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一杯。」
「啊？」袁璟意正聽得津津有味呢，楊戩突然說也要來一杯，怎麼來？
「就放那就行。」楊戩聲音平淡。
袁璟意還是比較講究的，給楊戩換了個杯子，在倒了八分滿之後便用手蓋上了，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杯中的茶水快速冷卻失溫。
回頭一看人家老楊自己端著杯茶，正在虛空盤坐，一口一口自己喝著呢。
「我們當時也不知道戰鬥是贏了還是輸了，還是說算作我們逃跑，反正該迎來的結算一次也沒發生，我們就這樣迷失在了那片奇怪的地方。」
「確實是這樣的，那裡別說結算了，雖然垃圾場與現實和萬界亂鬥都是連通的，但因為無法完整搭載萬界亂鬥的主程序，所以進去就算是失聯了。」楊戩抽空解釋道。
臨江仙繼續訴說：「後來我們懷疑那裡應該是有人去過的，最起碼我們不是第一次到達的玩家，在那裡我們看到了別人留下的痕跡。」
「那是開在牆上的一道道門，門的樣子比較抽象，門框邊界不是很規整，像是用手畫上去的，在那一堆門裡我們找到了一個有門牌的門。」
「門牌上寫著修煉屋的字樣，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還以為是遇到了萬界亂鬥的遊戲彩蛋，所以就直接鑽了進去，噩夢也就在那時候降臨了。」
「等我們剛一進去門就消失了，睜眼閉眼只有黑暗。」臨江仙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定風波的嘴唇輕顫：「我們很快失去了方向感，失去了時間觀念，甚至連五感都逐漸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只有越來越強的精神壓力。」
「我們迫不得已只能拿出最強的戰鬥狀態硬抗，靈魂共鳴始終保持全開，一開始還真讓我們抗住了。」
「但那裡沒有時間概念啊，我們連退出都做不到，整個人物面板和所有菜單都喚不出來，所以我們很快就崩潰了。」
「我無法解除武器形態，強烈的高壓讓我們分不清到底是來自靈魂還是身體，我甚至感覺到我的血肉都被壓進了骨頭裡，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才能明白。」臨江仙端著茶水的手還在顫抖。
「在幾度崩潰，昏死又醒來之後事情終於發生了轉機，我們突然發現我們並不是在一片虛空之中，那裡應該也是個房間，只是我們被包裹了起來。」
「那時候蔣獻林哭的嗆到了，深呼吸的時候發現好像吸進去了什麼東西，而我恰好感覺到了包裹我們的黑暗被扯動了。」
「蔣獻林吃了一口房間中的黑暗。」
「我們什麼都顧不上了，我們大口吞吃，越吃卻感覺肚子裡越空，越吃越是渴望，渴望一切！」
「好像我們吞下的是最純粹的最原始的貪婪。」定風波需要緩一緩，他與臨江仙兩人同時陷入沉默，貌似後面的劇情需要很用力的回憶。
「從那時候起他們就被狂氣控制了。」身後的楊戩接過了解說的任務。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哦，那個門應該是他想要出來的手段，可是一次兩次並沒有成功，這才開闢了不少小空間。」
「好心人很好的利用了那些小空間，在裡面收納了一些現實位面的垃圾。」
「比如……狂氣？」袁璟意好奇。
「是的，人類的垃圾場裡可是什麼東西都有呢，當降維之後甚至情緒都能成為能量，狂氣這種東西只是其中之一，正常人看見絕對會躲著走，但偏偏這兩個人運氣比較好，或者說不知道是不是做門的好心人的惡趣味。」
「修煉屋三個字可是坑死人了，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有修煉的效果，也算誤打誤撞吧。」
「當我們吃掉全部黑暗之後我們就知道了那種能量的名字—『狂氣』。」定風波緩過來一些了，繼續娓娓道來。
「一開始我們並沒有意識，巨大的血紅撕裂了我們全部的理智，我們倆當場暴走，在小房間內展開了廝殺。」
「廝殺沒有結果，工匠和武器想要互相傷害是需要主觀意識的，所以我們在幾次力竭之後還是稍微清醒了一些，那時候身體就變成剛才的那副樣子了。」
「房間也被我們打碎了，這次我們學聰明了，那些門我們只是打開看看，感覺不對就再把門關上，最後總算是試出來了。」
「第一次出來我們直接穿越到了某個黑球任務之中，又因為見血再次暴走，我們直接屠光了所有黑球戰士。」
「當時萬界亂鬥可能發現了我們的異常，那時候遊戲的主系統應該是出手了，我們被傳送到了黑球房間並接受了當時黑球戰士的任務結算成功回到了個人空間。」
「可是問題也更大了，我們兩個人並不是在一起上線的，我們從下線開始理智就陷入了倒計時，現實中的身體並不能壓制住狂氣的影響」
「蔣獻林要好一點，可一旦理智喪失也是個完蛋，我們必須快速回到靈魂共鳴的狀態，互相配合壓制狂氣。」
「可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時間，現實中我們能壓制的時間越來越短，再後來我們就不敢嘗試下線了。」
「並且我們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我們的狂氣居然有感染能力，尤其是對兵器和工匠。」
「我們就像個過濾器，一般玩家受到影響之後就好比得了一場大病，回到個人空間花錢也能恢復，但工匠好像不行，他們多少都會出現和我們一樣的症狀。」
「所以就有了之前的情況，為了不出去害人，為了更少的影響到別人，我們設置了自動排隊，一直排2V2的娛樂模式。」
「啊？不絕望嗎？偶爾恢復的理智支持你們這麼做嗎？如果萬界亂鬥沒發現怎麼辦，如果我沒來怎麼辦？」
袁璟意叫了出來，他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剛這麼頭鐵，真是能抗一秒是一秒啊。
臨江仙慘笑一聲：「哈，誰知道呢，興許你的外甥陳老闆來了也能有辦法吧。」
「我們只需要遇到一次夠強的玩家就可以了，只要能把我們打老實打到瀕死，我們就會在恢復理智的時間裡說出我們的情況，求助的次數多了總該能有辦法。」定風波也是無奈一笑。
「他們做的對，其實現實也就過去了幾天而已。」楊戩說道。
「外面也沒有太壞的情況出現，那些被感染工匠和兵器並沒有他們嚴重，獲得的強化和副作用都小的多，甚至我打算不久後直接開放狂氣，這是一種很好的實驗，讓靈魂韌性更高的工匠和兵器承受更多的負面……嗯……可以試試。」
「那他們現在呢？」袁璟意皺眉。
「他們遊戲裡的樣子暫時就這樣了，戰鬥力也是實打實的增強的了，狂氣被我鎖了臨界點，可以隨時開啟和關閉，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