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十尾人柱力（上）
飲月目測過核心能量室的面積，正好可以容納趴著的外道魔像。
至於它站立起來，那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在要塞表面，單獨給它建造一片休息區域。
上下打量著眼前如山峰…不如山脈一般的龐然巨物。
飲月暗想，它在這裡趴著，應該不會出現手腳發麻的情況。
畢竟，它只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能夠發出怒吼，這也是基於它那強大的生物特性。
飲月和長門在它面前，大小跟它的一根手指相差無幾。
吼——
外道魔像發出一聲低吼，儘量拖動龐大身軀，朝著飲月和長門所在的位置靠去。
它很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將自己的主人和他的朋友給踩死。
但它又很渴望跟主人拉近一些距離，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行為。
能量室上方空隙處。
隨著外道魔像被通靈出來，空間被擠壓，九隻尾獸此時被分散到了魔像周圍。
包括最為強勢的九尾在內，眾尾獸能量體面露驚恐，目光死死盯著下方魔像龐大的身軀。
它們無不感到恐懼。
那是它們誕生的地方，那也是能夠在此刻剝離它們意識的地方。
與影分身不同。
尾獸們從十尾體內分離出來後，漸漸有了自己的意識。
經歷過漫長歲月，它們認知了這個世界後，甚至不會覺得，那狂暴且混亂的怪物會是自己。
它們只會認可自己尾獸的身份，僅此而已，至於本源十尾，那只是泯滅它們意識的囚籠！
如果可以，包括最為憎惡人類的九尾在內，沒有一隻尾獸，願意回歸這樣的本體。
「飲…飲月！」
九尾發出悽厲怒吼。
九尾妖狐的能量體漸漸實質化，體表鮮紅的毛髮具現。
而後，它的顏色逐漸黯淡，接著爪牙出現，輪廓變得越來越明顯，身軀散發出邪異的氣息。
其餘尾獸也開始變得暴躁，不安，以及恐懼接下來發生的事。
它們的獸性正慢慢甦醒。
「飲月…你明明沒有輪迴眼，難道說…是你身邊那個傢伙將這具殘骸送個給了你？」
八尾咬牙切齒道。
八尾想過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但真沒想過，飲月會將它塞回誕生之軀體裡。
比起這個，它更願意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也不願意淪為徹頭徹尾只剩下瘋狂思想的魔物。
長門聽到質問。
他搖了搖頭。
表示這件事啊，他也不知道，如果可以，他也想召喚出自己那隻外道魔像，來為自己洗脫一下嫌疑。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長門想看一看，飲月此刻通靈出的外道魔像，是不是他的那隻。
「不是你？」
八尾陷入茫然。
吼——
這時，外道魔像再度發出一聲嘶吼，但聲音格外低沉。
它已經來到飲月面前，匍匐在地，那醜陋猙獰的面目，此刻距離飲月只有一米左右。
只要外道魔像願意，它那遍布木質倒刺的大嘴只需要一張一合，就能將飲月撕裂成碎片。
二者此刻僵持住。
飲月面色平靜，全然不顧上方尾獸們的情緒變化。
他忽然伸出右手，張開五指，懸空擺放。
吼——
外道魔像再度發出一聲低吼，它那龐大如山丘的腦袋，在此刻朝著前方探去，不偏不倚，彌補了飲月的手到它腦袋之間最後一點距離。
隨著二者接觸。
外道魔像仰頭張嘴，接連發出的低吼，帶有愉悅和激動的情緒。
飲月能夠感受到它的這種情緒。
木葉之戰。
他就能感知到，自己通靈出的這隻外道魔像，跟長門那一隻不太一樣，它有著自己的情緒。
似乎是它在被抽離走體內靈魂時，殘缺了一縷，封存在體內。
「所以，這是誰做的呢？」
飲月眉頭微皺，抬頭，清澈的目光與外道魔像低趴著的頭顱對視。
外道魔像的腦袋微微下垂，那額頭下方，如同幕布一般的區域裡，此時那凸起的十個眼窩，緩緩睜開。
眼窩空洞深邃，沒有眼珠，直視它令人感到心悸。
飲月靜靜與它對視。
心情忽然變得複雜。
「吼——」
外道魔像再度發出低吼，它那山丘大小的腦袋輕微左右晃動…顯得格外興奮與喜悅。
尾獸們懵了。
此刻正在實體化的九尾也搞不清此時的狀況。
軀殼之所以是軀殼，那是因為，它本身只存在觀看作用。
哪怕它們的本體因生物特性強大，殘留下來的軀殼剩餘一縷瘋狂基因，也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
「它…居然在對一個人類，卑躬屈膝？」八尾不解。
八尾牛鬼沒有選擇實體化，進行反抗，而是瞪大牛眼，死死盯著眼前這一幕。
長門也陷入茫然。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外道魔像。
長門也有，藉助輪迴眼的力量，他也擁有著這樣一隻龐然巨物。
可他窺探過魔像的秘密，長門甚至窺探過魔像存放的異空間，當時…他的魔像就跟雕塑一樣坐立著。
長門此時腦海依舊對那幅畫面感到印象深刻。
當他進入異空間後。
抬頭便能看到雙手托舉，坐立在空間裡的魔像，它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如同千萬年枯坐的苦行僧。
他當時能感受到，自己應該是被它所感知到的。
但自己在它眼裡，似乎沒有絲毫被注視的必要。
此外，它格外空洞，不夾帶任何情緒與反應。
只有在輪迴眼驅動下，它才會有所行動。
長門認為，哪怕這個世界上有其他的外道魔像，那也應該跟自己這隻一樣才對。
長門仰頭，望向前方飲月與外道魔像親密接觸的畫面。
他搖了搖頭，低聲沉吟：
「不，它絕對不可能像…像狗一樣刻意討好人類！」
聽到這話，所有尾獸內心掀起驚濤駭浪，是啊，眼前這隻外道魔像在飲月面前，跟看似醜陋但實則聽話乖巧的大狗，又有什麼區別？
「乖，接下來，給你填補一下，靈魂！」飲月輕聲說道。
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感知到，外道魔像傳來的特殊情緒。
它在潛意識裡，用粗糙不嫻熟的精神操控，呼喊自己——主人！
聽完飲月的話。
外道魔像欣喜不已。
「你們還在等什麼？」九尾仰頭怒吼，完成實體化的它率先落到外道魔像後背，怒吼：「等它反應過來，等死嗎？」
話畢，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一道紅色殘影，在魔像背後狂奔，想要躍過飲月所在的後方大門，逃離這片區域。
九尾清楚，機會對於它們而言，只有一次！
狂奔中，九尾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大門，距離只差最後一步。
可就在這時，它驚恐發現，在它逃竄方向的前方，一隻木掌出現，沒有任何前兆。
仿佛只在九尾分神那一剎，憑空出現，九尾瞪大眼眸，當即利用鋒利的後腿利爪勾住魔像粗糙的表皮，想要借力彈射到天花板。
見九尾作出表率。
其餘尾獸立即反應過來，紛紛開始實體化，準備搏命。
「我說了。」飲月平靜道：「這個實驗不會對你們有不利的影響！」
話畢。
唰——
外道魔像此前伸出去的巴掌，就跟抓小雞仔一般，輕鬆將已經踩踏在它腦袋上的九尾摘下。
九尾被木質五指死死卡住實體化後的胸膛。
嘭——
五指向下扣壓。
「嗷——」
胸膛變形，傳來骨骼碎裂聲，九尾眼珠外凸，眼眶通紅，雙臂按壓魔像手指，拼命掙扎，嘴裡發出悽厲慘叫。
劇痛從胸下傳來，九尾無論發力，都無法從木掌中掙脫，它那九條狐尾疼到打顫。
龐大如九尾，在外道魔像眼前，也就跟一隻大一點的九條尾巴的小狗沒有任何區別。
其餘尾獸陷入死寂。
眾尾獸實體化一半。
它們乾脆停下進程，依舊保持著能量體，漂浮於空中。
顯然，它們沉浸在恐懼當中，沒有將飲月說的話聽到腦子裡。
「開始吧！」飲月面色平靜，對外道魔像說道。
「吼——」
外道魔像發出低吼，隨後收回拽著九尾的右臂。
它的胳膊很長。
臂膀格外粗，但小臂纖細，木掌巨大，扭曲且不協調。
但對比尾獸而言。
魔像哪怕只是一隻木掌，也要比此時的它們，大上不少。
外道魔像扭過腦袋，十個空洞的眼窩凝視手上抓著的九尾。
嗡——
空間震顫。
外道魔像的凹陷的十個眼眶，閃爍出一道深藍色光芒將九尾籠罩，隨後包裹，吞入其中。
九龍幻封盡跟這個手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前者是由人輸送尾獸進魔像體內。
而眼下是魔像主動吸收尾獸。
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不…不要，飲月，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九尾驚恐吶喊。
它能感知到，自身被藍色光芒籠罩後，尾獸查克拉正在消散。
九尾實體化的身軀再度能量化，在藍色光芒中化為無數紅色流光，注入魔像眼睛裡。
其餘尾獸眼睜睜看著九尾消失，它們茫然無措。
九尾都沒法對抗的存在，它們就算拼命…大概也無濟於事吧。
其餘八隻尾獸內心思緒翻湧。
飲月掃視尾獸們，再度開口：
「你們能否跟它完美融合都不一定，更何況，結合之後，也不是不能分開。」
聽到這番話，尾獸們內心這才稍微安寧了一些。
這邊，外道魔像已經將九尾完全吸收，它側過臉，掃視了一眼其餘八隻尾獸，然後回頭，看向飲月。
這是在詢問。
飲月頷首，「按照你的方式來！」
「吼——」
外道魔像依次向八隻尾獸伸出魔爪，將它們全部捧在手心。
八隻尾獸被揉捏成球，倒是占據了不少的能量室空間。
「……」
八尾看著堆積在自己身上的兄弟姐妹們，它萬般無奈，誰能想到，作為忍界最為狂暴的尾獸，有一天會被這樣對待。
外道魔像開始吸收這些尾獸。
飲月和身後的長門認真打量外道魔像，感應著它的變化。
「你知道外道魔像的作用嗎？」
飲月忽然問道。
長門操控機關椅，下方的滾輪向前滑行一段距離，靠近飲月。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回道：「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飲月點點頭。
這時，外道魔像已經將九隻尾獸全部吸收到體內。
這便是九龍幻封盡所不能比擬的吸收尾獸速度。
要是換成曉組織來協助魔像吸收尾獸，就算沒有外界干擾，曉組織全員出動，使用九龍幻封盡也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完成吸收與封印。
這時，外道魔像原本空洞的九個凹陷眼窩忽然閉合。
飲月眉頭緊鎖，凝視著眼前這尊在此刻吃飽喝足的巨物。
他能感知到，外道魔像此刻正處於一種平復體內混亂的狀態，也即是消化狀態。
不屬於它的九隻尾獸，融入它的身體，會出現什麼情況。
飲月也不清楚。
長門更不清楚。
此時，角落裡，零尾看著那尊真正的怪物將九隻尾獸輕鬆吞噬乾淨，它渾身顫慄，慶幸自己不屬於真正的尾獸，否則這便是它的最終宿命。
角都和長門在外道魔像恐怖的威壓下，早已昏迷。
畢竟，他們如今的體魄，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直面任何威壓。
「吼——」
外道魔像發出低吼，猛地搖晃著腦袋，趴在地面上的雙臂突然下沉，令下方地板出現塌陷。
飲月目光微凝。
長門眉頭緊鎖。
顯然，魔像的『消化』過程，不太順利，至少從外在表現來看，是這樣的。
但它在克制，沒有因此陷入狂暴狀態，否則，它面前的兩人都清楚，它能一巴掌擊穿要塞底座。
那對它而言，如同輕鬆擊穿泡沫一般，十分簡單。
嗡——
魔像雙手捂住腦袋，面露痛苦之色，張開血盆大口，喉嚨里不停傳來低吼，痛苦愈發明顯。
接著，它額頭之下，九隻閉上的眼窩此刻正在緩緩睜開。
可這些眼窩剛開出一條縫隙，眼皮便開始劇烈震顫。
像是卡殼一般，不上不下，隨著魔像的痛苦劇增，顫抖的頻率也愈發劇烈。
「它…好像堅持不住了。」
長門倒吸一口冷氣。
他從未這樣對待過自己那隻外道魔像，所以，一旦魔像暴走，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但長門覺得，他有著輪迴眼，已經能夠鎮壓這種怪物。
「等會，我出手吧！」
長門主動開口。
他不想自己剛抵達這麼美好的一座空中要塞，它便立即銷毀。
飲月搖頭道：
「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