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白牙之名

  服部平藏拍了拍身體,彈走灰塵,目光冷冷地盯著趴在地上喘氣的藍。對於一個傳統的暗殺者而言,尋求一擊斃命是基本要領,雖然在中忍考試里被告誡儘量不要殺人,但他仍舊可以只靠一擊就令人失去戰鬥能力。

  藍感覺自己的腹里就好像是掀起一陣風暴,將內臟給攪得翻天覆地,痛得幾乎動不了,只能看著遠方的服部平藏,眼神裡帶著震驚與不解。

  「炎先生,應該可以宣布結果。」服部平藏靜靜地說道。

  水戶門炎抬了抬眼鏡,瞥了一眼始終起不來的藍,沉默片刻,說:「這一回合的勝利者是服部平藏。」

  藍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淘汰掉,她看著服部平藏,說:「你真厲害啊。」

  「還算好吧。」服部平藏看著地面的外衣碎片,說:「比較遺憾的是衣服壞了,我還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既然喜歡的話,就不要把它當作忍具丟來丟去啊。」藍嬌嗔一句,她可是被那件衣服給害慘了。

  「再怎麼喜歡,該用的還是得用。嘛,從最後的結果看,它最終還是起到自己的作用,這就夠了。」服部平藏說完這一句,就背過身往看台走去。

  「切,真是討厭的男人。」藍感覺著腹部傳來的痛楚,倒吸一口氣,嘀咕道:「真不知道體諒女孩子。」

  此時待命的醫療忍者見到藍一直都爬不起來,便知道對方的狀態不太好,連忙上去詢問她的情況。

  對於木葉忍者村的醫療能力,索拉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她不擔心藍的身體情況,而是若有所思地回想先前服部平藏所採取的戰鬥方式。

  「你看到了嗎,奇克,那傢伙的戰鬥。」伊用手肘碰了碰奇克,說。

  「嗯,只不過是些小花招罷了。」奇克鎮定地說,只是他的面頰一抽一抽的。

  「那種藉助衣物來隱藏自己身形的手法,看似簡單,卻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使用自如的。」伊面色凝重,說:「藍也是一個優秀的忍者,卻被對方用一件衣服就給擾亂判斷,多重的疑問遲鈍了她的身體,結果就被一擊打倒。」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分辨出那傢伙藏在什麼地方嗎?」奇克問,要知道,伊是小組裡最聰明的人。

  「……不知道。」過了一會,伊給出了這個回答。

  奇克的面部微微滲出汗,連伊都沒有那個信心,他現在覺得服部平藏確實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對手,他不怕對方的實力強大,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擅長使用手法的忍者,無法進行直接的對決,反而會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就在兩人為服部平藏的實力而驚訝時,藍已經重新回到看台上,摸著自己的腹部,神情看上去沒有那麼痛苦,索拉問:「感覺還好嗎?」

  「嗯,木葉忍者村的醫療忍者果然很厲害。」藍笑著說。

  「木葉忍者村一直都有領先的地方啊。」索拉感慨了一句,說:「你覺得服部平藏的實力如何?」

  雖然他們從旁看到比賽的全部過程,但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現在看起來服部平藏的手法沒什麼大不了的,而對於對手而言,可能就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讓我想一想,嗯,我不知道他的實際力量如何,但是,他的身法非常靈活,動作快速,在藉助外物的時候,往往不會給你思考的時間,只能靠第一想法和直覺來判斷。」藍回憶著說,「就像是在最後一幕的時候,我只能來得及對付那件衣服和地面,而無力考慮背後的情況——那傢伙是不是變作苦無來到我後面的?」

  「是。」伊微微點頭。

  「果然,只有我躲過去的苦無有可能會出現在我的背後。」藍嘆了一口氣,「那傢伙的手法真的是太快了,只是丟一件衣服,就能完成變身術的印,混在其中被投擲出去。」

  奇克看到藍瞥了自己一眼,那目光看上去不怎麼好,喉嚨動了一下,說:「藍,你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還是認輸吧,像你這樣的直腸子,是玩不過那個愛耍花招的傢伙的。」藍雙手叉腰,說。

  「啊,別開玩笑了,我覺得就是你們想得多,才會被服部平藏的手法給迷惑,老老實實順著直覺去就好了。」奇克叫道。

  「奇克是所謂的直覺派呢,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直覺跟野獸一樣。」伊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但我不覺得直覺這麼不靠譜的東西可以分辨出服部平藏的動向。」

  「不,或許真的可以起作用,奇克說的有道理,有時候不需要考慮太多,就可以找到正確的方向。」索拉這時候說道,「奇克,你就照著自己的方式去戰鬥就好,不需要模仿其他人的,那不適合你。」

  「索拉老師!」奇克立即精神地叫道。

  「要是有時間的話,倒是希望可以給你培訓一下,不知道晉級的考生會不會立即開始考試。」索拉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重新轉到考場裡。

  下一回合出場的選手是旗木朔茂與砂隱忍者村的千鶴,雖然說現在主要是旗木朔茂與流的矛盾,但風森正輝認得出這個叫千鶴的女孩就是蠍的母親,換而言之,同樣是個在將來跟旗木朔茂有淵源的人。

  旗木朔茂向著其他人揮了揮手,緊接著來到考場裡,看著那個叫千鶴的褐發女孩,微微行禮,說:「請多指教。」

  「你該不會是從武士轉頭到忍者門下的吧?」千鶴覺得旗木朔茂的禮儀姿態有些眼熟,不由得地問。

  「是的。」旗木朔茂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會說那樣的話,老實說,我覺得你應該去鐵之國,而不是到木葉忍者村里來。」千鶴說。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決定自己的將來的,這是無奈的事情,我希望以後可以改變這樣的無奈。」旗木朔茂一本正經地說。

  千鶴歪了歪腦袋,她果然還是無法理解旗木朔茂這個人的想法,但是,對於旗木朔茂的理想,她還是很有興趣的,說:「要是真的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捲軸從自己的袖口裡滑出來。

  旗木朔茂的目光一凜,腳下生出電芒,藉助雷遁的瞬間爆發力,他來到千鶴的面前,抬起短刀斬下。此時,千鶴的周邊炸開一團煙幕,大量的木片漂浮起來,將千鶴整個人給包裹起來,悍然擋住旗木朔茂的斬擊。

  「防禦型的傀儡,跟那個傢伙使用的蠻像的。」旗木朔茂喃喃一句,他覺得先前流就是借用千鶴的傀儡,因為流在第三場考試里,所使用的是一個明顯的戰鬥型傀儡,接著他看到形似木偶的傀儡身上打開一個個缺口,隨即短針射出。

  旗木朔茂的身上瞬間爆發出大量的電弧,纏繞在體表,短針雖快,但是重量不足,被電弧擊中後,就全部往旁邊折射出去,沒有半點傷到旗木朔茂。

  旗木朔茂不退反進,雷光集中於劍尖,迅速刺出,穿過傀儡,卻沒有任何擊中人體的感覺,他的眼睛餘光看到千鶴不知何時出現在傀儡的旁邊,保持著查克拉線的聯繫,雙手結出風遁的印法,銳利如鋼線一般的風彈連擊從口中射出。

  旗木朔茂閃也不閃,直接單腳踢中身軀臃腫的傀儡,讓它飄了起來,自己的身子微微一側,便躲在傀儡的旁邊,由傀儡承受住風彈的切割。在千鶴操縱傀儡機關反擊前,對方卻是離開了傀儡旁邊。

  千鶴活動著雙手,操縱著傀儡來到自己的身邊,謹慎地看著旗木朔茂,對方是一個善於刀法的雷遁忍者,儘管在查克拉屬性上有優勢,但對方的速度非同尋常,無法準確地將目標給捕捉住。

  「好厲害的傢伙。」千鶴低聲喃喃道。

  旗木朔茂盯著千鶴,慢慢移動著腳步,他可以想像出那個傀儡里藏著多少機關,其中絕對有著先前所使用的雷遁外衣無法擋下的攻擊,千鶴本人倒是沒有多麼麻煩的本領,無非就是傳統砂隱忍者的風遁忍法,但是與傀儡結合起來後,十分不簡單。

  如果就照著先前的戰鬥方式,旗木朔茂就得花時間一一摸索出傀儡的機關,在伺機而動,不過,這並非是最佳的選擇。

  旗木朔茂深知自己是不能長時間靠著雷遁進行高速移動,雷遁在刺激身體活性進而快速移動的同時,也會給身體帶來負擔,除非是雷影那種強大的體魄,常人是難以負擔的,旗木朔茂的體質十分出色,但也不能像雷影那樣當作自己的常態作戰模式。

  這場戰鬥不會很久的,旗木朔茂在心裡說道,據說,真正的劍道高手是不會進入持久戰的,生死搏命的勝負往往會在一瞬間就分出。武士出身的旗木朔茂也嚮往著那樣的境界,而在他的心裡,風森正輝就有著這樣的劍道水平。

  ——我可以做到的。

  旗木朔茂在心底里暗示,看向千鶴的目光已然轉變,對上目光的那一瞬間,千鶴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脊竄起,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一隻野獸給盯上,而自己就是對方的獵物。

  因為旗木朔茂的理想宣言,她沒有覺得旗木朔茂是一個危險的人,只是一個天真的忍者而已,現在她卻是忘記這個想法,此時的旗木朔茂全身散發著逼人的殺氣,將她的氣勢完全給蓋住

  ——必須要小心。

  感到畏懼的千鶴不禁操縱傀儡擋住自己的身體,而就在這個時候,旗木朔茂睜大眼睛,身體立即撲上去,好似野狼一般,手中的短刀折射出純白的光芒,此刻看來,就像是狼口中的利牙。

  看到這一幕,風森正輝不由得想起在設定書里對於旗木朔茂的評價——當白牙露出光芒的時候,就會成為消滅黑暗的銳齒。此刻,就好像是印證了這麼一句話,旗木朔茂的身形好似雷光一般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道扭曲的電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千鶴與傀儡即將重合的那一點。

  「啊!」千鶴尖叫一聲,她看到眼前的傀儡炸開一抹刺眼的白光,視線都因此而模糊,隨後傳來一陣驚響,震得耳膜生痛,動作微微一僵,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脖頸的一股冷意,本能令她不再動彈,乖乖地站在原地。

  當千鶴回過神來的時候,旗木朔茂距離她非常接近,短刀貼在她的脖頸,一滴血珠緩緩滲出,緩緩滴到那把純白的刀身,白中一點紅,異常顯眼。

  眾人屏息凝神,沉默地看著場內,剛剛的那一幕仍舊殘留在他們的記憶里,相信以後也不會忘記,在忍者的戰鬥里,很少有靠力量完全壓制對手的情況,依照情報進行針對性的措施,是忍者的常規作戰,而現在,有一個少年展現出異常強大的力量,直接壓倒對手,這不罕見,罕見的是旗木朔茂身上的氣魄,令人為之震驚。

  「這個孩子,將來定然能成為村子裡的高手。」扉間不禁低聲自語。

  「千鶴!」看到這一幕的流大叫一聲,連忙從看台上下來,跑到千鶴的身邊,水戶門炎沒有阻止,因為他已經做出判斷,旗木朔茂是勝利者,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異議,就任由其他考生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千鶴的身體一軟,流及時扶住她的身體,千鶴抓著流的袖子,顫聲道:「流,我感覺沒力氣了。」

  「好了,戰鬥已經結束了。」流雖然感覺不甘心,但也只能承認這一點。

  旗木朔茂的目光恢復如初,看著渾身被嚇得失去力氣的千鶴,他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

  「你這傢伙,別以為就可以這麼算了。」流扶著千鶴站起來,瞪著旗木朔茂,「千鶴沒法贏,就由我來替她報仇,你給我好好等著。」

  「啊,我會的。」旗木朔茂靜靜地回答了一句,轉身往看台上走去。

  流緊緊地咬著嘴唇,心裡決定在接下來的考試里,一定要贏過旗木朔茂,讓千鶴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