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來你家找你的,但是看到你突然跑了出來,我就一直跟著。」
「你找我什麼事?」
三水......
我不擅長說謊啊,你為什麼要逼我?
「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所以晚上來看看。」
聽到這句話,日向千尋的目光中,戒備散去。
氣氛沉默了下來。
三水主動走向前,見千尋沒有抗拒,最終在懸崖邊坐了下來。
「這裡風景不錯,挺美的。」
三水試著緩解氣氛。
但說了一句後,千尋沒有什麼反應。
好像更尷尬了......
於是乎,三水開始介入正題。
「昨天,本間老師讓我去你們家找你的父母,他們的談話我聽到了。」
千尋的目光中,慌亂的神色越發明顯,甚至開始下意識地遠離三水。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的醜事。
「很抱歉,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原來千尋你選擇放學後待在教室的原因,是因為家庭。」
「你......都知道了?」
三水看著有些慌亂的千尋,眼裡傳出惋惜的神色。
「嗯,他們似乎很畏懼宗家,因此想要你也臣服宗家,但我猜,你應該不想成為你父母那樣的人吧?」
千尋沉默了。
「你長得這麼漂亮,天賦又那麼高,平時還用功努力,六歲就開啟了白眼,我想就算是宗家的人,也不一定比得過你。你這麼優秀,不想輕易臣服於他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水用溫柔親和的聲音說著:「而且,如果是臣服於日向英紫那種貨色的人,我想沒有人會願意,除非是已經被馴化的日向分家。」
日向千尋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但我還是得向他們屈服。三水,你知道嗎,我以前是有很多朋友的,但自從我被種下籠中鳥咒印後,一切都變了。」
千尋的目光中,透露出回憶的痛苦神色。
「我的父親開始教育我如何當一個合格的下人,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唯一的學習任務,就是記背那些馴化人的書籍。只有通過考驗,才會被放出來,繼續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三水安靜地聽著。
「其他分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我們家就是這樣,我的父親對我很嚴格,修煉,學習,什麼事情都是提前於他人,那段時間,我也經常想著怎麼才能快點背完,然後出去和夥伴們玩,但是我就是不喜歡看那些東西,我不喜歡像父親那樣,那麼努力,卻活得那麼卑微。」
日向千尋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
「那時候我就想著,如果我能更加努力,比父親還要努力,是不是就能擺脫這種命運,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徒勞。」
三水沒有說話,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卸去了平時堅強的偽裝,露出心底脆弱痛苦的一面。
「可是......明明事情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但父親為什麼還要那樣做?宗家真的就那麼恐怖嗎?」
千尋暴發出不甘的質問。
「我覺得,恐怖的不是宗家,千尋你也並不畏懼他們,你只是在妥協,在向你的家人妥協。」
三水突然說道。
這一句話,讓千尋安靜了下來。
她開始思考,是否真是這樣?
「千尋你很堅強,我發現我之前沒有真正地認識你,你那天沒有對日向英紫動手,而是任由她打你,不是因為你不敢對宗家出手,而是因為你怕這樣做會違背父親的意思,會讓他為難,對嗎?」
三水看著千尋的側臉,繼續說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一面不想讓父親失望,但一面又不想像你父親那樣成為宗家的奴隸。」
千尋默默聽著,沒有反駁。
「千尋,你不應該為了家庭而犧牲你自己。」
三水語氣鄭重地說道。
「你有自己生活的權利,你有資格選擇你自己的人生,如果你真得不想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不想成為宗家的奴隸,我會幫助你。」
日向千尋看著三水認真的眼神,內心的想法出現了一絲晃動。
原本,她是打算妥協的。
遵循父親的意願,向宗家臣服。
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她並不想這樣,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是自由自在的。
「我真得......可以嗎?」
「當然,我之前就是一個人生活,已經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木葉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而且憑藉千尋你的實力,再過一兩年完全可以提前畢業,成為下忍,到時候你就可以掙大錢了。」
三水為千尋描繪出一副美麗的前景圖。
「但我父親不會同意的。」
日向千尋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剛剛升起的遐想瞬間破滅。
三水看著千尋失落的眼神,心裡那個著急。
嘴遁成功就差一點點,結果進度條不動了怎麼辦?
突然,三水腦中一個激靈。
「千尋,你還記得你在班級里唱的那首歌嗎?」
「歌?」
日向千尋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三水清了清嗓子,開始哼唱那首歌謠。
山谷很安靜,歌聲反覆迴蕩。
只有簡單的四句歌詞,唱著明月,唱著山谷,仿佛就是為此刻所做一般。
日向千尋的心情被歌聲安撫。
她眼中閃過了詫異,羞澀,寧靜,喜悅。
為什麼三水會知道這首歌?
這首歌並不是別人創作的,因為它簡單地過分了,完全沒有規整的旋律。
這就是千尋自己,坐在這處懸崖邊隨意哼唱的小曲。
唱的就是所見之景。
明亮的圓月,包圍的山谷。
春天,冬天的時候景色最美。
不知不覺,千尋加入了三水的歌唱中。
兩人一起哼著輕快的歌謠,享受著祥和與安寧。
幾個輪迴後,歌停曲畢。
千尋深呼吸了口氣。
「三水,我想再試試,看看能不能實現自己想要的生活。」
三水露出了笑臉。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系統的動靜。
不用看,三水都能猜到,千尋沒有選擇屈服。
「千尋,我會一直幫你的,直到你實現自己想要的生活。」
三水站了起來。
「有問題一定要說出來,如果你像之前那樣不理人,我們可沒有辦法幫你。」
「嗯,我知道了。」
千尋也站了起來。
她輕輕捋起額前的長髮,露出了綠色的籠中鳥咒印。
「改變,就從這一刻開始吧。」
......
日向一族。
一間小房子裡。
日向英紫捏緊拳頭,還在為之前向千尋道歉的事情糾結。
「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一名日向分家在門外通報。
「誰?」
日向英紫打開門,看到了一名卑躬屈膝的男子,此時正跪在門前。
「他是誰?」
「英紫大人,是我,今天我女兒讓您難堪了,請不要放在心裡,我明天一定讓她來給你賠罪。」
「原來是你。」
日向英紫不屑地道。
眼前跪地的人,正是日向千尋的父親,至於他叫什麼名字,英紫完全不記得,也沒有必要記得。
「既然你們知道錯了,為什麼今晚你女兒不來?」
「她,她剛才一個人逃出去了,英紫大人,等晚上她回來我一定教訓她。但是太晚過來會打擾您休息,所以我覺得還是明天來......」
「她一個人出去了?」
日向英紫抓住了重點,急忙問道。
「是,是的。」
「那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知,知道,有一個地方,我女兒很喜歡去,但我不敢保證。」
看到日向英紫變了臉色,千尋的父親立馬改口。
「快帶我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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