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組織上批款了嗎?」陳星在出發前問出了一個靈魂問題,他想知道執行任務到底有沒有經濟上的支持。
「有啊,差旅什麼的都報銷的,我這有批條啊。」張博撓了撓腦袋指了指他扔在床頭的小包包。
這一句算是給陳星整破防了,他沒想到自己剛入職一個月不到,都不知道算不算實習期,這就被組織白嫖了?
陳星指著張博的鼻子就噴上了:「我來之前都想好了,也不打算能分點啥,再說各方單位配合都挺不容易的,這次我但凡要是收到點謝禮我也得各方面都表示表示,結果你個糊塗車子......」
陳星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狠狠拍了張博的胸脯一把,發出PIA的一聲:「你就是這麼接任務的?你不會提條件?是,咱們不應該覺得自己是來幫忙的,這是使命,但是沒有讓我墊資這一說吧!來來來,把你的批條拿來,我寫上五個億,回去你不去報銷我就抽死你!」
「我,星哥,不是,上頭說咱們的成績都給咱們記著呢,為人民工作不能計較得失。」張博明顯自己都騙不了自己,說出的話來十分沒有底氣。
陳星自己掏出一根點上了,想了想又扔給魯不言一根:「放你娘的......小言接著......屁!」陳星鼻子冒出兩股煙:「我為人民服務義不容辭,但是我不是土大款,你讓我拿什麼墊資?再說你看他像人民嗎?」
陳星一指魯不言:「你看他爹像人民嗎?你還開個二十多萬的摩托呢,這一趟出來就我特麼最人民!」
陳星說罷捂住了臉,指頭縫裡飄出了幾個字:「我還以為組織能拿錢給我裝身呢,這身行頭來什麼賭場,小魯你要是疊碼仔那我就是馬仔,唉,慘啊。」
說到這裡魯不言終於是明白了,他感覺話里話外好像被敲打了,他剛才還心說怎麼還不走呢,原來是這樣。
魯不言趕緊拿過一個菸灰缸走上前去,低頭跟陳星說道:「大哥,這種事情跟我說就好了嘛,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弟弟呀,來幫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準備呢?」
呼~~~
陳星長舒一口氣,這傻小子終於聽明白了,你不自己主動點我這窮大哥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只見魯不言徑直把套間的大門打開了,對面的張經理一愣,剛要上前答話就被魯不言堵回去了。
小魯招了招手,一把就抄過了張經理的脖子扣在了胳膊里:「你是幹什麼吃的,啊?去......」
陳星好奇的向外看去,只見魯不言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兩下,又在手腕上一頓比劃,停頓了幾秒鐘思考了一下之後又在脖子上比劃了幾下,這才拍了拍張經理的肩膀,給他放走了。
小魯面帶微笑回到了房間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不多時房門便被敲響,魯不言哈哈一笑起身打開了房門,只見張經理推著一個車子走了進來,然後看向了魯不言。
「出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了,別忘了等下我們去三樓的時候,給我準備這個數,聽見了嗎?」魯不言向張經理比劃了一個手掌,張經理說了聲好的便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魯不言開始給陳星和張博上服務的時間了,這一波他必然讓陳星對他刮目相看,他魯不言可能學識比較一般,但是那種內陸來的暴發戶小年輕他可見過不少。讓他給陳星裝扮那還不是一眼真啊。
一個小時後,黑西裝黑襯衣紅領帶的張博先走了出去,夾著個象徵狗腿子身份的小包,沒事拿出來在手裡晃一晃,順便展示一下積家的手錶,遠看好像讓王八咬住了似的在那甩呢,大晚上的也不知道為啥非得帶個墨鏡,耳環紋身也都給安排好了,可以說是嘎嘎板正。
又過了半個小時陳星也在魯不言的伴隨下出來了,當然了,他魯不言只是提供建議,主要動手去做的還有兩個秘密找來的化妝師。
陳星這一身一看明顯的就更高級一些,一塊萬國的手錶就比張博的那塊貴兩倍,一條大金鍊子下面掛個象牙墜子,看著比栓駱駝的那個套子可結實多了。
二八開的油頭是用灰色髮蠟抓的,上身很合身筆挺的雙排扣西裝非得敞開穿著,襯衣上面三個扣子全不系,露出半片剎車印子紋身。
好好一條褲子提的挺老高,看著好像有點兜襠,然後人家為了配合這個兜襠的穿法走路姿勢也挺奇特,一看就是剛好起來沒兩年,還不太會走道。
最經典的就是那個超大logo的愛馬仕腰帶了,別多問,必須愛馬仕。腰帶扣頭最有說法,其材質看上去花花搭搭好像是玳瑁,讓你一看就覺得離譜但又有點合理。
怎麼說?有錢,但不知道往哪花。有命,但是看這一身象牙玳瑁,好像又不太惜命的樣子。
平日裡維護社會治安,尊老愛幼的陳星總是一副陽光好青年的形象,一下子就讓魯不言毀了,用張博的話來說就是「我雖然是你的小弟,但是你身上的銅臭味讓我噁心。」
魯不言又拿出一個專線對講機,通知了三樓賭場那邊一下自己要過去的消息,低調是主旨被他強調了好幾遍,三人這才開始踩點試水。
「小言,他們來把錢換成籌碼然後直接走掉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非要擺在桌面上呢?」陳星邊走邊小聲的和魯不言打聽規矩。
「大哥,像他們這種散客或者第一次來的顧客是不可以一次性換太多籌碼的,既然選擇從我們這借道就要按我們的規矩來,如果那樣的話和直接洗錢有什麼區別?不如直接從澳市那邊過來還保險一點,他們現在是喪家犬可不是落水狗啊,而且他們的錢不知道已經被攔截了多少次了,可能冷錢包都用不了!」
陳星對這裡了解的實在是不多,有時間思考這些還不如多敲打一下演技來的實在。
時間來到了夜裡十一點,新泰東的熱鬧終於達到了頂峰。在來的路上魯正新和陳星說過,這裡本來是要取締的,但是因為時局的關係,這個賭場每天都能收集到大量的情報,並且可以幫助ZF監控到很多不易察覺的死角,所以成為了一個釣魚的好地方。
今天陳星和張博主要就是來磨練演技的,又有魯不言承諾的全程買單,兩人終於是放開了玩了一把。
陳星現在已經完全入戲了,他的表現很有層次感,表面上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爆二代,但是在見識到了人外有人和真正的紙醉金迷之後稍微有點怯手。又因為年輕的倔強,強撐著硬著頭皮玩的感覺。
多了不說,這陳星的表演拿到北影中戲給教授看也是可圈可點的。
所以可以直觀的想像,第一線的潛伏人員是頂著什麼程度心裡壓力,所謂影帝在他們眼裡可能一文不值,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每天都去進行一場又一場賭上身家性命的表演。
張博這邊就比較有意思了,他的性格不像陳星那麼有彈性,想演個面癱冷酷小弟吧,感覺有點太出戲,怕搶了陳星的關注度。後來在陳星在和張博商議之下兩人想起來一個角色,就是賭聖里的大軍。
張博一下子從「看著弄」變成了命題作文,並且他還多了個墨鏡的優勢,終於在玩了半宿之後熟悉了角色,逐漸變的遊刃有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