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寧次:我想去見一見李口中的凜老師(四千字大章)

  日向大宅前,幾名穿著和服的男子靜靜矗立在門前。

  走在雛田身旁的寧次遠遠望見這一幕,沉默著後退了幾步,亦步亦趨的跟在短髮女孩身後。

  注意到自己兒子小動作的日向日差神情禁不住暗淡了數分。

  藏在袖內的手用力握緊,他的孩子明明比宗家的任何一人天賦都要強大,卻由於出身分家的緣故,只能淪為宗家的陪襯,無法反抗。

  日向分家說好聽點是宗家的守護者,其實就是奴僕而已。

  因為籠中鳥的存在,宗家對分家有絕對的掌控權,生死予奪。

  凝視著緩緩接近,走在寧次前半個身位,步伐略透出些許怯懦的小女孩,不自覺間,積壓在心底的惡意滲出一分。

  為什麼宗家這一代的長女,會是這樣!

  一位天賦與才情均遠遜於寧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寧次明明天賦絕佳,簡直能媲美祖上的那位,卻一輩子只能當這種普通女孩的僕從,關鍵時刻甚至要犧牲自己……

  他,不甘心!

  「有殺意!」

  站在最前方的日向日足神色驟然一變,垂眸掃向後方。

  單手在身前結出一個印,日向日差護額下的籠中鳥咒印顯出淡淡螢光。

  「啊~~」

  劇烈的疼痛令日差面目猙獰,幾欲跪倒在地。

  一旁的宗家成員嘴角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淡漠笑意,分家們則是滿臉的兔死狐悲之感,敢怒不敢言。

  「看在我女兒馬上回來的份上,我心情還算不錯。

  這次饒你一回,趕緊站好,日差!

  別忘了你們分家的宿命!」

  耳旁傳來哥哥聽不出任何起伏的話語,日差強忍著腦袋幾乎要炸開的疼痛感,低聲應道:「萬分抱歉,家主大人。」

  本來面上還帶有幾分笑意的寧次,笑容漸漸收斂。

  這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裡。

  走在前方的雛田似是察覺了什麼,抿了抿嘴,來到日向家眾人近前,恭敬得垂下了頭。

  「我回來了,父親大人。」

  「嗯。」

  日向日足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並無過多其他反應。

  近期女兒的柔拳進展實在太慢,他擺不出任何好臉色。

  回想起一路上其他家庭其樂融融的模樣,小雛田動作愈發侷促了幾分,生怕自己哪一點沒做好,又要引來父親無情的訓斥。

  「寧次,你在猶豫什麼?

  難道在等待長輩給你打招呼麼?」

  思緒依舊沉浸在自己父親被族長教育也不敢有半點反駁的卑微模樣,陡然聽到上方傳來的話,強行中斷腦中所想。

  責問自己的,是一位面帶倨傲的青年。

  他認識這個人,日向漱平,宗家一位族老的後輩。

  據說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參加晉升特別上忍的考核,算得上是青年一輩的優秀人物。

  不知為何,對他的態度一向不怎麼友好,喜歡以大他一輩的身份進行說教。

  「很抱歉,日足大人,族老大人,父親大人,漱平大人……」

  上前幾步,寧次不卑不亢得依次問好。

  打量了幾眼表面恭敬的男孩,日向漱平眼底的嫉妒愈發濃郁了幾分。

  日向一族近年來最為濃郁的血脈、最為強大的天賦,為何會出現在一名小小的分家成員上,他無法理解。

  同樣的年紀,他當年必然會被眼前的這個男孩輕鬆吊打。

  四下掃視了數眼,他輕輕咳嗽了幾聲,挺了挺胸,臉上流露出一分發自心底的高傲。

  「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放在一名分家成員的後面?

  這是何等無理的行為?」

  「……」

  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對自己發難,寧次氣得渾身發抖,咬緊牙關,他想要據理力爭。

  「父親大人……他……他是上忍!」

  最高的忍者階級就是上忍,哪怕父親屬於分家,但……

  臉上浮現忍俊不禁的神色,沒過多久,仿佛再也按捺不住一樣,日向漱平不再忍耐,笑聲迴蕩在大宅前。

  「上忍?噗……哈哈哈哈……」

  所有聽到這樣笑聲的分家成員,都不由自主得握緊了雙拳,但一想到頭上的籠中鳥,再次滿臉無奈的鬆開。

  「上忍怎麼了!」

  向前走出幾步,日向漱平用手指戳了戳寧次纏繞著繃帶的額頭。

  「即使擋住,也是沒有用的,用生命保護宗家,這就是你們分家的宿命。

  沒有人可以違背!」

  雖然沒有完全表明他的意思,但周圍沒有人看不出來。

  「分家上忍?哪怕分家的人成為了火……」

  「住嘴,漱平!」

  日向日足突然出聲呵斥。

  「慎言!」

  恍若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日向漱平臉上的傲然之意收斂了許多。

  「今天就到這好了。」

  回望周圍一圈,朝著眾位日向一族族人點點頭,日向日足牽住雛田的小手,轉身朝自家宅邸內走去。

  直到此時,日向日差頭疼欲裂的感覺才緩解了不少,拭去額頭的冷汗,不發一言,默默領著寧次離開。

  一路上,父子兩人似乎各種有著不同的心事,沒有一人率先開口。

  回到家門前,兩人在玄關坐下,寧次無心換下足具,目光垂視地面,輕聲開口。

  「父親大人,難道我們分家一輩子就只能接受這樣的宿命嗎!」

  「為了防止我日向一族的血跡流落在外,所以歷代才採取籠中鳥這樣的形式來保護。」

  乾乾巴巴得重複了一遍刻上籠中鳥的緣由,他也不知該如何回復兒子的這個問題。

  從一開始滿心歡喜的想要保護雛田大人,到現在內心帶上了些許抗拒,這些他這個作為父親的,全都看在眼裡。

  「我不明白!

  家族裡不是說,宇智波一族不是比我們還弱上一些麼,為什麼他們不採取這種方法保護寫輪眼不至於流落在外?」

  一句靈魂拷問令日向日差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玄關處坐著的兩人再度陷入了長久得沉默之中。

  「什麼分家的宿命,我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要套上這種所謂的枷鎖。」

  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日向寧次眼角的青筋一根又一根浮現。

  「寧次,你是我們日向一族這麼多年以來,最有天賦的一個……」

  日差語氣中透出深深的驕傲,每一次聽到自己孩子在忍者學校的進步,他都不會有任何嫉妒,只會由衷的為寧次感到高興,引以為傲。

  這是不參雜任何利益,最為純粹的父愛。

  「所以……」

  原本應該教導寧次一輩子以保護雛田大小姐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他咽回肚中。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能夠變得足夠強大,為自己而活一次,或許,日向一族最有天賦的你,能夠找到打破宿命的辦法,也說不定?」

  堪稱大逆不道的話語從這位分家家主口中說出,若是讓日足大人聽見,怕是少說也要先來上十遍籠中鳥咒。

  「父親大人……」

  寧次一臉的難以置信,完全沒想到一直在給他灌輸應該保護雛田大小姐,以宗家為重的父親,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語。

  深沉的關愛神色深深烙在眼底,日向日差粗糙的大手輕輕撫上寧次臉頰。

  「我是日向一族的族人……但……我也是你的父親,寧次。

  我……永遠會愛著你。」

  父親的話語盤旋在耳邊,寧次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那裡,只是機械性地坐著其他的事情。

  這些話語,對於他這個今年不過七歲的小孩子來說,衝擊力著實有些大。

  就這樣,過去了三天,寧次雖然表面上看去和往常一樣,可實際上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頗有些心神不寧。

  「真正的強大……掙脫枷鎖……」

  不自覺得喃喃出聲,坐在邊上的包子頭女生疑惑得看了過來。

  「寧次,你在嘀嘀咕咕得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清?」

  天天目光落在身旁的這位日向一族天才,年級第一身上。

  從和小李對練平手那天結束後,第二天寧次來到學校時老是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她一開始也沒當回事,可是到現在都過去三天了,還是如此,著實有些奇怪。

  仿佛是她的話語有了作用,寧次雙眸恢復了一些焦距,側頭朝她友善的一笑。

  「我沒事,請不用為我擔心,天天。」

  語氣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幾乎聽不出往常那種天才的高冷,天天愈發肯定了寧次絕對有問題,有事壓在心底。

  「寧次,當敵人用傀儡將你包圍,無法逃脫時,應該如何應對?」

  講台上黑田教師的提問聲突然傳來,寧次下意識得站了起來。

  「無法逃脫?避無可避?」

  「沒錯,傀儡已經將你包圍,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黑田教師端著教材在講台上踱步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冷靜觀察對方傀儡的動向,通過查克拉絲線尋找到敵方傀儡師的所在……」

  「為什麼不先丟出煙霧彈擾亂對方視線?」

  又是一句詢問打斷了他的話語。

  「在處於被包圍的狀態下,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導致敵人瘋狂的攻擊,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強行在這種狀態下丟出煙霧彈,只會導致……」

  每多回答一個字,寧次的眼神便仿佛亮上了一分。

  沒錯,他正是因為實力不足,才無法擺脫宿命,當日向漱平說出『火』這個字時,日足大人卻立刻阻止了他。

  他知道火之後的那個字是什麼。

  那可以稱之為……木葉的象徵。

  火影。

  是不是在足夠強大到成為火影后,他就能擺脫宿命,擺脫籠中鳥的存在?

  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至少從現在開始,他有了一個目標。

  變強!

  他想要變得更強!

  至於變強的方法……

  他也只知道每天磨鍊柔拳,提煉查克拉……

  對了!

  腦海中浮現一道粗眉毛身影。

  李曾經說過,他也=也說不清楚什麼樣算得上是真正的強大,或許有一位凜老師會知道。

  「凜老師?」

  這個名字再度浮現在了寧次心頭。

  「回答的不錯,寧次,坐下吧。」黑田教師揮了揮手,示意起立的男孩坐回座位。

  「是,黑田教師!」

  有力的回應在教室內響起,嚇了他一跳。

  重新坐下的日向寧次坐姿端正,眼中似有精芒閃爍,再也看不到半分此前的渾噩模樣。

  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未來的追求,並願意為之付出努力!

  第一步,先去認識一下李口中的那位凜老師。

  不管是否真的有用,反正去見識一下。

  即使對他幫助不大,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任何一個變強的契機,他都不會放過!

  放學的鈴聲一響,等黑田教師宣布解散後,寧次轉過身,目光落在角落處默默收拾背包的李洛克身上。

  由於吊車尾的緣故,他在班級也沒有交到幾個朋友,一直是孤身一人行動。

  但有些奇怪的是,原本去年還能見到對方默默離校的背影,從這學期開始,他卻沒有見到過一次對方離開學校大門的身影。

  哪怕多留一段時間的值日當天,也沒有。

  說明……對方離開學校的時間,可能比自己還晚許多。

  「凜老師……老師這個稱呼,說明應該是忍者學校內的教師,再加上李洛克放學後在學校內會多停留一段時間……」

  越是想,寧次就越覺得自己猜測越正確。

  「可能……有忍者學校的教師,也就是那位凜老師,晚上在給李偷偷開小灶?」

  一層一層的分析,抽繭撥絲,寧次莫名感到了一絲發現他人秘密的小快感。

  「今天不是我值日,那,我先離開了。」

  朝身旁幾位關係還不錯的同學點點頭,他拎起自己的小包,率先走出教室。

  這兩天族長大人看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安排了另一位高年級的日向分家成員護送雛田大小姐,倒也算是幫了他一點小忙。

  走出教室沒多遠,他拐到另一邊的過道上,默默等待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聽到了略顯沉重的腳步聲。

  「李洛克出來了!」寧次心中萬分肯定。

  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李洛克的腳步比其他同學都沉重了許多,仿佛……有重物壓在他的腳上一樣。

  發動白眼透過牆體觀察,他確認李洛克離去的方向以後,輕手輕腳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