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伊邪納岐轉變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團藏雙鬢滑下滴滴冷汗。
他的手,在因為恐懼而小幅度的顫抖著。
死亡,很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身為忍者,要時刻有自我犧牲的覺悟』這句話,常被他掛在嘴邊,可當自己真正接近死亡的時候,他知道,他恐懼了。
當初,因為恐懼,所以競爭火影之位時,他輸給了猿飛日斬。
本以為經過這麼多年,他已經戰勝了內心對死亡的恐懼,現在看來,現在的自己和當年的自己,除了年齡的增長,一切都未曾改變。
低頭看去手臂一眼,加上右眼的寫輪眼,他還能發動三次伊邪納岐,讓自己避免死亡。
三次過後,再無任何保命手段。
死亡,也將真正到來。
他必須要利用好這三隻寫輪眼,在伊邪納岐持續的時間內,想辦法殺死宇智波凜。
當他打算殺死宇智波凜的時候,兩人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除非他不打算回木葉,否則今天,只有一方才能站著離開這裡。
餘光掃過大蛇丸,他不確定大蛇丸的來意為何,不過既然是他提議,那想必,至少在殺死宇智波凜這個方面,算是同一戰線。
「大蛇丸,不要跟那個小鬼耽誤時間了,快點解決他,然後配合我,將宇智波凜殺死。」
團藏努力想保持一派平靜、盡在掌握的模樣,可語氣仍不由自主的透出些許焦急。
「這麼快就開始求援了麼。」
神態悠然的躲過鼬連續劈去的幾下斬擊,或許是聽見了團藏的話語,眼前男孩的攻擊,愈發激烈了不少,拼盡全力想要牽制住他,不讓他有機會接近宇智波凜。
眼底浮現一抹不屑,他都能猜出團藏內心在想什麼。
可惜,算錯了一點,他大蛇丸,並沒有半點殺死宇智波凜的打算。
死去的凜沒有任何價值,只有活著的凜,才是他眼中璀璨的瑰寶。
不過,要是內心真實的態度表露得太明顯,那個老狐狸肯定不會繼續死戰,沒準掉頭就跑,所以……
口中吞吐出草薙劍,大蛇丸全身爆發出強烈的查克拉波動,殺意蓬勃愈發。
長劍下劈,撕裂紊亂的氣流,向鼬的忍刀砸去。
無論在誰看來,都是絕對的全力以赴,沒有半點留手。
宇智波鼬的面色凝重到了極點。
之前和他交手的大蛇丸都是一派悠閒,一身實力只怕連一半都沒有展現出來,現在再看,滿臉嚴肅,還有強烈的殺意,他能夠確信,大蛇丸,開始動真格了。
木葉三忍,可以說整個木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的傳說,就連忍者學校里的教科書,都有不少記載。
直覺在示警,理智在告訴他應該立即撤退,現在的自己,決無可能是認真起來的三忍對手。
可是……
如果撤退,就意味著他把凜毫無防備的後背,露給對方。
凜的實力的確很強大,但腹背受敵,還是同時應對這兩位強大的忍者,幾乎是必敗的局面。
「凜信任我,才把後背的防禦交給我,怎能在此刻退卻?」
喃喃中,心底守護的信念更加堅定。
千鈞一髮之際,短刀上撩,這一刀,匯聚的不僅是他全力注入的查克拉,亦是內心毫不動搖的信念!
精鐵交鳴之聲,遙遙傳出。
然而,鼬的小臉,露出一抹茫然,一抹疑惑。
完全沒有想像中的沛然巨力,準確來說,攻擊力道不可思議的低。
再看大蛇丸勃發的殺意,嚴肅的臉龐。
看起來,依然很正常。
一下子給鼬整不會了。
「有意思,沒想到木葉如今的年輕一代,還有能扛下我全力一劍的天才,宇智波鼬,你成功讓我記住了你的名字!」
聲色沙啞,可其中蘊藏的驚訝,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
小小的腦袋裡,藏有大大的疑惑。
鼬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眼注入體內大半查克拉的忍刀。
他的實力,難道在剛才有所突破?
可是,為何自己毫無感覺。
來不及繼續思索,大蛇丸連連揮動草薙劍,在空中舞出道道殘影,鼬只得全力招架起來,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不過,他很開心,他成功幫凜擋住了一個強敵!
另一邊。
團藏感知到大蛇丸爆發的殺意,暗暗頷首。
他知道,大蛇丸那傢伙總算開始動真格的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解決鼬,前來合力殺死宇智波凜。
沒過多久,不遠處戰場上,大蛇丸的話語傳入耳中,他下意識得側頭看去。
不對啊,經過此前交手,他承認鼬確實有威脅到上忍的實力,可是面對三忍那一級的實力,應該還不夠看。
難道……
哼,那傢伙天天搞各種研究,也不去磨鍊忍術,沒想到實力退步的這麼大,全力出手,都沒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那個小鬼。
內心暗罵了一句,團藏神情陰冷了不少,之前還想著以合作者的方式,再度和大蛇丸建立聯繫,畢竟一些研究,都對他產生了不小的幫助。
但是,看他如今展現出的實力,已經沒有資格再和自己處於平等的地位,等解決宇智波凜後,他要把大蛇丸重新變成他的手下。
而且是,永遠無法背叛的那種。
瞳孔驟然一縮,本來還距離自己有數十米的女孩,已然再度出現在他面前,附著火焰的手掌在視野內無限放大。
強行中斷腦海里的思緒,左臂化出的木條向上延伸,意圖擋住這狂暴的一擊。
然而,下一瞬……
視線一陣天旋地轉,團藏的視野中出現了站在雪地中,熱血沖天而起的無頭屍首。
鮮血肆意噴灑,染紅大片白雪。
「明明看見了攻擊,明明做出了反應,為何我卻又死了?」
內心湧現強烈的不甘與恐懼,意識陷入永寂。
眨眼間,一切仿佛在重組,死亡的既定事實,化為虛幻。
志村團藏,又一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某處雪地中央。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可體內損耗的查克拉以及再度閉合的一隻眼睛,在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事實。
他,又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