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左躲右閃,迪達拉也說不出自己為何不敢與重新來到了他床頭的少女對視。
低垂著頭,餘光掃過遞到眼皮子底下,向外逸散著一層層熱浪與香氣的小巧食盒,他短暫的猶豫過後,伸手接過。
雖然弄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腦抽的說出剛才那番話,但說過就是說過,他也不屑於去再重新推翻此前的話語。
「水給你放邊上了,吃完之後,你就可以離開醫院,回去找你岩隱的同伴。」
病房的沉默,被女孩打破,她自顧自的說出一番話,也不等迪達拉答覆,輕聲道:
「我先走了。」
說罷,甚至都不等待迪達拉將食盒打開,便走出病房,關上房門。
都沒來得及開口,病房中就只剩下沒反應過來的迪達拉一人。
「什麼意思嘛,走的這麼快。」
他的表情頗為無語,掀開包裝精美的食盒方蓋。
不解的神情,驀然一僵。
食盒中,躺著幾根竹籤,以及蘿蔔、土豆、海帶、蒟蒻、魚丸、竹輪等等小食,並淋澆了一層散發著熱氣的醬汁,令人食指大動。
「關東煮……這不是我的最愛麼?」
迪達拉的表情,一時有些複雜。
片刻後,他使勁的甩了甩頭。
肯定是路上看到,剛好順路買的。
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剛好買到了他最愛吃的關東煮,嗯,不錯,真不錯。
用竹籤戳起關東煮送入口中咀嚼的迪達拉心底暗暗思索。
低頭戳向第二塊白蘿蔔時,他神情再度發生了變化。
這個食盒,好像有兩層。
察覺到這個細節後,他便放下竹籤,打算將裝有關東煮的第一層拎起。
「讓我看看,第二次會是什麼?」
他故意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一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隨意的拎起食盒第一層。
十數顆炸制外表酥黃的炸蛋,映入眼帘。
似是有一聲轟鳴,在腦海中炸響,凝視著食盒中的炸蛋,迪達拉面色木然,愣愣的看著,久久難以回神。
他很想再用路過剛好買到了的這種理由告知自己,可是,他知道,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剛好買到的食物,還正好都是他最愛吃的,是巧合的概率,有多大?
迪達拉捫心自問。
又回想起,自己隱隱察覺到她的那些不太對勁之處……
「宇智波凜……」
他喃喃的念出那個名字,無論能知曉,此刻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
輕柔的扶住一位腿腳不好的老人,幫他坐在樹蔭下長椅上的宇智波臨,臉上流露出淡淡微笑。
他仰起頭,望向建築上那間病房的窗戶,又看了眼面板上跳出一行小字。
【來自迪達拉的親密值+167】
這親密值,不枉他昨天到今日的付出!
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迪達拉,又碰上邁特凱,雖說都純屬意外情況,但他顯然成功的把握住了這次機會。
正所謂成功,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他苦修多年茶藝,每天都在練習,合該把握住這一次收穫的大好時機。
「這才多久,就又成功從兩隻優質的小羊身上薅到了一筆,不愧是我!」
宇智波臨一時有些沾沾自喜。
聯合中忍考試,針不戳,他喜歡聯合中忍考試!
坐在長椅上陪偶然碰上的孤單老人聊了會天,再次收到一筆親密值後,宇智波臨飄然離去。
「迪達拉這裡也結出了收穫的果實,下一隻目標,應該定誰呢?」
……
木葉外圍。
盤腿坐在大石頭上,黃土沉默的吃下一塊飯糰。
「快到約定時間了啊,可是一眼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黃土大人,您說我們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
一名穿著岩隱上忍服飾的青年,忍不住抬頭看向己方領隊。
「定心,昌吾上忍。
距離約定見面的時間點,還有一分三十秒。」
黃土面色淡然,也不動怒。
「可……」
他剛想在說些什麼,發覺黃土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悶悶地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
理論上,他也算是和黃土大人都處於這上忍的一個大級別中。
不過他心裡清楚,自己和黃土大人的差距,究竟有多麼巨大。
黃土大人甚至能有一人之力施展改變小範圍地形的土遁,實力遠遠凌駕於他們眾多上忍之上。
「哈哈,昌吾君,你要明白,那些做僱傭生意的忍者,遲到是很正常的。
他們與我們忍村忍者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坐在昌吾邊上一名滿臉胡茬的中年男子出聲,語氣帶著些許調笑意味。
顯然,他根本看不上所謂的僱傭忍者。
這也是大多數忍村忍者的心態。
大忍村出身的他們,如何會瞧得起一天到晚在忍界流浪的流浪忍者。
中年上忍話音尚未落下,坐在大石頭上一言不發的黃土,突然將視線看向某個方位。
「是麼?」
平淡中充斥著淡淡諷意的話語,迴蕩在在場的岩隱忍者耳邊。
「誰?」
「是誰?」
「快點給我出來!」
眾多岩隱忍者,如臨大敵。
「鎮定,只是……我們約定好的盟友,到來了而已。」
從石塊上起身,黃土躍至眾多岩隱忍者前列,看向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漆黑甬道,眼底流露出深深忌憚:
「時空間忍術……」
漆黑甬道張開至足夠一人通過的範圍,一名外罩黑底紅雲袍,扎著馬尾的橘色長髮男子,緩緩從中踏出。
「我是……佩恩。」
他面色平淡,仿佛完全沒有把前方的數十名岩隱忍者放在眼中。
「沒想到,過了這些年,我居然會再度踏足這片土地。」
冷淡的聲音從甬道中傳出,背負一柄長刀的男子冷笑著走出。
「枇杷十藏,連你的那柄斬首大刀都被霧隱後輩奪了去,小心這一次,就此栽在這裡。」
沙啞乾澀的話語響起,全身上下看不到半點生氣的駝背怪人,出現在佩恩背後。
「蠍,這就不勞煩你關係了。」
枇杷十藏冷哼了一聲,餘光掃過身旁的駝背怪人。
「木葉……麼,稍微感到,有些懷念啊。」
笑容看起來很是溫暖的青年來到他們身後,眯起雙眼,仰頭看向高懸於空的炙熱烈陽。
漆黑甬道中走出的人一個接一個,他們無一例外,全部穿著同樣的……
黑底紅雲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