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歸去可,紅綢映山河。期盼了一冬天雪的關祺,終於在臨過年的前幾天,在院子裡接到了幾粒未落已融的雪。
祖國的南方卻意外的,結結實實的下了一場雪,甚至壓塌了些年久失修的建築。
「哎呦……」
姜詩錦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只是客廳里奶奶那幾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讓前者揪心不已——突如其來的天冷,讓外婆剛好起來的腿又開始疼了起來。
這種事情姜詩錦有經驗,可能是因為長期上課導致坐姿不正確,姜詩錦有些習慣性崴腳,有每逢梅雨季節都會隱隱作痛。
於是,腳腕處傳來的痛感搖醒了半睡半醒著的人兒,姜詩錦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奶奶的腿。
「媽,去醫院看看吧,看看讓醫生開一些膏藥也行啊。」
「噓,聲音小一點,不然……」
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姜詩錦已經站在了門口,躊躇半天,終於還是為了奶奶照顧自己的心思,選擇停在門外。
「媽,就算是你……」
「進來吧,奶奶沒事,倒是你……」奶奶打斷了母親的話,原來是早已經注意到姜詩錦的腳步聲。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天涼,不要著涼了。」
姜詩錦剛剛進到屋裡,奶奶的關心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奶奶,我沒事,這不是今天和媽說了要去買年貨,心急了些。」
不得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姜詩錦和奶奶都在努力掩蓋自己的不適,只為了讓對方能少操心些。
「好,好,等雪停了,你和你媽媽就去買年貨。」拉過孫女的手,隔輩親的道理在做奶奶的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窗外的雪下得並不比姜詩錦剛醒的時候小,卻不再是那般細細密密的,仿佛要一點一點的將人侵蝕、壓塌一樣。
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剪窗花了,等到姜詩錦注意到的時候,奶奶手裡的窗花已經初具模樣,借著屋裡暖黃色的燈光,撞進窗外的一片灰白,一團橙黃的火搖曳著生了起來。
「哎……這些年連燒烤野炊都有限制了。」關祺對著藍幽幽的煤氣灶光芒嘆氣,嘴裡的埋怨是一句也停不下來,「煙花也不能放,這BJ那裡還有什麼年味兒可言?」
「好了好了,別念了,我做個飯光聽你念叨了。」關祺母親的不滿同樣響徹雲霄,「去去去,和你你爸把福字兒貼上的,別讓你爺爺跟著登梯爬高兒。」
「還有,一會兒你姥姥姥爺要來,別沒完沒了和個話嘮兒似的。老人就算是愛聽你們小輩兒說話,就你那個頻率,聽多了也累人!」
「行行行,趕緊出去吧,你爸那邊兒是不是正好兒叫你呢?」
不得不說,關母說話的時候,即便是關祺也插不上嘴,後者撇了撇嘴,心道:還不是遺傳了您?
「哎呀,你坐著,爺爺和你爸弄就行。」
「爸,您讓她干點兒活兒,這都多大了,您只要一在身邊兒她就什麼都不干……」關母的聲音順著廚房傳了出來,好像微微側向門口的頭只是為了給這段距離一個面子。
幾處白雲掛檐頭,幾處喧鬧盈滿堂,春節就這樣伴著瑞雪將祖國大地染上了新年勝舊年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