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為一碟醋瞎包了盤餃子

  砰砰

  有氣無力的敲了兩下門後,門內傳來了聲音。Google搜索

  「請進吧。」

  夜希用手肘頂開門,前腳拖著後腳走了進去。

  剛沏好一壺茶的日向謬在倒了兩杯茶後回過頭。

  「來勸說我背叛木葉的?」

  幾乎要徹底耷拉下來的上眼皮稍微往上抬了一點。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最好是選擇不回答。

  見夜希不說話,日向謬繼續道:「我知道重樽是不死之身。」

  夜希雙眼彎起,臉頰浮現笑容,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的,你知道,因為你一掌震碎了我的心脈。」

  日向謬的那句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就是潛入火影樓盜取封印之書的黑衣人。

  而他之所以會承認,只有一個理由,他知道白蛇已經知道了。

  「雲隱使團用彷佛自爆的方式,將日向拉下水。

  「而後,被認為殺死了重樽的夜希回到木葉村。

  「剛回來,就殺死了雲隱使團的所有人,讓狀況失控。

  「又因為認識的人不多,剛好有你日向謬,所以指派你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忍做指揮官。

  「只要對身邊的每件事心懷警惕,就會發現這真的很巧。」夜希點著頭說道。

  「所以你不是重樽的手下,而是重樽本人,我明白了。」

  日向謬看著茶杯的斷柄,「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當然。」夜希張開嘴,皮囊之內的精神體發出了重樽的聲音。

  「我無意讓你背叛木葉,我只是想幫故人之子,維護屬於自己的權益。」

  「權益」日向謬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你知道麼?其實在忍界,是沒有這個詞的,字典里也查不到。」

  夜希一步一步的走近,嘴巴保持張開,內部的精神體繼續道:

  「那麼,就由我們,來將它寫入字典吧。」

  「很有誘惑力的提議,我明白為何父親會心甘情願的為你赴死了。」

  說到這裡,日向謬話鋒一轉,「但遺憾的是,我從你的行為中沒有看到真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城下町,木葉忍者的喧鬧聲甚至傳的到這裡。

  「事實證明,無論坐在雲端之間的那個人是誰,平民都與『權益』這個詞無緣。」

  「人終究是會分三六九等的,就像分家的我,生來就具有的血繼限界。

  「哪怕是宗家扔下的簡陋柔拳法,卻也是平民一輩子無法觸及的高點。

  「我痛恨的,是別人夢想的終點。

  「我之地獄,彼之天堂。」

  五指透過護額,彷佛觸碰到了額頭上的籠中鳥。

  每每感受到這種絕望感,他都難以想像,那些生來沒有忍者天賦,只能淪為下仆的分家,究竟有多絕望。

  夜希口中的黑色怪物低沉的笑了起來。

  憑空出現的黑色觸手卷向日向謬,將他徹底包裹。

  日向謬眉頭微皺,身體原地一旋,澹藍色查克拉跟著身體旋轉化為防護罩。

  黑色觸手觸及到障壁,化為黑煙消散。

  可眼前的一切卻已經截然不同。

  他正處於一個小村莊。

  「幻術?」他雙手一合,隨後面色微變,「解不開?」

  他心裡一沉,雖然他不擅長幻術,但幻術絕對不是他的弱點。

  他生而非凡,一歲時就能說會道,思維敏銳,如同少年人。

  而這其中的原因是,他的精神能量天生就比尋常人強了數倍。

  除了尚未領教過的宇智波幻術,至今所遇的所有幻術,都可輕鬆破解。

  「時間的積累麼。」他放下了手,不再掙扎。

  縱使在弱冠之年取得了常人五六十歲都難以取得的成就。

  面對年過百歲,已稱得上是人間仙人的重樽。

  也依舊是天淵之別。

  重樽的幻術造詣,怕是已經站在了忍界之巔。

  非是宇智波家的寫輪眼幻術所能比擬。

  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小時候。

  年少時,妄圖憑藉努力,改寫籠中之鳥該有的結局。

  看著前方日向前輩的背影,不斷努力,日復一日的習練著柔拳法。

  不知不覺中,前方已經無人可以去超越。

  真是自不量力的想法,距離真正的巔峰,他還差的太遠。

  好在,他從未放棄過對自由的追求,對自己權益的維護。

  搖了搖頭,他定下心神,專心去看眼前的景象。

  那是個農民,抹著頭上的汗水,幹了一天的農活。

  看著已經長成的莊稼,他黝黑的臉上,潔白的牙齒閃著光。

  日向謬移開視線。

  有何用?大名手下不自知的奴隸罷了。

  他念頭剛剛升起,日落日升,轉瞬之間。

  農民和妻子還在田地幹活,正午時,他將鋤頭往地上一撂,坐在田邊,接過幾歲大的孩子遞過來的飯盒。

  白米飯,配上一些破菜葉罷了。

  但他們卻吃的很香的樣子。

  「可憐。」日向謬微微搖頭。

  馬蹄聲傳來,是大名府的人來收稅了。

  課稅使看了一眼長成的莊稼,冷笑了一聲,「看起來今年的收成會很不錯嘛,很期待你明年的表現。」

  農夫慌張的乞求了起來。

  但課稅使顯然不會管他死活。

  農夫癱在地上大哭活不成了。

  日向謬皺起眉頭,抬起右掌,但想了想後還是放下。

  看著農夫哭嚎。

  誰知課稅使走遠,農夫直接從地上蹦起來,吐著舌頭大笑,跟妻子和孩子賣弄起來。

  說著一些日向謬聽不懂的話。

  似乎是他在田裡偷種了些商業作物,等過秋跟著路過的商隊去附近的城鎮一賣。

  還能小賺不少。

  「難以理解。」日向謬皺著眉頭,「他失去了他應有的,為何會得意?」

  「每個人都嚮往著美好的生活,但對美好生活的定義,卻又不同。」

  赤發的重樽走到他身後,左手搭在他肩膀上。

  「那個農民,生而富貴,可年少時便被捲入戰亂,被迫流亡,父母遭搶匪所殺,重視的弟弟與妹妹也未能保護好。

  「病死、餓死、被殺死,他見慣了死亡。

  「對他來說,還能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而每年與呆頭呆腦的課稅使鬥智鬥勇,就是他的娛樂活動。」

  日向謬扭頭看向重樽形象的白蛇。

  白蛇扯開嘴角低笑道:「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沒有剝削者,他們會過得更好。」

  他的身影化為血霧,緩緩散去,場景忽的一轉。

  三個孤兒跟著他們看不清臉的師長打獵,釣魚,修煉,玩耍。

  他們並不強大,看起來也沒什麼天賦,也沒有錢,過得很拮据。

  似乎還處於戰亂,出門時都需得小心謹慎,害怕遇到流亡的忍者。

  但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開心的笑容。

  從那笑容中,日向謬品味到了他從不理解的一個詞,「滿足」。

  畫面一轉,三個孤兒長大了,他們有了財富,有了力量,有了地位。

  他們中有人抬手就能將視線所及之處夷為平地。

  有人被奉為神靈,被稱為天使。

  可他們的臉上卻不再擁有笑容。

  「就算每個人都追求美好,但每個人對美好的定義都是不同的,不是麼?」

  白蛇再次出現,「有的通靈獸,張口就要一百個活人祭品,也有的通靈獸,吃一隻骯髒老鼠就能得到滿足。」

  「我不明白你在為了什麼論調而進行鋪墊。」日向謬眯起眼睛。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不是麼?」

  白蛇彎起雙眼,「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他人,是傲慢的想法。」

  白蛇的身影化為血霧,在他身前出現,與他視線相對。

  「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能力不同,思想不同,性格也不同,為目標而付諸的汗水與努力更是不同。

  「你所說的『平等』,並非做不到,只是那不叫平等,而叫公平。

  「絕對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那你說的平等,是什麼?」日向謬反問道。

  「日向再無貴賤之分,每個人都不必被刻上籠中鳥,由自己選擇為何而活。」白蛇腦袋微揚。

  日向謬表情凝固,繞了這麼一圈,只為了說出這句話?

  幾秒後,他抑著嗓音道:

  「你說話可真繞。」

  「我只是想讓你更深刻的理解,我的敵人和我的目的是什麼。」

  白蛇展開雙臂,「如果世上再無戰爭,貴族全部死掉,你不覺得世界會更好?」

  「你說的和做的,可不太一樣。」日向謬低哼一聲。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炸掉大名的藏寶庫?」

  白蛇聳了聳肩,「我可不會浪費裡面的財寶。」

  「你是說你將那些捐獻給了田之國,那些被木葉忍者白吃白喝的平民?」日向謬皺著眉頭。

  「當然。」白蛇豎起一根食指,「對於那些為了美好的未來主動做出犧牲的人們,我從不吝嗇補償。」

  「你想說這次戰爭是為了田之國的未來?」日向謬立即反問道。

  沒想到白蛇直接點頭,「正是如此,戰爭勝利後,田之國會走向正軌,大名,不再是問題了。」

  這時,日向謬隱隱感覺到,白蛇所說的戰爭,有另一種含義。

  他眯起雙眼,低聲道:「你在打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所以,你要加入麼?」白蛇伸出左掌。

  「如果你信守諾言」

  日向謬伸出左手握住。

  「那就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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