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黎明正在悄然升起,凌晨的血夜無人知曉。閱讀
或許有人曾發現不對勁,但直至今早,所有的一切才通通引爆。
小型煉鋼廠門口。
身形有些佝僂的三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工廠大門,休息了一夜,他們才恢復了些許體力,可以走動了起來。
「我們三個現在就跟流浪漢一樣,可惜流浪漢都穿的比咱們仨好。」為了不讓氣氛變得過於沉悶,維恩突然打趣道。
聽到這話,三人互相看了看,確實,流浪漢穿的都比他們要乾淨些。
夜晚的戰鬥讓每個人身上都占滿了血污,在地上躺了一個晚上後,血污乾涸成發黑血塊,再沾染上了滿地的灰塵,說實在的,就算是流浪漢,都沒他們這麼難堪。
「哈哈,這可是我們的勳章,是我們英勇的證明!」亞瑟卻是笑著反駁道。
「得了吧,這些勳章你還是自己一個人留著吧。」梅琳娜翻了個白眼,表示很嫌棄。
三人都默契的沒有談論那些死去的外圈教會成員,因為此時此刻,他們談論也沒辦法,反而容易讓自己鑽牛角尖,又或是讓三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低谷。
在黎明的光輝透過頂棚的大洞撒下來的時候,亞瑟就知道他們該離去了,叫醒梅琳娜後,再把昏睡的維恩也叫醒。
在亞瑟的講解下,梅琳娜也知曉了她昏迷過後所發生的事情,包括那些與他們一同前來的教會成員的死訊。
沉默片刻,梅琳娜沒有多說些什麼,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解決這些,要是突然再出現個昨夜的吸血鬼,那他們三人極有可能會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在此處。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唯有先回到教會,回到他們的大本營再商討那些死去的同伴。
「要不先回我租住的公寓裡換身衣服?我們這個樣子,實在是很難堪啊。」
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這裡停著教會的車輛,上車後,維恩突然提議道。
「又或者去我的公寓裡處理一下傷口什麼的,要不然等傷口發炎後,就更難處理了。」
其實以我們的體質,想發炎都是難事,更何況還有梅琳娜在,她可是能治癒傷口的。
上了駕駛座的亞瑟,在心中默默想道,只不過這是維恩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就這麼直接拒絕。
思索片刻,亞瑟還是答應了維恩的提議,因為他們現在的時間其實還是挺充裕的,畢竟主要的危險已經被他們解決了,暗中的危險他們又毫無辦法。
至於向大牧首通報,那就再等一會兒吧。
為了戰鬥不被干擾,他們什麼通訊工具都沒帶,隻身來到這裡開啟了夜戰,所以連用手機通知都做不到。
反正都這樣了,遲一點早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見自己的提議被同意了後,維恩興沖沖的指揮著亞瑟駕駛,如果不是他沒什麼力氣,他就自己親自上手開車了。
片刻後,大街上。
「咋回事兒,今天是有什麼優惠活動嗎?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都向著一個地方跑去。」
車外,如同是遇見了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特價優惠活動一般,所有住在布加勒斯特的人都在向著一個方向跑去。
「不,他們所有人都向著教會總部的方向跑去。」開著車的亞瑟,放慢了車速,看著奔走的人群回答道。
「這個方向正好是我們昨天黃昏時離開的總部方向……」緩緩在路邊停下了車,亞瑟看著車窗外奔走相告的人群,以及人群臉上驚恐的表情。
「維恩,我們可能暫時不能去你的公寓了,教會總部……可能出事兒了。」
看著外面的人群,亞瑟突然說出了一個驚人的言論。
「教會出什麼問題了?!」梅琳娜的聲音從后座傳來,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測。」
「那就直接回教會去,畢竟教會才是最重要的!」維恩急忙回應道,聽到亞瑟這麼說,他也才注意到外面奔走人群有些不對勁。
外面的人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全部都是驚恐交加的恐懼。
「嗯。」
亞瑟腳踩油門,車子立馬發動了起來,向著教會總部行駛而去。
隨著離教會總部越來越近,路上的人群也開始逐漸密集,甚至連車子的數量都開始變多。
片刻之後,亞瑟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方的車子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車子完全無法前進。
交通堵塞,俗稱堵車。
而這裡離教會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因此,亞瑟他們不得不打開車門,直接跟著人群向著前方跑去。
或許是因為教會總部的事情太過緊急,又或是這個城市的怪人已經夠多了,亞瑟他們身上的髒亂,並沒多少人注意到。
而隨著人群的前進,前面的擁擠也越來越嚴重,直到他們聽到了哽咽聲,以及斷斷續續的祈禱聲。
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嚴重,亞瑟憑藉著自身體格的優勢,硬是擠開了一條路,而跟在他身後的梅琳娜和維恩,得益於此,也能不費力氣的前進著。
直至……他們在遠方看到了正教會總部的大門處。
正教會總部的大門早已緊緊關閉,周邊是一群跪地痛哭祈禱的人群。
以此為原點,跪地祈禱的人群持續向外擴散,昏厥過去的人也不再少數。
而他們所跪拜的源頭,則是數根高高立起的正教會十字架,其上,用釘子釘著數個正教會高層的大主教們。
十字架上是早已失去生命的大主教,他們的四肢被釘子釘住,血液順著十字架流到了地面上,而周邊則是見證他們死亡的痛苦人群。
這一切就像是胡安·德·弗蘭德斯的《基督受難圖》翻版。
只不過受難的不是耶穌,而是正教會總部的大主教們,死去的也不止一人,而是好幾人。
這一切既沒有神聖的意味,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含義,僅有無盡的痛楚與恐懼。
有人無法接受這一切,尖叫著瘋狂以頭撞地,有人為此悲傷,癱坐痛哭流涕。
單是看著這場中一切,就有一種宗教意味濃厚的氛圍。
如果有人把現場的一切畫成一副色彩濃厚的油畫,說不定還能成為後世中難得的佳作。
可惜街上的眾人並沒有心思把這一切畫下來,可嘆後人只能通過手機的記錄來得知今時今日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