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幾人陪著施憶南玩遍了江城好玩的項目。♘♞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
在這幾天的相處里,祁桉心裡也漸漸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遊樂場內,施憶南拉著汪小雨去坐旋轉木馬去了。
而陳嘉年和祁桉兩個覺得幼稚便沒有去坐。
祁桉站在出口處,雙手插兜。看著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施憶南和汪小雨兩人若有所思。
這時,陳嘉年上完洗手間回來。
「她們倆還沒坐完呀?我這廁所都上完回來了呢。」
祁桉看了眼陳嘉年,對他問道:「陳嘉年,我問你啊,那個汪小雨和施憶南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陳嘉年回答:「就開始讀高中的時候啊,怎麼了,你問這個幹嗎?」
祁桉頓了頓,沉默許久說道:「她對施憶南好像十分關心呢。」
陳嘉年點了點頭,笑著說:「是啊,她對施憶南很好。我還記得高一剛開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開學都一個月了,汪小雨都不和班上的同學打交道也不怎麼說話,就總自己一個人玩。
直到一個月後施憶南來到班上和她做了同桌,她和施憶南才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陳嘉年興致勃勃的訴說著,卻沒有注意到祁桉的表情變化。
陳嘉年湊近祁桉接著說:「誒,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個很搞笑的場面。」
祁桉問:「什麼場面?」
陳嘉年:「就施憶南第一天來到班上,坐到汪小雨旁邊時。我當時坐在汪小雨右後方,施憶南就笑著和汪小雨說了句你好,她的臉就立馬紅了,她……」
祁桉看到陳嘉年說著突然停下來,問道:「怎麼了?繼續說啊?」
陳嘉年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反應過來,祁桉說汪小雨很關心施憶南,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嘉年疑惑的看向祁桉:「你到底問這個幹什麼呀?」
祁桉目光一直看著前方,聽了陳嘉年的話後,他心裡的疑問也得到了回答。
「陳嘉年,你不覺得她對施憶南的關注和關心有點太多了嗎?」
陳嘉年聽了祁桉的話,表情疑惑的看向施憶南和汪小雨。
他回過頭來看著祁桉,試探的問:「你該不會是覺得她……」
祁桉看了眼陳嘉年,繼續說道:「雖然說她和施憶南關係很好不錯,關心對方也是應該的。可她有點太過了,她對施憶南的關注度早就超過了友誼。
你沒發現嗎,無論是出去玩還是班上什麼活動的時候,只有施憶南在的場合汪小雨才會在,她從不和男生說話,也只有施憶南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說。而且只要施憶南出現,她的目光就會一直在施憶南身上,那種眼神可不是看朋友時會出現的啊。」
聽祁桉說完,陳嘉年張大嘴巴久久無法反應回來,他聽的一臉不可置信。
過了好久,陳嘉年回過神來,有點不敢相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說,她喜歡施……,怎麼可能呢,她們都是女生啊,這……」
陳嘉年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有點超出他的認知了。
但他仔細想了想,做同學兩年,汪小雨好像確實是對施憶南的事才會有反應,每次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無動於衷,只有施憶南才會讓汪小雨變得活躍起來。
而且,除了施憶南外,汪小雨一個朋友都沒有,沒有男生朋友就算了,她也不和別的女生交朋友,她一直都只和施憶南待在一起,這些跡象確實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陳嘉年看向旋轉木馬處,他搖頭笑了笑,「我的天哪,這麼久,我竟然都沒發現。」
「很正常,沒往這方面想罷了。女生之間關係過於親近在平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測罷了,不能就認定這個想法。」祁桉說道。
陳嘉年否決祁桉的話:「不,你的想法是對的,她對施憶南絕對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說完,陳嘉年嘆了嘆氣:「那現在怎麼整,施憶南和她是不同的,要不要告訴施憶南呢?唉,也不知道施憶南看出來沒有,她不要越陷越深才好啊。」
祁桉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施憶南,表情十分沉重。
-
才過二月二十幾號,江城七中就開學了。
開學這天,施憶南背著書包,拉著個行李箱走出了房間。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住校!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家裡了。她需要自由!
看著施憶南拉著個行李箱出來,李靜玹皺了皺眉:「你拉著個行李箱做什麼?」
施憶南回答了一句:「我要去住校!」
隨後她便走了出去,李靜玹冷笑一聲:「你還住校,你能住得了才怪!」
來到學校,施憶南先回了班級報導。
雖然是新學期,但同學們卻都是老面孔,剛開學的同學們也都生龍活虎的。
施憶南對著祁桉笑了笑:「同桌,好久不見呀!」
祁桉看著她挑了挑眉,淡淡一笑說道:「好久不見?嗯,確實是好久不見,昨天才見過。」
施憶南嘖了一聲,「哎呀,裝裝樣子嘛,新學期新氣象。」
這時,班主任林玲玉進來了,同學們立刻安靜下來。
「同學們好,久不見啦!過年過得開不開心呀?」
「開心!」同學們齊刷刷說道。
林玲玉連忙笑著點頭:「那就好,既然過得開心,那麼開學我們就先來一次開學考試,看看你們在過年期間有沒有把知識都忘了。」
「啊!」整個教室瞬間哀嚎聲一片。
施憶南聽到考試兩個字就頭大。
下午考完數學後就放學了,施憶南從班主任那裡拿了住宿申請表後,拉著行李箱去了女生宿舍。
施憶南走進宿舍大樓,來到寢管阿姨窗口。
她禮貌的問:「阿姨好,我是來住校的。」
宿管阿姨抬頭看著施憶南,「住校?」
施憶南點頭:「對,我是來住校的還麻煩你給我安排一個寢室。」
宿管阿姨:「這學期新來的呀?那我這宿舍都是安排好的,你也插不進去呀。」
施憶南回了她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宿管阿姨嘆了口氣:「你等等,我找一下哪個寢室還有空缺。」
說著,阿姨低頭開始拿著宿舍名單找起來。
施憶南安靜的等待著,她看了眼宿管的房間,皺了皺眉,問道:「阿姨,這個寢室是多大呀?」
宿管頭也沒抬,敷衍道:「看我的寢室不就知道了,都一樣大的。」
施憶南有些不敢相信,「啊!這么小啊?那一個寢室多少個人呀?」
宿管有些不耐煩,「有些四個,有些六個。
我去!不是吧,施憶南瞪大了眼睛。
她看著宿管背後狹小的空間,這點大小連她房間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她又伸著頭往裡看去,媽呀,這個是床嗎?這明明是睡在板子上啊,晚上能睡著嗎?
空間小就算了,TM的還要四個人一起住,不會擁擠死嗎!
不對,她有可能要和五個人一起住!媽呀,太恐怖了,這上廁所都得搶著上吧,更別說洗澡了。
施憶南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她的大床大房間,雖然家裡時常只有她一個人,很孤單。但比起以後要和別人一起搶廁所,算了算了,她還是寧願一個人。
「等等。」施憶南看著宿管說。
宿管抬頭,一臉疑惑。
施憶南尷尬的笑了笑:「那個,阿姨啊,你不用找了,我不住了,拜拜~」
說完,施憶南拉著行李箱落荒而逃。
宿管阿姨一臉懵逼的看著施憶南的背影,這個同學怎麼回事啊?一會兒住一會兒不住的,算了她也懶得找。
晚上,施憶南小心翼翼的打開家門,探頭往裡望了望。
嗯,家裡沒人,可以進去。
她費力把行李箱抬進家門,剛要上樓,就聽到背後傳來李靜玹冷嘲熱諷的聲音:
「呦,這不是要去學校住校的人嗎,怎麼拉著行李箱回來了?」
施憶南咬著牙,沒有回李靜玹的話,自顧自的拉著行李箱上了樓。
李靜玹搖頭笑了笑,隨後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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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考試考到了第二天下午四點。
收完卷子後,同學們坐在位置等著班主任,因為班主任說要來宣布消息。
施憶南伸長脖子,眼睛在教室四處亂瞥,突然她看到有個位置沒有人坐。
她對祁桉問道:「誒,我記得我們班教室位置都是坐滿的呀,那邊那個是誰的座位呀?」
祁桉順著施憶南的目光看去,然後搖頭:「不知道。」
就在這時,林玲玉進來了,她沉著臉,表情十分凝重。
「老師,你到底要通知什麼消息呀。」
林玲玉看著班上的同學,語氣沉重的說道:「同學們,剛接到消息。我們班上的李盈盈同學在昨天晚上因為心臟病去世了。」
說完,鬧哄哄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施憶南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愣住。
幾個和李盈盈玩的好的同學眼眶逐漸濕潤起來。
林玲玉繼續說道:「李盈盈同學的葬禮就在市殯儀館裡舉行,同學們有想去送李盈盈同學最後一程的,就等下放學了趕緊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完,林玲玉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的氣氛變得十分低沉,隨之而來的是女同學小聲的啜泣聲。
施憶南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梧桐樹,李盈盈雖然不是和她玩得最好,但是平時和她的關係也還可以,而且這個姑娘脾氣特別好,特別好相處,怎麼突然就……
施憶南眼眶漸漸濕潤,她抬起頭儘量不讓眼淚掉下來。
祁桉注意到施憶南的情緒,他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遞到施憶南面前。
「給,想哭就哭吧,不用克制自己的情緒,把它釋放出來吧。」
施憶南拿過紙巾,低頭沒有說話。
「等下,我陪你一起去,送這位同學最後一程。」祁桉的語氣溫柔似水。
施憶南聽著他的話,眼淚立即掉了下來。
殯儀館裡,班上的同學大部分都來了,他們給李盈盈送來了菊花,然後一齊鞠了躬。
施憶南看著李盈盈的遺照,照片上的李盈盈笑得很燦爛,卻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其實施憶南哭也不僅僅全是因為李盈盈,聽到李盈盈去世的消息,她也想到了她自己。
因為她和李盈盈一樣生了病,她也是會死的。
李盈盈的父母對同學們的到來十分感謝,邊哭邊不停的對同學們鞠躬表達感謝。他們哭的撕心裂肺,聽說他們只有李盈盈一個獨生女。
李盈盈就這麼幹乾脆脆的走了,留下她年近半百的父母孤苦的生活。
死的人死了,但活著的人卻還得繼續生活下去。
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從兒時的呱呱墜地,到老年的步履蹣跚,回望過去,我們這一生,是否有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是否在短暫的生命里沒有留下遺憾呢。
生命實在太過短暫,只願我們這一生都所得皆所願,不要留下什麼遺憾才好。
拜完後,同學們一起走出了殯儀館。
走到樓梯上時,施憶南回頭看了看。
死亡一直是人們很忌諱的話題。
一個生命到來也就會有另一個生命離開,
當有新生命的到來時,人們總會欣喜若狂,激動不已;但當一個生命結束時,殯儀館的門口也同樣堆滿了人群,他們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李盈盈同學,願你一路走好!
施憶南從殯儀館出來後,沒有著急回家,她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祁桉默默跟在施憶南的後面沒有出聲打擾她。
施憶南走到河邊的護欄處停下,目光看著遠處。
李盈盈的離開讓她變得有些心慌,她會不會也像李盈盈一樣突然就離開了呢。
不行,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至少在死之前要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反正她馬上就要成年了,也可以一個人出去了。
施憶南望著天空嘆了嘆氣,她轉頭看到了安靜站在旁邊的祁桉。
「祁桉,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剛啊,我看你在想事情就沒有打擾你。」祁桉回答。
施憶南腦子有些亂,突然她開口問道:「祁桉,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什麼都沒了?活著的還會記得離開的人嗎,或者說生前相愛的人,是不是一方離開了,感情就消失了?」
祁桉看著施憶南,沒有立即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你,為什麼這麼問?是因為李盈盈嗎?」
施憶南低頭苦澀的笑了笑,「不是,是因為想到了我爺爺奶奶。」
「你爺爺奶奶?」祁桉問道。
施憶南點頭,今天的她心裡十分惆悵,很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
她看著祁桉的眼神,頓了頓,說道:「祁桉,你知道嗎,我爺爺生前和奶奶特別相愛,他們一起讀書,一起工作,然後結婚生子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