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忽必烈的指令被一層層傳了下去,一個穿著黃色經師袍的怪人來到了忽必烈的身後低聲說道:「追嗎?」
「追,他要是不跑朕也不會為難他,但是不能為我所用還是殺了方便一點,去吧,弄乾淨一些。」老皇帝又拿起一支袁璟意留下的兌水治療藥灌了一口,感覺有點上頭。
怪人也沒答話伸手在空氣中抓了幾下,然後用手一揉放在了鼻子下聞了聞便化作一陣白煙飄飛出了殿外。
白煙好像細狗追兔子,滾動著飛馳向了袁璟意所在的地方,不一會就把袁璟意圍了起來開始團團打轉。
袁璟意無奈只能現出了身形,瞬間便被剛剛趕到的近衛軍包圍了起來,那個黃袍怪人也從白煙狀態恢復了人形。
白煙怪人捋了捋稀疏的八字鬍嘿嘿的怪笑著,他體形精瘦,臉上的和手上的毛髮很多,瞳仁居然是黃色的。
「他體溫很高,應該不是人類。」陳星突然在頻道里提醒道。
「大外甥你來了?」袁璟意下意識的向周圍看去但被陳星制止了。
「老舅你別瞎看,再把我露了。我按你說的將那段元曲放在馬致遠的桌子上就過來了。」
「張博呢?」
「我在,隊長。我們已經過來有一會了,怕你遇到危險就提前開始了布置,有什麼台詞快說吧,馬上咱們就可以走了。」
真不錯啊,靠譜的下屬懂事的外甥,一時間袁璟意竟有了些老懷甚慰的感覺。
「那頭陀!你是不是瘋了,在那笑什麼吶!到了我黃真人手裡還有心思逃跑嗎?」黃真人捋鬍子的手一直沒停,他說的話挺狠的,但是看他的臉和動作卻有些滑稽。
袁璟意的表情突然變的震驚,他眼神逐漸聚焦在了黃真人耳朵邊上,好像他身後來了什麼人,也不管黃真人有沒有被分散注意力,袁璟意已經在頻道里說了一聲動手。
咚咚咚咚咚。
張博布置好的擲彈筒瞬間觸發,五發煙霧彈再加上他和陳星手裡還有兩個,總共九發煙霧彈放出,霎時間袁璟意身邊濃煙四起。
黃真人又想變成煙霧飛起突然感覺到有些呼吸不暢,身上時不時就會被電弧打一下,正是袁璟意之前製作的破邪煙霧彈,居然誤打誤撞的拖延了最棘手的追兵。
「惡魔傳送門」。
袁璟意一揮手,一道紫色煙霧升騰的骷髏門從地上升了起來,而在遠處的城牆上也有一面一樣的門出現,袁璟意狠狠朝著黃真人吐了一口吐沫轉身踏進了傳送門裡。
黃真人還是藝高人膽大,也跟著一步踏了進去,但是從門後直接出來了,並沒有跟到遠處的城牆上。
這把黃真人氣的哇哇怪叫不停的跺腳,他左手掐道指,右手掐先天巽字手印口中默念請風咒,然後大手一揮頓時狂風四起吹散了煙霧。
眼看周圍的兵丁也沒什麼用了,他喊了聲晦氣也跟著飛檐走壁追了出去,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
「老舅,什麼東西在追咱們啊?」陳星此時正保持著黑光病毒的鎧甲狀態,在牆壁房檐上飛騰,懷裡抱著他的老舅。
袁璟意也沒辦法,他自己跑確實沒有陳星抱著他的快啊。聽到陳星的提問袁璟意摸了摸下巴:「他給我的氣息很熟悉,咱們慢一點等等他。」
張博和陳星雖然有些納悶但是絕對不會遲疑,這邊黃真人看著前面減速了他先是一愣然後便也減了速。
小心為妙,別吃了暗虧。
袁璟意看到這一幕便在頻道里說了個倒計時,然後在陳星懷裡伸出了三個手指。
三
二
一
袁璟意猛的從陳星懷裡躥了出來,迎頭懟向了黃真人,兩人剛一對眼袁璟意就大喊了一聲「定!」
見證奇蹟的時刻了麼這不是,黃真人也像之前的張博一樣,一臉的驚恐但是身子卻只能戰慄抖動卻無法動彈,連轉一轉眼球都做不到。
「嚯!厲害啊老舅,這一手你偷來了?不太合理吧。」陳星有些懷疑他倆誰的系統是複製模仿了。
「星哥你的關注點總是有些奇怪,剛才你不還問這是個什麼東西嗎?你又不關心了?」
四個人現在正在一個又寬又長的長廊中央,看樣子應該是官府之間的外牆。袁璟意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陳星當即心領神會,掏出一根黑蘭州給他老舅點上了。
「兩個問題也是一個問題,我之前不是說感覺很熟悉嗎?這個什麼黃道人應該是個黃鼠狼成精。」
「而剛才那個定身術也不是我偷來的,而是我確確實實學會了的,哪怕脫離了這個遊戲內核引擎的支持也是可以使用的哦。」袁璟意此時面對著自己的外甥滿臉得意。
「那隊長,它又不是人,也能得光敏性癲癇嗎?」
「舉一反三啊寶貝!它不是人,可它是動物啊,我觀想了幾個他的天敵,它看到之後出於本能是不敢移開視線的,因為在動物界中你只要回頭了就必然會被攻擊。」
「這我知道,看著狗眼睛蹲下撿東西狗就嚇跑了,扭頭就跑狗反倒會被狗追。那您想的都是啥天敵啊這麼厲害?」
「一大張鐵絲網,三米長的蛇,兩隻貓頭鷹。」
陳星用他東北小朋友的常識比對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對:「老舅,不夠吧,這東西聰明的很,要不也不能成精,就這幾樣不是偷襲都拿不下它,您肯定還有別的。」
「還有倆大鵝!」
「那夠了,其實別的都多餘了,就來倆大鵝就行。」
......
黃真人很快便被放開了,袁璟意最擅長和這種仙類交流了,他耐心的給黃真人陳清利害,又給黃真人指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女真人的族地。
「我看真人的術法顯化都乃玄門正宗,可千萬不要自誤啊,國祚不是那麼好偷的。我們這就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袁璟意又跟黃真人講了一些幾百年後的事情,引的它驚嘆連連,隨後便分道揚鑣了。
「老舅咱們的留名就靠那一個曲牌就能解決嗎?」
「不重要,留下了就行,反正他也不敢讓別人替他『發表』。」
......
馬致遠這邊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仁王護國寺,想起了剛才的頭陀恨的是牙根痒痒。多缺德啊,怎麼嘴比手還有本事呢?
就在他來到後殿打算帶走自己手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桌案上多了不少東西。
原本答應好的金子變成了四錠,分別壓在了一張紙的四個角上,紙上的字慘不忍睹但也可以大概辨認,最可氣的是居然還幫自己把名字簽上了。
「他的人?」馬致遠琢磨了一下就想把紙拿起來燒掉,因為他實在是不太想看這麼丑的字,但是一行字映入了眼帘終於讓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看了起來。
端正好-樂道儘是空
[樂道]儘是空,命難守,全是假,爭和斗,把心猿意馬牢收。舞西風兩葉寬袍袖,看日月搬昏晝。
......這正是他未創作完的元曲,被改了一些字,讓他看的有些迷糊。
[倘秀才]有一等造園苑磨磚砌甃,蓋亭館雕梁畫斗,費盡工夫得成就。今日是張家地,明日是李家樓,大剛來只是翻手合手。
[滾繡球]......
[呆古朵]亭台即漸摧,花木取次休,荊棘又還依舊,使行人嗟嘆源流。往常間奇葩異卉千般秀,今日個野草閒花滿地愁,葉落歸秋。
[太平年]袁璟意白淨如蓮藕,入大內把印章偷。張博跟隨面龐黑瘦,只執一念要把主救。陳星護法來去自由,飛騰輾轉身如扶柳。三人闖翻了元大都,如同掌中的猴,胯下的球。可憐把我老馬好一頓溜。
[隨煞]休言功行何時就,誰道玄門不可投?人我場中枉馳驟,苦海波中早回首。說甚麼四大神遊,三島十洲。這神仙隱跡埋名,敢只在目前走。
好傢夥,最後你們逞英名了,讓我隱跡埋名是吧,去處都給我安排好了?罷了罷了!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吧,下次見到再跟你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