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聽。」
祥瑞席地而坐,周雨菡很淑女的慢慢坐了下來,手中地螺旋丸跟照明燈一樣,照亮了兩人的臉頰。
「嗯,死亡遊戲你參加過幾次了?」祥瑞問道。
「第二次,唔,不對應該算一次。第一次的任務完全跟死亡不搭邊,純粹的是耀五個人而已。」周雨菡單手抱著雙膝,另一隻手依舊舉著螺旋丸。
「永恆不變的老套路呢。」祥瑞聳了聳肩,心道諸神組織一點創意都沒有。
「我滿打滿算,應該參加過四次了吧,算上這一次的話。我第一次參加的是峽谷激鬥……」
祥瑞的思緒被拉回了幾個月前,在峽谷中發生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猶如昨天發生般熟悉。
「哇,那王建林真的死了嗎?」周雨菡問道。
祥瑞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十分確信的說道:「我有預感,那傢伙是不會死的。」
「為什麼?」
「因為他叫王建林啊,雖然此建並非是單人旁的建,但我覺得他依舊不平凡。」
「他肯定還活著,而且過得好好的,我相信我的感覺。」祥瑞無比堅信,最後話畢在心中默默地加上一句: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又有幾個是普通人呢?
潘超、林鐘鉉都是天命者,現在他不僅是天命者還是執法者。
祥瑞隱約感覺他們四個人相遇,是上天的安排。
「嗯,我相信你祥瑞哥,王建林肯定活著。」周雨菡乖巧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建林真的死了,她相信祥瑞也不會接受。
還是會跟往常一樣,有意無意的回想起,在心中期望他過得好一點。
「嗯,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了嗎?」祥瑞目光凝聚在周雨菡的臉上,不斷的刺激著周雨菡的大腦,讓她沒有辦法逃避。
「我一定要說嗎?」周雨菡有些糾結,對於她來說,那是塵封已久的痛苦往事,不願想起但卻想和人訴說。
「嗯,一吐為快,憋在心裡的話,遲早會得病的。」祥瑞說道,他知道試圖回憶起痛苦往事的感覺有多難受,但祥瑞還是下定決心要讓周雨菡去回憶。
讓她清楚的回憶起往事,不管往事多麼的痛苦,多麼的悲傷。
都要勇敢的說出來,才能有勇氣去克服戰勝它。
「我的父親是H市有名的黑幫老大,一直從事著非法交易的勾搭。」周雨菡俏臉上浮現一絲痛苦,手中地螺旋丸忽大忽小,不受控制。
「不用照了,我就在你身邊。」祥瑞將周雨菡舉的有些酸痛的手臂,拉了下來。
伴隨著螺旋丸的消失,唯一的光亮不復存在,周圍再次被黑布蒙上。
黑暗中,萬籟俱寂。
什麼都看不到,同樣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祥瑞緊緊地貼著周雨菡,兩人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辨。
黑暗中最後一絲的安全感來源於身邊的人。
「我的母親是窮苦人家出身,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卻在老天爺大發雷霆,下起傾盆大雨的時候相遇了。」
「那時,父親身受刀傷,渾身流淌著鮮血倒在母親的家門口,母親恰巧開門撞見。一時起了善心,便救了父親。」
「在母親的悉心照料之下,父親的傷好的也越來越快,兩人的感情也不斷升溫。」
「很快便將生米煮成了熟飯,不久之後母親就傳來了懷上我的消息。父親聽後大喜,但同樣也有所顧慮,自己畢竟是黑幫老大,刀尖上舔血的那種。」
「很容易便會喪命,他不能辜負了母親,然後在一天夜裡,父親坦白了一切,問母親願不願意繼續同他在一起。」
「願意的話,一起走從此遊走於刀劍之上,在於安寧之日。」
「不願意,百萬支票給你度過餘生,將肚子裡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不允許在找別的人。」
這時祥瑞插話道:「靠,你的父親好霸道。」
「祥瑞哥!」
「好吧,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哼!母親選擇了和他一起承擔,兩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幹完最後一票就金盆洗手不幹了。」
「很幸運的事,最後一單,結束的很輕鬆,並沒有什麼危險。父親履行諾言,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違法犯罪的事情。」
「就這樣父親母親兩人創建了自己的事業,而且越做越大,兩人的關係非但沒有減弱,還在不斷地提升。」
「我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夫父親不管在忙,也會在我和母親需要的時候出現。」
「小時候,父親在我的眼中就是超級大英雄,是我唯一的偶像。可是父親在我心目中美好的印象,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破滅了。」
「我本來高高興興的回家準備過上期待已久的生日宴會,因為每一年,父親母親都會很隆重給我慶祝生日,我相信今天也不例外。」
「可當我回到家中發現房門沒鎖的時候,我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原本以為家裡進賊了,沒想到這個賊居然是父親,他殘忍的偷走了母親的生命。」
「就因為母親阻止他找小三,他說這些年已經玩膩了母親,只要母親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帶孩子,不要問東問西,管這管那的就行。」
「結果母親並沒有遂父親的意願,母親派人把父親最疼愛的小三給開車撞死了,父親因為這件事情勃然大怒,回到家中勢必要給母親一個教訓。」
「言語中曾透露過從一開始遇見母親,他便覬覦母親的美色,他最喜歡的就是欺騙這種鄉下純情少女。
騙她們和自己結婚生子,騙她們和自己共度一生,等到玩膩了之後,還不猶豫的便捨棄掉。」
「我清晰的記得母親當時哭著喊著追問他,既然只是單純的為了玩弄她的感情,又為什麼要與她一起共患難這麼久。」
「父親回答說因為你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這才勉強讓我對你感情保質期延長了許多。」
「還說等到女兒長到十八歲的時候,他一定要親自享用,生的如此美麗,不被他占有實在是太可惜了。」
「母親當時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從那一刻起,她似乎有些不認識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丈夫了。曾經那個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父親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
「站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就這樣母親精神似乎受到了刺激,發了瘋的要攻擊父親,父親眼神狠厲,直接掏出手槍,果斷開槍,射殺了母親。」
「母親就這樣無力的倒在血泊當中,臨死前還在祈求父親放過我,但父親臉色依舊平靜,對於一個早已玩膩了的女人,他不再存在任何感情了。」
「我看到這一幕,來不及哭喊,尖叫我只能無助的往外逃,父親知道他殺母親的事情被我看到了,他派人不斷的搜索著我。」
「不久後便發現了我,一開始他還是以好爸爸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面前,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叮囑我千萬不要告訴警察。」
「我當時精神早已崩潰,腦海中時常回憶起母親倒在血泊中苦苦哀求的場面,每當想起,我的內心便久久不能平息。」
「看著眼前即使自己親生父親,也是殺母仇人的男人,我沒有一點辦法,我當時感覺自己好沒用,就算是仇人就在眼前,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報仇。」
「我的態度一直都在變化,從來沒有給過父親真正的答案,很快他失去了耐心,直接把我關進了小黑屋,讓我與世隔絕。」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帶著各種刑拘來折磨我一次,他似乎很喜歡聽我因為恐懼疼痛而尖叫的聲音。這能夠讓他更加的興奮。」
「相比較玩弄我的身體,他更喜歡以這種方式讓我妥協,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妥協了,我承諾自己不會泄露父親的秘密,永遠也不會。」
「緊接著我托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從新回到了這個世界,回到了不得半點留戀的世界,我想去死,但又不甘也不敢。」
「我很糾結矛盾,父親每月會給我發幾十萬的零用錢,只要我不泄露他的秘密就行。」
「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再也沒有聯繫,我也不想聯繫。」
「時隔一年,我又回到了學校當中,看著周圍人熟悉而又陌生的面貌,我十分的慌張,就像是舞出了差錯的小丑一樣,很想把自己藏起來。」
「緊接著我憑藉父親的關係,順利加入了由許多小混混組成的團體,他們對我很恭敬,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哪怕我知道他們只是在偽裝而已。」
「但我寧願讓花錢請他們繼續偽裝下去,就這樣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墮落的越來越快,高三上班學期末,我就被拉到了死亡遊戲當中,認識了你,祥瑞哥。」
「一個我自認為可以改變我命運的人。」
即使是周圍一片黑暗,祥瑞依舊能感受到周雨菡目光中的期望。
聽完周雨菡的故事之後,祥瑞的內心百感交集,相比較自己的兄弟分別,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父親是殺母仇人,到頭來還要幫父親隱瞞罪證。
仇人就在眼前,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
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被囚禁在昏暗的牢房中,每隔幾天就要經受一次酷刑,簡直是慘無人道。
怪不得周雨菡會顯得如此另類,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祥瑞無數次的猜想在周雨菡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想到他全都猜錯了,這個世界上人性的扭曲,是他無法想像的。
他把一切看的都太夢想化了,以為這個世界上不管是好人壞人,做的是還是壞事,都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但現在他明白了,有一部分了,沒有苦衷他們只是想單純的享樂而已,這種害蟲恐怕死一萬次都不足為惜。
他現在忽然感覺天魔呂繼的做事方法是對的,蛇鼠一窩,全殺了之。
「桀桀桀,臭小子終於想來了嗎?」天魔呂繼邪惡滲人的聲音從祥瑞的精神世界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