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暖色系燈光從穹頂撒落,照亮放映廳內的每個角落。閱讀
幕布上滾動播放著各種GG,甚至還有某些公司僱傭武士或忍者的招聘信息。
「凜,坐這裡。」
鼬環視一圈,神色微微詫異,沒想到,整個放映廳內,只有他和凜兩個人。
不過,倒也正常,據他所知,這種休閒方式,出來時間還不算長,所以價格也相對會高上一些,從進放映館就能看得出來,這裡的生意,著實算不上好。
或許,也跟他特意選了個比較偏僻的放映館有關。
不過,這些他都不怎麼在意,說實話,相比起喧鬧的環境,他個人也更希望這裡只有他和凜兩人。
邀請過程,進行的很順利,除去凜買了兩份爆米花,其他,都在按照腦海中計劃好的模樣,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掃了眼邊上如同倉鼠一般,不住抓起往嘴裡送去,小嘴巴鼓鼓,宛如倉鼠一樣的女孩,他內心忍不住再度浮現幾分歉意。
就為了加深點關係,萬一真的把凜嚇得對電影產生難以磨滅的恐怖記憶了怎麼辦。
這樣對一個第一次看電影,見識到這種娛樂活動的女孩,是不是殘忍了一點。
他決定了,電影結束之後,一定要提醒凜鬼都是假的。
沒錯,鬼一定都是假的,他是如此堅信。
至於自己是否會害怕,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宇智波鼬,絕不會畏懼鬼!
啪~
燈光在一瞬間暗淡了下來,幕布上的GG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logo。
與此同時,詭異陰森的音樂,迴蕩在整個放映廳內。
咕嚕。
咽口水的聲音在這種安靜環境下,格外響亮。
鼬下意識得瞄向身旁一眼,見到凜並沒有注意自己,而是依舊在抱著爆米花桶,一眨不眨得盯在幕布上,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處於這種狀態下的男孩,自然不希望任何可能影響形象的行為,被暗戀的對象察覺。
現在,他只希望能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凜看。
「果然,是《咒怨》這種類型的恐怖片嗎。」
將一把爆米花塞入嘴中,宇智波臨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恐怖氛圍影響到。
無論放在哪個世界,神神鬼鬼的東西,都最容易勾起人內心深處的恐懼。
有一說一,如果這片子放在前世看,他還真的可能被這劇情嚇到。
然而,現在……
什麼是鬼,能否扛得住他的滅龍魔法?
不說所有,但大多數恐懼的來源,都來自於自身的弱小。
畢竟,恐懼總是通過將自身代入場景,可他把現在的自己代入場景,要說有什麼害怕的情緒,還真感受不到。
一發魔法不夠就再來第二發,他宇智波臨,火力充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劇情漸漸抵達高潮。
鼬恍若無意的挪動了幾下身體,向凜所在的座位靠去。
按照小說里所說的情節,一般到這種時候,女孩已經害怕的不行,這種時候只需要遞過去一個肩膀乃至於一個手臂,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想法很美好,可惜卡在了第一步。
跟小說里情節有些不大一樣……為何凜似乎看得津津有味,臉上尋找不到半點跟恐懼有關的神色。
這電影,莫非……不夠恐怖?
心中思索的同時,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幕布上。
說實話,在此之前,他還從未聽過過什麼恐怖電影之類的名詞,要不是看自來也前輩編寫的小說,他可能自始至終都不會清楚這個地方。
片刻後。
拍了拍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正準備隨手拿起邊上第二桶時,宇智波臨身體驟然一僵。
動了動手臂,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手臂已經被邊上的鼬牢牢箍住。
「鼬這麼主動?」內心生出一道念頭,宇智波臨壓下心底的詫異,視線轉向一旁。
他俊俏的小臉上,寫滿了嚴肅,漆黑的瞳孔死死盯住幕布上,時不時向兩側瞟去幾眼,仿佛在觀察四周。
宇智波鼬,已經徹底把自己代入了電影之中。
稍微用了點力,發現即使是這樣也難以掙開,宇智波臨嘴角抽動了幾下,乾脆不再動彈,默默靠在椅背上,將爆米花塞入口中。
鼬這小子竟然會怕鬼,他是萬萬沒想到。
應該說……真是人不可貌相?
說實話,當他得知鼬帶他來的地方是電影院,看的還是恐怖電影時,他內心確實生出了幾分嘀咕。
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一男一女,電影院,恐怖電影,當這三個組合在一塊時,兩個人中大概率有一個會有問題。
顯然,他宇智波臨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那問題的來源是誰,懂得都懂。
但現在看來,鼬這傢伙,還真是來看恐怖電影的。
恐怖如斯!
竟然是他想歪了。
鼬預判了他的預判,這波原來鼬才在第五層。
不過,這樣也好,他不用浪費電時間,多發上一張好人卡了。
幾年下來,他發現鼬對他的感情,略有點超出掌控。
說直白點,就是他把鼬撩的稍微有點過頭,導致他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似乎頗有要超過二柱子的趨勢。
總之就是問題有點大,必須要想點操作,在儘量減小影響親密值的情況下,給鼬降降溫。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男人,要是最後真走到讓對方告白的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那選擇唯有拒絕。
拒絕,說的再好聽,再怎麼婉拒,也都是拒絕,兩人關係定然不可能再像此前一樣。
那之後,他想要再繼續薅羊毛,難度也將大大增加。
到時候解鎖新皮膚,酒吧滄桑鼬,他得付一大半的責任。
搖搖頭驅散腦海中浮想聯翩的幻想,眼神浮現堅定之色。
總之,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拖。
只要不表白,兩人沒有越過那道線,就不用有過多的擔心,他就可以繼續悠閒的薅羊生活,親密值收益也不會受到影響。
哎,太渣了,可惜了老實鼬,誰讓這波他是女裝大佬。
他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女裝的事情暴露出去,光是想想,就想要連夜扛著電線桿逃離木葉了。
前世最討厭欺騙人感情的渣男渣女,沒想到到這裡來竟然會發展成這種情況,說實話,他的內心還是有那麼一點愧疚的。
畢竟,他的底線很高。
目光落在前方的幕布上,風花小雪髮絲凌亂,面帶驚慌的神情刻畫地入木三分。
此時的她,正值少女年華,雖然演技還沒有原著出現時的那麼老練,但以這個年紀來說,稱得上一聲不錯。
沒記錯的話,原著里風花小雪所在的雪之國,雖然國家不大,但查克拉科技的發展,卻已經超過了大型忍村,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去那裡順上一點查克拉科技資料。
啪~
放映廳燈光在此刻重新亮起,幕布上也恰到好處的浮現一行行演職員表。
而宇智波鼬,依舊是一副皺眉模樣,視線久久未從幕布上挪開。
電影這東西,對第一次見到它的人而言,總是震撼的。
「鼬……鼬君。」
話語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宇智波鼬失焦的雙眸漸漸恢復神采。
不好,一不小心,竟然沉迷在電影之中,完全忘記了此前的計劃。
腦海中念頭浮現,他心底情不自禁得升起一分沒能把握住機會的失落。
可同時,沒由來的又有些許慶幸。
想要藉此拉近距離,又害怕因為過激,而招致對方的討厭,最終沒能成功,一切都是原樣,也談不上是什麼失敗。
「鼬君……請問能鬆開我的手臂了麼。」
正思索著,耳旁傳來低若蚊蠅的輕聲細語,他下意識得就尋著聲音看了過去。
自己的手,正按在對方架在扶手的皓白手腕上,緊緊抓住。
指尖不經意的又在凜肌膚上輕按了一下,有些混亂的大腦在剎那間恢復清明。
唰!
手指恍若觸電般收回,他飛快的端正坐姿,就仿佛自己在聆聽父親的教誨時那樣乖巧。
莫非……莫非這場電影正在進行的時間裡,他一直維持得都是這樣的姿勢?
腦海中只是想想,他就感覺頭皮快要炸開。
假裝不經意的目光來回打量女孩臉龐,生怕從她臉神情中讀出半點不滿的情緒。
慶幸的是,她神情依然是那樣恬靜。
他的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安放。
「電……電影結束了,凜。」
想要緩解尷尬,卻是一句廢話脫口而出,鼬的小臉,瞬間紅潤了不少。
氣氛,似乎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加尷尬了。
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去烤……烤肉Q……」
語氣結結巴巴的,鼬從座位上彈起,目光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直面身旁女孩的眼神。
到現在,事情的發展和小說情節相差甚遠,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想到什麼就立刻脫口而出,努力緩解他自認為的尷尬場景。
「戀愛中的男人,真恐怖。
哪怕是鼬,大腦與往日相比,也沒那麼靈光了。」
宇智波臨心底暗暗咂嘴,幸好他兩世都沒有談過戀愛,他實在無法想像出自己表現出這幅模樣時的滑稽場景。
感嘆歸感嘆,掃了眼面板上跳動的文字,幾乎是反射性的展露一抹微笑。
「好的,鼬君,那我們就出發吧。」
要注意保持距離?
且慢!
先賺了親密值再說!
反正都那麼多次了,再多薅上幾下應該也不會出問題,局面,還穩得住。
火影世界的人早熟歸早熟,但應該不會有人在十一歲就表白,他覺得到成年以前,自己還是很安全的。
才不是什麼想多薅羊毛的藉口!
得到準確回復的鼬如釋重負得呼出一口氣。
看起來,凜沒有在意他的所作所為,真是……再好不過。
心湖漸漸恢復平靜,他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忍者,經過了短暫的慌亂,理智重新占據上風。
不管怎麼說,凜對自己的邀請基本沒有拒絕過,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不錯。
雖然距離那種關係可能還有點遠,還有一段距離,但他相信,只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遲早能……
強行剎住差點再次放飛的思緒,他忍不住低下頭,望向對方亮晶晶的雙眸。
不知不覺間,他比凜高出這麼多了。
回想起樹林裡第一次見面,兩人相差仿佛的身高,他一時間,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娓娓道來。
不用過多交流,兩人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一同朝出口走去。
……
木葉重刑間。
一身囚服,雜亂髮絲掩去原本模樣的男子靠坐在木板床沿邊。
偶爾見到監牢外經過,穿著木葉中忍服飾的巡邏人員,渾濁雙眸便一路追隨著他的身影而去,直到巡邏人員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內。
沒有人注意到,嚴實的木板床下,一根留有幾滴不明液體的針管,靜靜得躺在那裡。
「如果真的能幫我從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離開,效忠於你這個木葉叛忍,又能如何?」
他低聲喃喃了幾句,目光時不時流露出一抹凶光。
「要不是因為宇智波一族,我鞍馬一族怎會淪落到那副光景,若不是宇智波,我又怎麼會被關進這裡?」
四年了,整整四年,他天天處於這裡狹小的空間內,每天除了發呆和睡覺,沒有任何事可干。
往日的自由對他來說,是此刻最遙不可及的妄想。
腦海中又一次浮現自己被那個宇智波女孩將他擊倒的場景,這一幕,揮之不去,在他腦海日日夜夜回放。
越是回憶,他對那個名為宇智波凜的女孩恨意便多上一分。
「宇智波凜,等我鞍馬天明出去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你!」
內心咬牙切齒的想著,他低下頭垂視粗糙布滿老繭的手掌。
就在前段時間,一名監獄看守,送給了他一份藥劑。
對方沒有過多說明,只說喝下後,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死亡,但也有一定的機率能獲得強大力量,能夠從木葉重型間逃出的強大力量。
他至今還記得,那看守陰冷如蛇一般的瞳孔。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內心掙扎,終於在今天,他選擇將那份藏起的藥劑注射。
自由兩個字,只有失去的人,才知道它是多麼珍貴。
驀然,他咧開嘴,無聲得笑了起來。
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