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身份、私心、思想的旗幟

  千夜接下來又秘密接見了日向一族分家的領頭羊。

  有冒頭的那批分家天才,也有分家的長老。

  他接見的這批人中,有心存理想之人,也有投機倒把之輩。

  對於前者,千夜就花大餅,施展出ppt之術,說的他們目露憧憬。

  對於後者,千夜就許之以利。

  他說的很簡單。

  宗家許諾你們宗家的位置,但是在你們成為宗家之後,你們就失去了原來的根基。

  沒有了廣大分家支持的你們,對宗家來說,什麼也不是!

  他們會把你們打扮成裝點門面的牌匾,但絕不會給予你們什麼權力。

  你們只會像可憐蟲一樣,最後成為宗家掌中的提線玩偶。

  千夜沒有說什麼理想,說什麼藍圖,只是直接明了的把他們的現狀說情。

  那句『沒有了廣大分家的支持,你們對於宗家來說,什麼也不是』深深地觸及了他們的內心。

  千夜說的太對了。

  他們之所以能夠被宗家這麼忌憚,真的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強到那種地步了嗎?

  他們當中又沒有人叫日向千夜。

  那宗家為什麼這麼忌憚他們呢?

  很簡單。

  因為宗家害怕他們下面的分家跟隨著他們一起暴動起來!

  宗家在數百年前分家鬧事過後,就做出了適當的讓步。

  但這始終沒有改變分家是宗家奴隸的事實。

  宗家和分家的積怨一直存在。

  它就像是一座塵封的火山,看似早已沉寂,實則在暗中孕育著恐怖的能量,等待時機到來後,便會轟然引爆!

  將一切炸為烏有。

  人是有從眾性的。

  當沒有人站出來時,這座火山會繼續選擇沉澱,可若是有人站了出來,餘下的人便會蜂擁而上,宣洩出他們心中的憤怒和不滿。

  在這樣的環境裡,哪怕是再樸實的農夫也會變成殘暴的屠夫!

  一旦分家暴動,那宗家的好日子就算是倒頭了。

  所以,宗家怕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那些承載著他們的分家同胞!

  這群天才對千夜崇拜的無以復加。

  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誰想到這一點,千夜卻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屠龍寶術,果然可以揮刀屠龍。

  千夜在為他們理清了他們面臨的矛盾和弱點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千夜主動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們是想做宗家手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牌匾,還是想要新日向一族的掌權者?」

  這個問題再次狠狠地擊穿了他們的心臟。

  權力是黑洞,沒有誰可以逃離得了它的牽引。

  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

  與其當一個花枝招展,但沒有任何實權的牌匾,為什麼不成為新日向一族的掌權者呢?

  這個問題剛被千夜提出來,他們就很輕鬆的做出了決定。

  千夜就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完成了對日向一族的布局。

  他們以一個驚人的效率去影響著日向分家。

  一股洶湧的浪潮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形成。

  日向一族即將被這股浪潮所傾覆。

  千夜的眼睛在空中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雲澹風輕。

  勞累了一天的日向日足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快步上前,親自為其寬衣換鞋:

  「夫君,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日向日足將貌美的妻子攬入懷中,笑容燦爛:

  「辛苦才好,辛苦才好啊。」

  生理上的疲憊在心理的快樂面前不足掛齒。

  「以後,我們一家就是真正的世家勛貴了。」

  「爸爸,爸爸,我今天都有在很努力的修煉。」四歲的小花火聽到父親說話的聲音,從庭院裡急忙跑了過來。

  「花火真努力,不愧是我的女兒。」日向日足俯下身去揉了揉小女兒的腦袋。

  「嘻嘻,爸爸今天一定累壞了,快坐下休息吧。」花火露出兩顆瓷實的小虎牙,歪著腦袋開心的笑道。

  日向日足看著這麼乖巧的女兒,心情不由變得複雜起來。

  他忽然體會當了自己父母雙親當時的心情。

  也理解到了為什麼日向一族的分家在有了一個孩子後,很少會生育第二胎的。

  日向日足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成為分家。

  但是,這是傳承了上千年的鐵製。

  他又怎麼可能撼動得了呢。

  心裡愧疚之下,日向日足蹲下身來,平視著花火乾淨的眼睛:「花火,我們一起玩遊戲吧。」

  「可是.」花火猶豫道:「父親大人已經很累了,花火想要父親大人休息。」

  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懂事,日向日足心裡的酸楚和不舍更加濃烈:「沒事的,我只要和花火在一起,就不會感覺到累了。」

  花火眼眸眨動,長長的睫毛輕顫:「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日向日足露出笑容:「我怎麼會騙我的小花火呢?」

  「咳咳,」日向日足的妻子輕咳兩聲:「花火,你先自己玩一會,我有事情要給你爸爸說。」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日向日足是知道自己妻子性情的,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她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的。

  「花火,可以等等爸爸嗎?」

  「花火會在這裡乖乖等爸爸忙完事情的。」花火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低頭玩著布偶小熊。

  「美靜子,怎麼了?」

  「是族內的事情,我總感覺很不對勁。」

  「族內的事情?」日向日足皺眉問道:「是分家的那撥人又鬧起來了嗎?」

  「是他們。」

  「宗家那些人不是說已經安撫好了他們了嗎?」日向日足感到很不滿。

  這麼鬧下去,火影大人會怎麼看他,會不會覺得他能力不夠?

  現在帝國的馬車正在飛馳著,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被甩下馬車!

  「美靜子,你和那群老傢伙說一聲,三天內,新族長必須確定出來,哪怕他是一個白痴也無所謂!」

  「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我會動用我的權柄從分家中選擇新一任的族長。」

  日向日足很不滿,那群老東西一點也不為他著想!

  只知道盯著他不給他們開後門這點屁事。

  他們懂什麼?

  他們什麼也不懂!

  一群活該被時代所拋棄的白痴!

  日向日足的妻子美靜子壓低聲音:

  「日足,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我發現族內的分家很不對勁。」

  「很不對勁?」

  美靜子點了點頭,聲音凝重:「是的,很不對勁。」

  日向日足看了眼安靜坐在沙發上獨自玩耍的女兒,給他的妻子使了個眼神。

  兩人走進書房內,日向日足把房間門關上,發問道:

  「分家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在大規模的宣傳火影大人的思想。」

  日向日足狠狠瞪了一眼美靜子:「美靜子,這件事情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如果你不想讓我們一家人都變成屍體的話,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以前在公開場合說這種話,沒有任何事情。

  千夜本人也不在意。

  人的思想是最為複雜多變的。

  前一秒想的是我今天要吃什麼,下一秒就會跳躍到地球趕緊給我爆炸吧。

  只要別當著他的面對他陰陽怪氣就行。

  如果放在現在有人跑到他面前對他一通陰陽怪氣,胡亂開噴,他會教對方什麼叫做尊重。

  前世有一句很中二的話,叫宗師不可辱。

  為什麼不可辱。

  背後折射出的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思想,一種絕對的霸權。

  上位者對下位者從來都是掠食者的姿態。

  只不過在披上了文明的外衣後,接受著新時代教育的人們漸漸忘了這個本質。

  而上位者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赤裸裸的吃人,他們的吃相更優雅,也更隱蔽。

  但不論吃相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吃人。

  宗師不可辱,實質上就是一種由上向下的統治權。

  過去,人們聽到這日向美靜子說的話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但現在不同了。

  政教合一使得個人崇拜的情緒攀升到了另一個新的高峰。

  日向美靜子現在說的這話要是被外人聽到,定會被人直接舉報到宣教科以及警務部那裡去。

  連帶著日向日足的仕途也會就此截斷。

  可別忘了,千夜對木葉行政系統的選拔人才的方式做出了改變。

  表面上說的是唯才是舉,實質上如果沒有足夠過硬的信仰,是無法通過考核的。

  利益能夠讓一個淳樸善良的農民變成魔鬼,也能夠讓一個魔鬼變成天使。

  木葉編制的吸引力與日俱增,在利益的主動驅使下,信仰狂熱以一個迅勐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人們是不會允許信仰不純者在木葉的行政系統內的。

  除了心中的信仰因素,還與它的稀缺性有關。

  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日向美靜子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不會在外面胡亂說的。」

  日向日足一臉嚴肅的強調道:「想也不行。」

  日向美靜子見到丈夫突然變得這麼嚴肅,她不敢再說些什麼:

  「我知道了。」

  「美靜子,別覺得我是在大題小做。」

  「我能理解的。」美靜子露出笑容:「我們還是來說說分家的事情吧。」

  「分家的人在不斷的宣傳著火影大人的思想,利用裡面的思想來攻堅攻訐日向一族現行的制度。」

  日向日足沒料到日向分家會打出千夜的招牌,這讓他感到了猝不及防:

  「他們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他們追隨的,效忠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五代目火影大人。

  宗家使用籠中鳥束縛住他們,是對火影大人的背叛。」

  日向日足臉上的紅潤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臉頰變得十分蒼白,冷汗直冒,伸手抓住自己妻子的雙肩,追問道:

  「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美靜子吃痛下,嗔怒道:「日足,你弄疼我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抱歉,美靜子,」日向日足連忙鬆開妻子,重複問道:「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我很確定,這句話是我自己親耳聽到的。」

  『這件事情的背後,莫非是火影大人在推動嗎?』

  『如果沒有火影大人在背後的推動,以分家低調的性情,怎麼可能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打出火影大人思想的旗號!』

  日向日足越想,越覺得這背後極有可能是千夜出手了。

  日向日足又不是一個傻子,在內閣的這段時間了,他處理了大量的政務,政治嗅覺也變得敏銳起來:

  『火影大人肯定是覺得我們日向一族宗家、分家的制度影響到了他權力的延伸。

  或者說,以火影大人霸道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允許木葉內部出現日向一族這種國中之國的。』

  他大腦飛快的分析著這件事情的利弊:

  『火影大人在木葉內的根基牢固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哪怕我們宗家鬧起來,鬧得人盡皆知,也沒有任何效果。』

  至於尋求外界的聲援?

  讓他們對千夜進行施壓?

  呵呵,想太多了。

  在他們想出制衡千夜『完全體須左能乎』的手段前,這些個忍村是絕不敢主動招惹千夜的。

  日向一族一旦真的鬧起來,他們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以,在這種內外孤立無援的情況下

  『日向一族的分裂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雖然來自宗家,但是我真的要站在宗家這邊,和他們一起沉淪嗎?』

  日向日足在心裡如此問著自己。

  他想到了內閣,想到了千夜政權未來的藍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貌美端莊的妻子,可愛乖巧的女兒

  這些東西讓他的內心快速傾斜。

  可是,過去的身份,過去接受的教育又形成了一道枷鎖,一道高牆,阻擋著日向日足內心的滑落。

  他是日向一族的族長,比宇智波富岳擔任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的時間還要久!

  長期以往形成的思維慣性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的。

  他被這個事情噼成了兩半,靈魂也跟著分裂成了兩半。

  「日足,」看著自己丈夫變幻不定的臉色,美靜子握住了他的右手,十指相扣:「你現在先是內閣的閣員,才是日向一族的宗家。」

  「你已經不再是日向一族的族長了。我也不想看到我們的女兒被打上籠中鳥咒印,變成分家。」日向美靜子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