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影響確實是比較大,你們看自己解決一下,這幾天就先別來學校了,免得影響到其他同學的正常生活。🐸☆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這個時候你們不相信你們自己學生是麼?」
「現在你們得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你們是學校的學生,但是其他同學也是學校的學生。你們應該知道,現在已經有一些小媒體找來學校了,如果影響到學校正常運轉,這個責任不是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
【我即是正義:聽說他們這個還是代工的,代工廠慘嘍!】
【風月渡:就不應該信什麼大學生創業,那些大學生論文抄襲的好不少麼?真以為現在大學生有什麼含金量?要我說還不如輟學出來打工,接觸社會的淳樸呢】
【我即是正義:你對,我當年上完初中就來工作,現在房子三套,信他們這些大學生,還不如信我在北上廣有親戚!】
【呵呵,是你精神有問題:問題不是抄襲麼?怎麼突然到了我們大學生頭上了?】
【早八不瘋就怪了:樓上,咱們網名算不算CP名?(我也不贊成罵我們大學生,我們只是清澈的愚蠢,不是壞,有幾個不識知網真面目,天降驚雷批草廬的?)】
【呵呵,是你精神有問題:退一萬步講,難道我輔導員就沒有錯麼?】
平時看著大家這種玩梗模式,關祺都是一笑而過——原來大學生們都是牲啊!精神狀態和自己一樣好還是蠻不錯的。
只是如今這些話都是在自己五個人剛剛成型的公司帳號兒底下出現的,甚至……已經有人通過公司的註冊信息找到了自己的姓名,尋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大學。
「現在好像不著急不行了。」真到了這個時候,關祺好像反倒是冷靜下來了,又或許是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路能夠扭轉網上五六個百萬粉絲的營銷號兒都在罵自己。
即便是認識這麼多年的髮小兒,龔玉笙也沒見過關祺這副模樣的時候:「現在後台退單你怎麼處理的?」
「所有以我們是盜版為由的我都拒絕了退貨。」關祺揚揚下巴,示意大家自己去看桌子上的顯示器,「現在是短視頻平台發酵的太嚴重,平台把那些單自動都退了。」
「但是其他電商平台現在都是以『營銷號的內容不能證明咱們就是抄襲原創作品『』為由,拒絕了他們那邊的介入請求。」
「那是,電商平台上雖然有那些原創的標籤,但是盜版多了,差一點兒就沒辦法認定,從來都是道德譴責。💀☺ ➅➈SнǗˣ.𝓒oM 🎃☝」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樣,才能……」姜詩錦沒什麼好心虛的,畫是當著大家一筆筆畫出來的,那個時候對方又沒有上架商品,就算是相似,也只能說是撞了設計。
只是……姜詩錦從來不保存任何草稿,這過程好像確實是不好解釋起來。
「咱們那條兒視頻呢?」冉寧忽然想起了問題嗯癥結,「那上面應該有掃到設計稿,那個就能證明。」
「被舉報下架了。」
「原來如此!」關祺猛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原來他們那個時候就打算著。」
眾人早就習慣了關祺的一驚一乍,只是這件事兒之前關祺也沒給大家通過氣兒,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場陰謀?
「那個時候本身也沒幾個觀看麼,然後是惡意引流還是什麼原因,被舉報下架了!」
「我就想著也沒什麼事兒,正好兒底下也有不好的評論,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隱藏一下兒的。」
「然後呢?」
「然後就沒和你們說唄,最近才又發了幾條兒打包的視頻什麼的。」
【[星星][星星]:不瞞大家說,我是他們同學,和他們有過合作,他們都可傲氣了,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就真像那麼回事似的,臨時請個假都不行】
【早八不瘋就怪了:什麼情況?身體不舒服不能請假?】
【燈下不觀色:@早八不瘋就怪了同學你別信,他們抄襲不抄襲這件事我不知道,別的還是很好的,我們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好吧?】
終於有人肯站出來替自己說上半句話,關祺大概猜出了這位『燈下不觀色』的身份,正打算回應感謝。
「你現在回他不是害他?」
龔玉笙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和關祺開玩笑:「你們輔導員兒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兒,咱們現在要是找不到證據洗清自己的話,就不要把別人也牽扯近來。」
「嗯,我剛剛和他私信過了,讓他先把評論刪掉了。」在這種事兒上龔玉笙和冉寧倒是同步得很,這邊兒還沒說,那邊兒就已經做完了。
「那現在你們身邊知道那個號是咱們的……」
「應該,咱們學校的都知道了。」關祺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沐鳶就把手機遞了上去,「嗯……你看看這個吧,也不知道是誰在學校校園牆上邊兒把咱們的年級,甚至是宿舍的信息都爆出來了。」
「這不是屬於網曝麼?」也不知道桌子能不能撐到這件事兒解決之後,還是關祺的手先一步需要去醫院包紮一下兒,「現在不是已經有這方面的立法了麼?這件事兒解決之後,我倒是想找找,到底是誰看不慣咱們!」
「我找到對面那家了。♟✎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關祺在生氣,林沐鳶在關注校園牆的情況,冉寧和龔玉笙在微信上和還信任著大家的同學們解釋情況,只有姜詩錦尋找到了源頭——一家看起來就很會營銷的『非遺文創店』。
「都是做這些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大家的心是什麼目的麼?明明咱們這一款可是比他們早,他們這個還不如咱們精緻呢,怎麼咱們就被說成了抄襲了?」
「你也說了,他們看起來就很會營銷。」
隨意翻了兩下兒,冉寧注意到了對方申請的『版權』,便把手機遞還給了關祺:「這件事咱們就算是解釋清楚,也只能證明咱們這邊兒不是抄襲,但是證明不了他們刻意營銷熱度了。」
「我天,完了,我突然想起來,他們剛剛說代工廠!」
「咱們那個上邊兒可是掛了龔玉笙師父那個廠子的,我天天天天,快!龔玉笙,你趕緊的給你老師,啊呸,給你師父打個電話!」
「我剛剛打過一個了,師父沒接。」
「那……我記得那段時間我加了你師父一個微信,我解釋一下,不行啊,你不覺得你師父本身好像就有什麼心事麼?不會就是咱們這種事兒吧?現在能有,當年網絡不發達,更是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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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祺話多,在這個時候不免顯得頗為聒噪,可是大家誰不知道關祺這每一句都想在了點子上,也就由著後者自己沒完沒了的說。
「那我們現在就是等著你師父回你,順帶我問問我爺爺,拿那個畫兒能不能鑑定出來是什麼日子畫的……」電腦上保存的是後期統一整理的,這雖然是關祺的好習慣,但是並不能證明時間。
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作品創作的時間線,關祺想起來自己曾經把姜詩錦的稿子都存了下來,放在一個袋子裡,給爺爺寄過去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的,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回音兒,自己就沒有再想這件事兒……
「嗯……」
龔玉笙回過頭給大家比了個『噓』的手勢,那肯定就是其師父楊明珠嗯電話了。
「嗯,那不會給您們那邊兒有什麼困擾吧,現在他們有人在說這個代工廠的問題,關祺剛剛還說要和您說一下,看看這個問題怎麼處理一下。」
對面兒並沒有回應龔玉笙的話,直等到龔玉笙都在懷疑是不是電話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一陣嘈雜聲從對面傳了過來。
「你說你當年……
「你別對著電話說當年那些,我還是……」
「我這邊處理一點事情,你有事情再給我打吧。」
楊明珠在龔玉笙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掛斷了電話,剛剛那兩句被師父堵住了手機收音孔的話,讓原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龔玉笙愣了又愣,「師父?」
「當年……還是。」
「怎麼樣?」
「我應該是給師父惹了不小的麻煩,但是所幸師父願意相信咱們……」
「當年的事情你相信他們,最後是什麼結果,現在你這個徒弟和你還沒有他們和你時間久呢,你還?」
雨色下泛起的青綠顯然還沒有將整個兒揚州城帶入深秋,更別提如今立冬都已經過了兩候,楊明珠在聽了面前人的話後,還是把身上的風衣稍稍裹緊了些許。
「就算是你相信你這個徒弟,覺得自己帶出來的孩子不會出錯,那他交的朋友就已經沒問題麼?」
「你也知道,廠子裡還希望你去評國家級的,你現在不能因為自己『覺得』,就……」
「我信他。」
哪怕是廠子裡的老熟人,楊明珠似乎也沒有對待徒弟時候那麼多話,只是直白的闡述著自己的決定:「他信他的朋友,我當然相信他。」
「你相信……你,哎!你自己考慮吧!」來人拂袖而走,門與門框猛烈的撞擊聲,昭示著來人對於楊明珠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無奈也不滿。
「信他,當年……」
窗外的雨不大,只是幽幽的,好像不是下在地上,目標卻是奔著在人的心田上印下屬於這一天的印記。
「師妹,你看我找到這個是什麼?」
「什麼?」
師兄的手裡變出一個看上去頗為搞怪的作品,『嘿嘿『』的傻笑著:「怎麼樣,眼熟不?」
「這是……」師妹別過臉去,不願意再看師兄手裡的東西,「沒見過,不知道。」
「嘿嘿嘿,猜你就不認,是不是沒做好偷偷藏起來的?」做師兄的直接戳破了師妹的小把戲,「沒事啊,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和師兄說!」
做師兄的拍了拍胸脯:「你和師兄說,師兄……」
「師兄能幫我修改好?」
「師兄啊,師兄拿給師父看,就說是師兄自己做的。」
師兄妹之間的打趣帶著雨水揚起土氣,唯獨好在沒有任何其他的情愫混雜在其中,乾乾淨淨的。
「師妹,師父叫你過去,我聽師父的意思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好!」
師妹去去又回,欲言又止的看向師兄:「師兄,這個比賽師父為什麼不先給你?我剛剛問他,他也不說,明明你做的比我好。」
「哎,這種比賽師兄我參不參加都一樣,只用小師妹你出手,就能完敗所有對手了!」
「師兄又哄我!」
師兄好像總是這麼能言善辯,用不傷害人的辦法帶著師妹一起前進。甚至到了需九十後,師妹在想起這件事,才明白師父和師兄的心意——其實很多行業想要出一位『女大師』都不容易。
「明明說了,這是師父一開始就和我們講的不是麼?」
「這一行我不想做了。」
「你不會的,明明那個時候連參展的名額你都要……」
「人是會變的。」
窗外的雨沒有停,剛剛離開的人去而復返,楊明珠用前者開口說話前短暫的片刻回憶,回憶如果回到那個秋天,自己是否還會選擇信任?
又或者,時至今日,自己就真的相信師兄的離開是自己見到的那樣麼?
「明珠,不是我說你,很多事情你要走出來,也要多替自己考慮,你既然一定要相信,那你就讓你徒弟把證據給你,我們來發聲明,比他們自己效果還要好。」
楊明珠知道,這是自己的堅持讓來人沒了脾氣。但是……龔玉笙真的能不讓自己失望麼?真有人站在自己身後,願意給龔玉笙一個解釋機會的時候,曾經的事情反倒再次漫上心頭。
【漆笙:師父,我這邊有的電子稿我都給您發過去了,時間線上我們還在找證據,謝謝您肯相信我們】
在手機息屏之前掃了一眼,楊明珠站起身來搓了搓手:「再等等。」
「可是咱們廠子也不是……」
「再等等。」走到飲水機面前倒了杯水給來人,楊明珠又把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等,總得有個期限。」
「再等幾天,我信我徒弟。」
無論來人如何唉聲嘆氣,楊明珠都沒有再說話,反倒是拿起勾刀,繼續著這件事發生之前自己在做的事情。
「好……」
門被輕輕帶上,楊明珠手上的勾刀也輕輕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