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指點？不，是你在教我！
風之國一處山中，赤砂之蠍看著躺在石床上的千代，目光黯然。
他手中拿著藥物、刀刃，但遲遲下不了刀。
甚至。
他的手在顫抖，無法穩定持刀。
「永恆的藝術……」
蠍看著手，無聲一笑，道，「奶奶，真是可憐，你不配得到永恆的生命。」
他沉默了許久，最後抹了抹眼睛，離開了山洞。
過片刻，蠍操控著傀儡，帶來了一堆的木材，隨後他開始動手雕刻。
蠍確實是天才。
即便是普通的木製傀儡，也能做的非常精良，千代的相貌精髓被他完全把握到。
他目光黯淡。
「父、母、奶奶，傀儡倒是齊全了。」
製作完成後，他看向山洞內。
緊跟著，用藥物嫻熟地防腐，然後又將千代放入棺槨中，連翻防蟲蟻的布置後，蠍將她埋葬在這不為人知的地方。
……
火之國，回去路上。
鹿久眼中帶著一絲古怪的情緒，他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加快腳步，到了京彥邊上。
過程他們已經了解。
但是。
他心中還有一些疑慮。
「京彥。」
「是，鹿久前輩。」
京彥慢下來，側頭看著追上來的奈良鹿久。
鹿久父子的智商是出了名的高，現在的鹿久可能沒有後世的他老辣，但腦子依舊好使，肯定察覺出了不對。
畢竟，千代為奪回屍體，實在有些瘋狂。
果然，鹿久道：「京彥，我聽水門描述了之前的場景，有一個疑惑我一直沒想明白，想跟你探討一下。」
「千代的事？」
「嗯，她為什麼急於奪回屍體，而且力求完整？」
鹿久問道。
之所以問京彥……
是他有一種直覺，京彥可能已經有了猜測！
作為現場直面當時狀況的旁觀者，京彥的視角是最佳的，而他的才智同樣毋庸置疑，肯定能觀察到水門無法注意到的事。
「我也很疑惑，硬要說一種可能，那就是……」
「復活之術！」
鹿久接話，說出京彥的猜想。
顯然。
他也有類似的想法。
旋即，鹿久輕嘆一聲：「當時的狀況過於危急，而且有雨隱村忍者在場，不容你們有更多選擇，不然……」
當時的情況，水門描述的非常詳細。
大家本身都是接連趕路，沒有太多休息時間，而後又經歷與蠍的鏖戰，查克拉消耗頗多。
卡卡西、凱被對方包圍，危在旦夕。
京彥使用兩次禁忌的體術，已無法再動彈。
為夥伴計，水門不想跟千代她們硬拼，可他也不禁惋惜，若赤砂之蠍回到砂隱村……
「多一個蠍，未必就是壞事。」
京彥回答。
鹿久怔了怔，不解道：「為什麼？他可是砂隱村的天才傀儡師，如今只是十三四歲，比伱們也就大個五歲左右，若讓他回到砂隱村，對我們木葉而言必然是心腹大患。」
「他是個人傀儡研究者，而且，像蠍這樣的天才是不可能放棄自己研究的，砂隱村迎回他實力壯大，但也會有負面的一些影響。」
京彥解釋。
人傀儡。
這玩意兒跟穢土轉生一樣，都是褻瀆屍體的禁忌之術，而蠍所研究的更是保留血繼限界的人傀儡。
這種術對大家的威脅是同等的。
蠍也不是理智對人的存在，特別是……
千代為他喪命之後。
從後世的發展看，蠍表面冷漠無情，可實際上，對於千代還是保留著最後的親情，千代的死亡或許會讓蠍墮入更深的深淵。
當然。
目前而言，僅是京彥的猜想。
他轉口說道：「其次，這樣一個術，我不認為沒有代價，可能這個術是半成品，或者有以命換命這樣的極大代價。」
「千代集醫術、毒和傀儡術於一身，又比蠍更理智、正常，對我們與砂隱村來說其實更重要。」
京彥解釋自己的想法。
鹿久明白了京彥的意思。
這樣的術，要是真的沒有代價，砂隱村早就用瘋了，怎麼可能到現在才暴露出來？
肯定代價極大。
而且。
學習的難度可能也極高。
除了砂隱村醫療方面的頂尖人物千代，其餘人恐怕不具備學習資格。
對於木葉而言，千代這樣的敵人，似乎比蠍威脅還大。
這方向……
他倒是沒去考慮。
從知道這件事到現在，他腦海中一直琢磨著蠍有多重要，沒想過千代的作用。
如此一來，一升一落，砂隱村的實力並未進步太多，反而整體上有所下降。
自己考慮還是不夠全面啊！
京彥的年齡很小，有這般的見識和全面的思考，真是不簡單。
難怪自來也大人看重！
奈良鹿久不禁感嘆，而後目光一聚，笑道：「京彥，難得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去思考、判斷。」
「沒什麼，我其實也很擔心蠍對木葉造成危害，但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京彥回答。
鹿久連連點頭。
是啊！
事已至此，後悔無益……
「對了，您之前說砂隱村有異動，你們才被分散注意力沒能支援，那現在邊境不需要看顧了嗎？」
京彥問。
奈良鹿久搖了搖頭：「大蛇丸大人接管，不需要我們在這邊繼續逗留了。」
「大蛇丸大人？」
京彥很吃驚。
竟然是他！
怎麼會是他？
好傢夥！
一邊有赤砂之蠍，另一邊有大蛇丸。
不死者對沖是吧？
不過，目前的大蛇丸應該還沒有掌握穢土轉生，進程倒比赤砂之蠍慢了一些，就是有一點——
川之國人民水深火熱啊！
京彥不禁替川之國的子民默哀。
「怎麼了？」
「大蛇丸大人的話，邊境應該是可以放心了。」
至少忍者層面，可以比較放心。
大蛇丸能力還是夠的。
就是……
京彥嘆息。
眼下他力所不能及，對此無可奈何，只能期望三代火影能管好他的弟子。
「嗯。」
鹿久點頭。
他們不知道內情，對大蛇丸還是比較崇敬的。
……
兩天後。
木葉的火影大樓內，奈良鹿久遞交了兩份報告。
一份是他的，另一份是波風水門的。
猿飛日斬拿起來看了一遍，然後面色肅然，將其放在一邊。
「你的看法跟京彥一樣？」
「是的。」
鹿久點頭。
猿飛日斬想了想，將其放到一邊。
「復活之術……沒聽說過這方面的風聲。」
「對了，京彥提及過一個猜想，他說，會不會是某種禁術研究的副產物？二代火影大人在研究中，經常就出現這類情況。」
鹿久問。
「副產物？」
猿飛日斬仔細回憶，而後陡然想起，「前些年，暗部確實得到過一樁情報，砂隱村著手研究終極傀儡術，但後來沒什麼動靜。」
如果按照京彥的猜想，那麼……
指不准所謂的復活術，就是某種忍術研究過程中，無意間研究出的禁術，使用需要極大代價，指不准就是以命換命。
由千代換赤砂之蠍。
他想了想，道：「如果赤砂之蠍回到砂隱村後，願意改邪歸正，那威脅比千代肯定要大一些，後續我會讓人關注他們。」
奈良鹿久頷首，沒有說話。
他只負責傳話、分析，具體該怎麼做是火影的事，與他無關。
……
「終於回來了！」
「前輩，你臉上可看不出高興啊。」
京彥在一邊吐槽。
自從回到村子，波風水門的臉上就寫滿憂愁，傻子都知道波風水門有心事。
京彥猜測——
大概率是家裡那倆漩渦一族不太對付。
原因很簡單。
直至現在，他也沒拿到漩渦柚希的反饋。
可見，漩渦柚希並不認可自己「木葉人」的身份，甚至敵視作為漩渦一族在木葉「安居樂業」的漩渦玖辛奈。
水門瞥了一眼，無聲嘆息。
「京彥，你就別幸災樂禍了，我現在很忐忑，生怕回到家……」
「沒什麼好擔心。」
京彥道。
「什麼？」
水門不解。
然後，他好笑道：「你都不清楚我擔心什麼，還勸我不用擔心。」
「不是漩渦柚希的事？」
「呃，對。」
波風水門懵了，略有些麻木的點頭。
京彥道：「只要她還在木葉，一切都還有機會，最遺憾的情況是人沒了，但仇恨一代一代往下傳承，以至於無法化解。」
「你這麼說……」
波風水門想了一下。
好像沒啥問題。
以柚希的體質，如果待在草忍村，戰爭一起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她的後代若有這樣的體質，一樣無法逃脫厄運。
這便是小村的悲哀。
來到木葉，至少她還能活著。
下一刻，波風水門眼睛一亮，立即抓住京彥的手，臉上充滿懇求之色。
「京彥，你幫幫我！你一定還有其他想法，對不對？」
「我能有什麼想法？」
京彥啞然失笑。
清官難斷家務事，水門之所以憂慮，是因為柚希無法接受玖辛奈，這跟水門、玖辛奈之前的美好暢想截然不同。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眼下局面就是如此。
波風水門能做的都不多，更何況是他，不過他考慮了一下，道：「可以帶她多轉轉，多了解木葉的生活，以及木葉人對漩渦一族態度的看法。」
「有幫助嗎？」
「不清楚，但不做肯定沒用。」
京彥回答。
波風水門聽後，只覺得很有道理，當即連連點頭。
「謝謝，謝謝！」
隨後，他瞬身離開，走得很匆忙。
京彥笑了笑，順路回家，而後整理家裡的東西，之後去了河邊。
他要嘗試水龍彈之術。
子、丑、寅……
結印飛快，只一秒功夫，便是六個印結完
隨後，河水涌動、水波蕩漾。
水流急躥而起，化作一條龍往前方衝去。
轟！
一聲巨大聲響，水龍載入地面，將地面砸出一個小土坑。
這樣的威力已經不小。
可是。
京彥卻不是很滿意。
這樣的威力，除攻擊距離比怪力遠之外，其餘都算不上厲害，連消耗的查克拉也跟怪力術差不太多，甚至在沒有水流的地方，查克拉損耗可能還更大。
當然。
也可能自己掌握還不夠精細，對水龍彈的理解不是很到位。
若熟練度能進一步提升，興許情況有所不同。
目前的修煉方向……
或許，可以嘗試將「壓縮」的技巧融入進去。
雖然不可能像水亂波那樣，漸漸往水斷波進化，但威力肯定可以大幅提升。
就是查克拉消耗會更大些。
「先試試。」
之所以選在河邊，主要也是為節約查克拉。
京彥雙手結印，嘗試將查克拉進一步壓縮，如今他壓縮查克拉的技巧已經相當純熟，水遁方面的性質變化其實也大差不差。
雖沒到千手扉間的層次，但也絕不弱。
查克拉如流水般注入河水。
下一刻。
轟！
一條「巨獸」從河中跳躍而起，周圍三米的河水瞬間被抽乾化作湛藍巨龍。
嘭！
一聲炸響。
地面砸開一個凹陷，可怕的力量沖入地下，化作一個深坑。
成了！
京彥走過去，看著形成的狀況。
觀察了一陣，他蹲下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水龍化作旋轉渦流的狀況。
混亂的旋轉，加上壓縮、凝聚的查克拉。
那不就是硬渦水刃？
說不準，它就是這麼來的！
京彥眼睛一亮。
可以嘗試！
先試試。
京彥嘗試著在「壓縮」的基礎上，再融入「漩渦」，但可惜，他嘗試數次，水龍無法聚集，忍術根本無法發動。
方向不對？
他想了一下，分出一個影分身。
正要再嘗試。
「你在研究什麼？」
京彥轉頭。
只見邊上，一個中年男人從邊上走過來。
他的打扮很簡單，看上去像普通村民，但氣質很不一般。
他是……
丸星古介？
京彥停下手中結印。
「您是？」
「我叫丸星古介，一名普普通通的下忍。」
丸星古介笑道，「你在研究什麼術嗎？」
「我之前在練水龍彈，後來想著，加入一些技巧，也許能讓這個術威力更大。」
京彥簡單描述。
丸星古介看向四周。
兩個水坑。
一個大、淺，另一個深邃如井。
只是兩次，威力改變如此巨大……
這就是三代大人口中，有二代大人之資的天才嗎？
丸星古介內心震撼。
他舔了舔嘴唇。
「你練這個術多久了？」
「一個來月吧。」
京彥沒說實話，不過他一個月前，確實看過水龍彈一些文字描述，只是沒實際練過罷了。
一個來月……
丸星古介沉默。
他當初，可是練了很多年，才練到京彥這樣的水準。
隨後，他笑道：「我也會水龍彈，不如我們探討一下？」
「是嗎？請前輩指點！」
京彥眼睛一亮。
旋即，他雙手結印，一秒間便完成了水龍彈忍術，但此刻，他的狀況不太一樣——
除本體外，影分身的手也按在地面上，一直輸出著查克拉。
丸星古介看不大懂。
但下一刻，他看到……
京彥的影分身，手按入水中，緊跟著，在水龍騰空、水流似乎往四周炸開的剎那，影分身的手刺入水龍中。
轟！
水龍頭一歪，往邊上衝去，將河岸沖碎了一片。
「你這是……」
水龍彈？
丸星古介茫然。
然後，他臉色怪異：「我記得水龍彈是四十四個結印，你用的卻是六個印？」
「嗯，我有二代大人的筆記，看過一些零碎記錄，之前也研究過水陣壁的結印，將其省略到兩個結印，有一些經驗。」
京彥回答。
丸星古介張口無言。
兩個印。
六個結印。
他自然也會，但那是建立在二代火影手把手教導的情況下。
京彥呢？
單憑一些筆記，竟然能還原出這樣的水準，實在了不起！
丸星古介沉默半響，嘆息道：「我沒資格指點你。」
之前，三代火影跟他提及，他確實懷揣著指點、教導的心思。
但現在。
他感覺，指不准再過一兩年，就得輪到對方教他了。
教？
還是得了。
「大家互相探討吧」
丸星古介說著頓了頓，「你是想把旋轉的性質變化，融入到水龍彈這個忍術？」
「是的，我聽說二代火影有一個叫硬渦水刃的術，剛才我壓縮查克拉突發奇想，是不是在水龍彈的基礎上融入壓縮、旋轉，就能復刻出類似效果。」
京彥解釋。
丸星古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好傢夥！
從一個水龍彈，想到了硬渦水刃，腦子咋長的？
隨後，他認真思考起京彥的想法。
硬渦水刃他沒用過，但京彥說的技巧……
丸星古介想了一下。
隨後，他雙手結印。
與京彥一般的結印，差別是，他並不需要影分身，只是結印就完成了釋放。
水龍沖天，他的手刺入水龍，水流融入手臂。
旋即——
水龍在他的引導下，化作一道凝聚的水龍，往前衝去。
轟！
地面轟碎、綻裂，深深刺入的水龍旋轉不息，在水坑中化作一個水龍捲風。
丸星古介呆了片刻。
然後，他看向京彥。
「或許再精細、深化，是有可能達到硬渦水刃的情況，但二代大人的硬渦水刃肯定不是這樣，這是屬於你的硬渦水刃。」
丸星古介沉默半響。
之前，他還琢磨可能要過一兩年，就成了對方教導自己。
沒想到。
不用一兩年。
現在的京彥，已經足夠教自己忍術了。
這……
丸星古介老臉一紅，最後深深鞠躬：「我得謝謝你，這個術很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