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鳴人說道:「我最敬佩的英雄是邁特戴前輩。」
《木葉日報》分成了許多板塊,其中專門有一板是用來介紹木葉層出不窮的英雄的,取名為《木葉英雄傳》。
孩子們的娛樂方式不多,更別提是這群無家可歸的孤兒了。
《木葉英雄傳》是孩子們最為喜歡的故事。
上面的英雄事跡讓他們心生嚮往,他們對出現在上面的英雄可謂是如數家珍。
不過大家對邁特戴這種苦練體術,一直默默無聞的英雄興趣缺缺。
他們更喜歡讓忍界聞風喪膽的木葉白牙,守護木葉不被九尾破壞的波風水門,威壓整個忍界的初代目,研發了無數忍術、禁術的二代目。
在這些耀眼的英雄面前,專門苦練體術的邁特戴實在無法吸引孩子們的注意。
左助頗感意外的看了鳴人一眼,他還以為鳴人會說他最敬佩的英雄是他的父親,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
沒想到是在所有英雄中名不見經傳的邁特戴。
鳴人的小夥伴不敢相信的問道:「咦,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鳴人很認真的說道。
「為什麼?邁特戴前輩雖然也是英雄,可是比起其他的英雄一點也不耀眼。」
「就是,只會體術的忍者,總感覺太傻了。」
「忍者,不會各種炫酷的忍術還叫忍者嗎?」
左助聽著這些孩子的討論,心中沒由來的不喜。
他們三言兩語間就抹殺掉了邁特戴的成就。
一段時間的相處,左助和這些人勉強混了個臉熟。
他口直心快的說道:「你們又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評論邁特戴前輩?」
這話屬於是範圍性的aoe傷害。
「怎麼?我們難道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嗎?」
「哼,臭屁的傢伙。」
鳴人學著千夜的模樣,臉色沉下來,壓低聲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
「行了,都別吵了,要是不服,待會吃完飯去訓練場裡練練!」
西院裡誰的拳頭最大,誰說話最管用。
覺醒了一勾玉寫輪眼的左助對上這群孩子,想要收拾他們輕輕鬆鬆。
這麼多人里,唯有鳴人能當左助的對手。
鳴人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左助,但是他的身世很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最關鍵的是,鳴人不像宇智波左助,成天冷著一張臉,看不起他們所有人。
這些因素綜合下來,鳴人在西院的孩子裡說話還是蠻有分量的。
「我想問大家兩個問題,邁特戴前輩是『八門遁甲』的開發者。
在開發這個忍術前,能不能成功是一個未知數。
他為了這個沒有答桉的目標一個人忍受外界的嘲笑數十年孤獨的前行,你們誰能做到這一點?」
大家沉默了,紛紛搖頭。
那種異樣的眼光,他們比誰都要清除。
有時候能傷人的不只是刀劍。
言語、目光,同樣是傷人的利器。
「你們誰能無視天氣,不管颳風下雨,不管嚴寒酷暑,每天都能一直堅持錘鍊去自己的身體嗎?」鳴人一字不漏的重複道。
大家再次沉默著搖頭。
「邁特戴前輩做到了。」
「他的兒子,邁特凱上忍也做到了!」
孩子們沉默了。
他們忽然間意識到了邁特戴的強大!
內心上的強大。
西院裡的孩子背景大致相同,鳴人很想和他們說些自己的心裡話。
「我們都是一樣的普通人,或許你們會在心裡說:『漩渦鳴人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的父親是四代目火影,你的母親是漩渦之國的公主,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鳴人頓了頓,澄藍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大家,反問道:「真的是這樣嗎?你們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的情況你們比誰都清楚,」鳴人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道:「大家眼中的怪物、九尾妖狐,忍者學校里的吊車尾。」
「你們至少還有玩伴,但我不一樣,沒有人願意接近我,我的存在對村子來說,是一個錯誤!」
「曾經我想要靠惡作劇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鳴人撓了撓頭,故作輕鬆的笑道:「不過顯然這個計劃失敗了。」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鳴人抿緊了嘴巴,垂下腦袋,兩隻小手握成了拳頭,他的聲音變得哽咽,像是千瘡百孔的幼獸:「這種感覺其實是很難受的。」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但西院裡的孩子除了左助,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
他們比同齡人更加早熟。
是因為他們天生早慧嗎?
不。
只是因為苦難。
也因此,大家比其他人更能理解鳴人現在的心情。
「鳴人,那個,對不起。」不少孩子給鳴人道歉。
「鳴人,你別哭了,你哭我們也好想跟著哭。」有女生抽噎道。
「哼,吊車尾,拿去擦乾眼淚。」左助深深地看了鳴人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塊方布遞給鳴人,然後扭過頭去,小聲滴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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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臭屁左助。」
鳴人接過左助遞來的方巾,擦掉淚水,抬起頭來,嘴角微微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接著說道:
「我不是大家眼裡的『太子』,我和大家一樣,都是孤兒。」
「我知道了我的父母是誰,木葉的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不是怪物,明明這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躺在床上就是感覺很難受。」
「在我無助的時候,火影大人拿著一份報紙出現了。」
鳴人說道報紙的時候,抬起手臂,示意這份報紙就是千夜給他帶來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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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鳴人,火影大人是怎麼給你說的?」
那一天的記憶是鳴人腦海中永不褪色的記憶。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火影大人說,鳴人,你看了今天的《木葉日報》了嗎?」
「鳴人你是怎麼回答的。」孩子們迫不及待的問道。
鳴人放下報紙,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說出了自己當時的回答:「火影大哥哥,我沒看。」
千夜問道:「是因為上面的字還認不全嗎?」
鳴人頭一次為自己沒有好好在學校里學習感到羞愧。
如果他能認真的上課,現在或許就可以驕傲的給火影大哥哥說,他看過了吧。
鳴人老實的點點頭,自卑的道歉道:「對不起,火影大哥哥,我以前上課的時候沒有好好上課,經常搗蛋。」
「沒關係。」千夜啞然失笑,伸手揉了揉鳴人無精打采垂下的頭髮:「既然知道這一點,以後改正過來就是了。」
鳴人意外的看著千夜,他還以為千夜會嚴厲批評他的。
畢竟,在上課的時候調皮搗蛋,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好學生。
迎著鳴人的目光,千夜笑容溫和:
「人生最怕的不是犯錯,而是犯了錯誤後一直不知道去改正。」
「鳴人,我很期待你成長起來的樣子,我相信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一定能夠成為我木葉優秀的忍者的!」
呼~
一陣清風吹過,窗簾在風中輕輕捲動。
鳴人重重點了點頭:「火影大哥哥,我一定會成為木葉優秀的忍者的!我發誓!」
「我相信你。」
千夜說著,翻開報紙,道:「今天的報紙上可是登記了一個我認為非常厲害的英雄哦。」
「是誰?是誰?」小孩子的失落來得快,去的也快,鳴人連忙問道。
「他叫邁特戴。」
「邁特戴?」鳴人重複著這個鳴人,問道:「他是不是特別厲害的上忍?」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忍者,不過他不是上忍,他是下忍。」
「下忍?」鳴人反應很快:「他是不是很年輕?」
「他是一個中年男人,比你的父親年紀還大。」
鳴人的小腦瓜實在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忍者為什麼能成為木葉的英雄。
千夜看出鳴人眼中的疑惑,問道:「是不是對他很好奇?」
鳴人點了點頭,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火影大哥哥可以給我說他的故事嗎?」
千夜攤開報紙,緩緩的將邁特戴的故事說出。
邁特戴,一個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無名英雄。
他年輕的時候是大家嘲笑的對象。
接任務只敢去接最簡單的。
穿著讓人發笑的綠色緊身衣,成天圍著木葉做一些沒有意義的訓練,還不時發出怪叫。
簡直是一個譁眾取寵的小丑。
鳴人聽到中途,有些無法明白,為什麼大家要嘲笑邁特戴,為什麼要嘲笑這樣一個人。
他能堅持做同一件事情數十年,這樣的精神難道不值得讓人尊重嗎?
如果換做是他,他一定做不到像邁特戴大叔那樣。
年幼的鳴人帶著解不開的疑問,希望千夜能給他答桉:
「火影大哥哥,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意義?難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錯誤的嗎?」
鳴人的提問讓千夜略微失神。
他沒有想到這樣的問題居然會從鳴人的嘴裡說出。
邁特戴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沒有要求大家支持他、鼓勵他,沒有要求大家給他錢,接濟救助他。
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樂在其中。
沒有錢吃飯了,就去接取最簡單的任務。
然後繼續錘鍊自己的體魄,繼續去追逐自己的夢。
為什麼他會被人們嘲笑呢?
因為那身綠色的緊身衣嗎?
因為他像個野獸嗎?
因為他『不思上進』嗎?
因為他沒有成功。
『虛度』了這麼多的時間,遲遲不去成為中忍,接取更危險的任務,反而是以修煉為理由,躲在木葉,只接取最簡單的任務。
就像是一個怯懦的膽小鬼。
令人發笑。
可是,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去成為中忍,為什麼一定要去接取危險的任務。
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的活著。
因為他是異類。
成功,什麼樣才算是成功?
外界社會的主流平定標準?
還是達到了自我內心的要求?
什麼是有意義?什麼又是沒有意義?
被大家嘲笑的邁特戴在三戰爆發後,沒有和往常一樣繼續留在後方,而是和其他人一起踏上了戰場。
邁特戴在得知自己兒子遇到危險後,他選擇留下斷後。
在那一刻,他燃燒自己的生命,是想要告訴其他人他沒有做錯嗎?
還是單純的想要告訴自己的孩子:大膽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不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不要在意外界的評價!
不撞南牆不回頭,聽上去是很蠢。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不是一種勇氣呢?
如果撞破了南牆,人們還會嘲諷他嗎?
不,那個時候人們應該會說,xxx真有眼光,難怪他能成功。
什麼時候,『成功』成為了唯一的指標。
為自己而活,就是異類。
哪怕已經下定決心,自己為自己的一切行為買單了?
千夜思緒不斷發散。
鳴人還以為千夜沒有聽清自己的問題,再度重複問道:
「火影大哥哥,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意義?難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錯誤的嗎?」
千夜回過神來,回答道:「關於這個,我也沒有答桉,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沒有答桉。」
「鳴人也可以得出自己的答桉。」
「我?」鳴人指著自己,不太自信的說道:「我可以嗎?」
「鳴人,我有兩個問題,你在得到自己的答桉後,或許你提出的問題就有自己的答桉了。」
鳴人正襟危坐。
「第一,邁特戴前輩是『八門遁甲』的開發者。
在開發這個忍術前,能不能成功是一個未知數。
他為了這個沒有答桉的目標一個人忍受外界的嘲笑數十年孤獨的前行,
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第二,你能無視天氣,不管颳風下雨,不管嚴寒酷暑,每天都能一直堅持去錘鍊自己的身體嗎?」
鳴人想要馬上回答,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千夜揉了揉鳴人的頭髮:「不用著急回答我,當你自己得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桉,關於你剛才問我的那兩個問題或許也就能有答桉了。」
『答桉.嘛。』
鳴人把千夜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
他一直在思考千夜提出的這兩個問題。
在不斷地思考間,他也得出了自己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