的忍者,都沒有催促他們。
「走吧良一。」又過了良久,寺金勉強擠了一個微笑「老師和詩織肯定不願意見我們消沉。」
「嗯。」良一不是小孩,他不需要安慰。
他只是陷入了自我懷疑,實力從來都不是良一追求的東西。
可這一刻,他卻深深的感到自己無力,除了自責,他連替二人報仇都做不到。
千手詩織的家人只來了兩名老者,良一是後來才知道,他們早已更改了千手的姓氏。
詩織是千手一族的未來,是他們家族恢復榮光的希望,所以她才以千手為姓。
「寺金……」
「怎麼了良一?」
良一叫住即將離開的寺金,半個月的生死歸途,他不忍見寺金牽扯進宇智波的宿命。
話到嘴邊,他卻是不敢說出來。
即便說出來,恐怕寺金也不會相信。
「兩年後,陪我去歷練吧……」
宇智波寺金愣了愣,兩年後的事情還遠著呢。
不過瞧著良一鄭重的模樣,寺金點了點頭:「嗯,到時候你通知我。」
送別儀式三代目沒有到現場。
聽說是雷之國施壓,以戰爭為要挾,要求木葉的日向家族交出殺害他們忍者的兇手。
「請轉告寧次,我不是因為分家保護宗家而死的,而是因為保護自己的兄弟和村子而死的。」
良一想起了那句曾讓他看哭的片段,日向日差的遺言。
正因為他的遺言才救贖了日向寧次,良一非常喜歡的一個角色。
可即便面對雷之國的要挾,身為阿斯亞的父親,三代目不可能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他沒來告別儀式現場,是因為他無顏面對阿斯亞嗎?
鬼知道呢。
「良一……」
等到良一要離開的時候,又輪到宇智波寺金叫住了他。
瞧著宇智波寺金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良一猜到他想說什麼。
「怎麼了寺金?」
「沒什麼,以後即便你想通了什麼東西,記住千萬不要說出來,相信我,一切交給我就行。」
宇智波寺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他自以為良一長大了會聽懂的話。
「嗯。」
其實你的意思我都懂,我不是小孩,我也沒那麼傻。
兩人能順利通過暗部的盤問,是因為兩人都只說了見過的和該說的話,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更沒有表示出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良一先前還擔心宇智波寺金會衝動,會把他猜想的東西說出去,沒想到宇智波寺金會反過來提醒自己……
秋天的傍晚,天空是彩色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夕陽把周圍的雲都染上了顏色,就像畫家筆下的顏料,一點點地塗抹開來,整片天空就像一幅畫。
但秋天的風很冷。
冷的就像措手不及的別離。
回到家,惠子溫暖的關心,才讓秋風的冰冷悄悄散去。
光子很奇怪,昨日良一從暗部回家的時候就感覺他很奇怪。
面對良一的時候,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難言之隱似的。
不過良一沒有多想,沒有去深思,只當是日向家族的變故,讓光子憂心忡忡。
「爸爸……日向家族的事,你不要太操心了……」
將毯子輕輕搭在失神沉思的光子肩上,良一乖巧的安慰道。
「日向家族的事?」
光子回過神,眼裡閃過一絲金光。
日向家族的事情是木葉的高度機密,良一是從哪兒知道的?
難道他真的是伏地丸口中所說的「預言之子」?
換做往日,光子肯定會猜測是誰走漏了風聲,可今日光子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良一,雷之國應該不會發動戰爭吧?」
「當然不會啦。」
良一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不過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深怕光子多想又補充了一句:「第三次忍者大戰留下了太多痛苦的記憶,雷之國一定不會輕易發動戰爭的。」
可是光子認定了他是伏地丸口中的「預言之子」,那一句「當然不會啦」使他深信不疑。
至於良一後面的那句補充,光子是一點兒也不信。
因為第三次忍界大戰就是雷之國挑起的!
推崇軍事擴張的雷之國哪會是什麼不輕易發動戰爭,他們巴不得藉此發動戰爭呢。
所以一定有其他原因,才導致雷之國沒有發動戰爭。
會是什麼原因呢?
光子沒有詢問,但知道兩國不會開戰之後,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慈愛的揉了揉良一腦袋,往日的笑容再度掛到了他的臉上。
「爸爸,我的伏地丸呢?」
昨日良一從暗部回家的時候很晚了,再加之心情低沉所以才沒有想起伏地丸。
「伏地丸啊……媽媽害怕老鼠,所以我把它養朋友家了,過幾天我就去把它接回來。」
光子大腦快速的運轉著,想了一個合理又完美的藉口搪塞過去。
實際上,可憐的伏地丸正被他關在某個秘密地方,接受殘酷又殘忍的摧殘。
「光子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救世主大人你快回來救救寶寶吧……」
某漆黑的囚牢內,伏地丸絕望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