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風森正輝的出現,讓斑開始反思,自己對於未來的絕望是不是太早了,在還沒有真正看清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自顧自的做出了決定。但是,他真的等不下去了,當年他已經快要四十歲,如果等到現在,那已是近七十的老頭子,根本無力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斑方才打算要在自己還風華正茂的時候,便將一切都處理好,如果不行,他即便去尋求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的方法,也要去辦到自己的理想——那時候或許已經成為一種執念。
「雖說如此,但那個人所建立的世界太慢了,也不一定能夠抵達我所預想的目標。」斑靜靜地說,「但不管怎樣,他的所作所為的確讓我對於這個世界產生了一些希望,儘管我不願意承認。」
「完美這種東西,說實在的太空洞了,我認為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真正的完美。」宇智波鏡說。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這種期望只是我在絕望之下所選擇的方式。」斑沉默了一會,緩緩點頭,因為確定自己不可能在活過來,他對於生前的執念也沒有那麼重視,在這次與宇智波鏡的談話結束後,他就打算升天去了,好好陪已經居住在淨土的弟弟泉奈。
希望那時候泉奈還沒有轉世,自己還能在淨土世界見到他,好好跟他說說,自己這些年來發生的故事。
「我們都已經死去的人了,已經看不到日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了。」宇智波鏡笑著說,「再想這些,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但我還是希望看一看,那個風森正輝所建立的世界能否讓我滿意,即便不是那麼完美,也能無限接近我所期待的完美。」斑說。
說到這裡,二人也不再進行這些話題,宇智波鏡已經知道斑當年為什麼會如此,他能夠理解斑的想法,儘管他自己無法接受,在正如他所說,已經是死後的二人,不需要再操心什麼,生者的世界是無法再追求的東西。
這時候,宇智波鏡就開始說起自己的家常瑣事,說起家裡的女兒,說起在他趕赴戰場前已經懷孕的妻子,自己的家庭還能再添一個幼子,而放下執念的斑也如同一個老父,聽著兒子的家庭生活。
向來無拘無束的斑沒有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庭,他把對於家人的愛全部傾注在宇智波鏡的身上,此時他的心情異常平靜,聽著視若親子的生活。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斑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對著宇智波鏡說。
「嗯。」宇智波鏡也跟著起來,正打算隨著斑一起前往淨土世界的時候,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光柱,他感覺到有一股牽引的力量從中而來。
「看樣子,你還有活著回去的可能啊。」斑看著那道光柱,說,「你還沒有真正死去,只是靈魂先來到了這裡。」
「我還可以回去嗎?」宇智波鏡怔怔地看著那道光柱,他原本已經接受自己的死亡,但是在知道自己還可以活下來的時候,心裡的渴望再一次活躍起來,他還想見到自己的妻子、女兒以及現在應該已經出生的孩子。
「嗯,只要你願意的話。」斑面無表情地說,看了一眼這個光柱,一時間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好意思,斑叔父,我似乎沒法陪您走了。」宇智波鏡的心情非常激動,同時對著斑很是抱歉,本來說好一起走的,卻是在這個時候放棄,不過,他真的不願意放棄活下去的可能。
「沒事,這是人之常情,誰都願意重回人間。」斑微微一笑。
「謝謝您。」宇智波鏡鄭重地向著斑行了一禮,「希望您可以在淨土的世界得到幸福,將來重新降臨到世界上,生活的是一個美好的新世界。」
「說的真好聽,但那時候的我可能不會知道了,轉世是不會知道前世的記憶的。」斑笑了笑,眼底里閃過一絲光,「我更加願意用自己的雙眼親眼去看看。」
宇智波鏡微微一怔,他好像從斑的語氣中聽到什麼意外,不禁說道:「斑叔父,您這是……」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鏡,我將代替你回到人間。」斑說出的話著實令宇智波鏡感到震驚,他有些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方才說:「這是不可能的吧,斑叔父你怎麼可能回到人間呢?」
「只要回到你的身體裡就可以了,所以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斑的目光有些複雜,卻也帶著一絲堅定,「果然,我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有辦法——」宇智波鏡聲音急促地說。
「是有可能的,本來我們宇智波家族的人在這個靈體的世界就比其他人要自由,何況,我還擁有歷代宇智波都沒有的萬花筒寫輪眼。」斑說到這裡,他的雙眼已經變成那舉世無雙的萬花筒寫輪眼。
萬花筒寫輪眼對於如今的宇智波家族就已經傳說中的境界,而斑的萬花筒寫輪眼更是在與另一雙萬花筒寫輪眼結合後所產生的,永遠不會失去光明的萬花筒寫輪眼,其中有著更加可怕的力量。
宇智波鏡在這一瞬間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那雙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不同尋常,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仿佛在顫抖,在這一刻,他相信了斑的話,他沒有萬花筒寫輪眼,也不像斑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如果斑能辦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認為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行,斑叔父,這絕對不行。」宇智波鏡用力地搖頭,他無法接受這一點。
「所以說我很抱歉,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方法,借著這個通道,你或許也可以在這裡看到人間。」斑說,「但是,我一定要回去,既然有這個機會,我沒有理會放過。」
「我也同樣沒有理由放棄!」宇智波鏡大聲地喊道,他的寫輪眼不由自主的開啟,抵禦著來自那雙萬花筒寫輪眼的壓力。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有一個選擇。」斑的雙手突然出現焰團扇以及鐮刀鎖鏈,「在這裡贏過我,你就可以離開這裡。」
宇智波鏡聞言,不禁猶豫了一下,眼前這個人是宇智波家族的傳奇,或許是在先祖因陀羅之後的最強寫輪眼擁有者,自己只有普通的寫輪眼,真的能夠贏過這位家族的傳奇嗎?
「怎麼了,要是害怕,就放棄吧,起碼你還有可能看到人間如何。」斑說。
「不,我已經說了,我沒有理由放棄。」僅僅是猶豫了一瞬,宇智波鏡便堅定了心情,他在現實有著愛的人,既然可以回去,他一定要嘗試,哪怕對手是自己的叔父,那位與忍者之神並肩的強者。
「好,這樣才是我宇智波斑的繼承人。」斑讚賞的說了一句,「在這個靈體的世界裡,維持存在的便是心象的力量,所以擁有寫輪眼的我們在這個世界要比其他人都還自在,也能幻化出不存在的東西。」
宇智波鏡聞言,雙手同樣出現焰團扇以及鐮刀鎖鏈,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出現在手裡的熟悉的武器,這時候聽斑接著說道:「如果不是無法干涉人間,如今的狀態還算是非常不錯,比生前還要自由自在。」
宇智波鏡的確覺得如今的身體狀態,要比活著的時候還要輕鬆,這或許就是靈體的某些優勢,當正如斑所說,靈體是沒法進入人間的,除非有著人間的查克拉維持——並非是靈界的——但消耗完畢後,靈體同樣要回到這裡。
「好。戰鬥開始。」說著,斑就解了一個對立之印,這是木葉忍者村傳統的決鬥印法,宇智波鏡楞了一下,接著就回應前者。
斑立即衝上來,靈體所能發揮的力量全是自己的心象,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即便是想像也發揮不出來,但換而言之,只要是體驗過的,便能完全發揮出來,如今的斑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與生前無異。
宇智波鏡勉勉強強架住了斑的鐮刀一擊,好不容易避開鎖鏈的絞殺,就被焰團扇給拍飛出去,還沒來得及落地,密集的火球緊跟著而來。
宇智波鏡抬起焰團扇,但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無法使用焰團扇的特殊能力,靈體能使用的力量全都是心象維持著的,在某種意義上,這些只是虛假的造物,如果只是普通的武器也就罷了,但焰團扇卻是有著獨特力量的仙具,虛假的焰團扇在這裡只能再現其堅固的外表。
措不及防之下的宇智波鏡被密集的爆炸給包圍,靠著焰團扇勉勉強強撐住,即便如此,宇智波鏡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象力量消磨了一部分,在這個世界裡,心象力量便是如同在人間維持生命與發揮力量的查克拉,兩者的性質也有相似的地方,也可能是人間與靈界的不同之處。
宇智波鏡剛剛落在地上,面前就衝來一條火龍,規模大得驚人,他迅速結印反擊,不奢求壓制過去,只要稍稍擋住對方一段時間,他就立即翻身往旁邊滾去,避開灼熱的火浪。
斑除了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其餘的體術與忍術都是忍界頂尖的水準,即便是宇智波鏡,在這方面也難以企及,說到底,他的基礎全部都是斑傳授的,而面對斑,就像是在面對一個哪一方面更加老辣的自己。
——真的是太強了。
宇智波鏡在斑的猛攻前勉勵招架的,在近身戰幾乎占不到什麼便宜,一旦被擊飛出去,恐怖的火遁便會撲面而來。
宇智波鏡感覺自己就好像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從而墜入海中,屍骨無存,不見蹤影。
過了好一會,宇智波鏡艱難的呼吸著,以心象維持的身體就跟活人近乎一模一樣,有著與活人一樣的身體反應。此時,斑使出一招火遁·灰塵隱,帶著高溫的煙霧充斥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他感覺異常的痛苦,即便如此,他依然使用寫輪眼捕捉到斑可能的身影。
「怎麼了?就只是這個樣子嗎?如果只是這樣,你可沒法回到人間。」斑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忍者,斑可不會因為聲音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斑叔父,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宇智波鏡默默地看了一會,突然問道。
「什麼?」斑說。
「您為什麼不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呢?如果您急於回到人間,沒道理在這裡慢慢跟我耗,直接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就應該可以徹底壓制我,不是嗎?」宇智波鏡說道。
斑沒有回答。
「您不說話,那我就說說自己的猜測。」宇智波鏡見此,便道:「您說過,在這個世界所能發揮的力量全部都是心象維持,而心象即便能夠造出現實里的東西,那也是能夠知曉的東西,才能使用其力量,就像能幻化出焰團扇,我卻沒法使用焰團扇反擊一切忍術的特殊能力,因為我不知道焰團扇的神力原理,那麼——」
他的目光驟然一凝,帶著一絲斬釘截鐵的味道:「我就在想,您的萬花筒寫輪眼已經不在了,如今您所顯露出來的萬花筒寫輪眼,真的還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嗎?」
這時,周邊響起了斑的一道笑聲,像是在嘲笑著宇智波鏡,又像是認同著什麼。
「真的是被您給騙了,我都忘記,忍者是慣用語言騙人的職業。」宇智波鏡說,「寫輪眼是我們的血繼限界,是依據身體的血脈才能使用的力量,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就是在間接使用一個叫作『寫輪眼』的武器,如果帶著寫輪眼的瞳力來到這裡也就罷了,可是沒有,因此,沒有身體、空有靈魂的我們,是不可能使用寫輪眼的瞳力。」
「別忘了,你可是能夠使用寫輪眼的。」斑開口說道,剛剛宇智波鏡使用過多次寫輪眼的幻術攻擊,這可是實實在在因為瞳力而發揮出來的幻術,而都被斑給破解掉了。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真正死去,我跟身體之間還保持著聯繫,以寫輪眼對於精神世界的控制力,借用寫輪眼的瞳力再簡單不過了,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被您給騙了。」宇智波鏡笑了笑,他已經確定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即便您能幻化出萬花筒寫輪眼的外貌,也可以根據自己的經驗模擬出萬花筒寫輪眼的壓力,但是失去實實在在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支持,您不可能真正使用出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那是依託萬花筒寫輪眼本身所進行的特殊力量,沒有相應的瞳力是無法使用的,即便模擬了個外殼,先不說威力如何,您的心象力量還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