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知道一切

  夜慕塵呆呆地立在她的房間裡,眼神空洞無神,仿佛整個世界都已離他遠去。他的心像是被撕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承載著對赫連輕煙無盡的思念與眷戀。他無法接受那個曾與他朝夕相伴、溫柔淺笑的女子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從此陰陽兩隔。

  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夜慕塵緊緊握著手中那粒噬魂丹,這顆丹藥或許能讓他永遠沉睡在有赫連輕煙存在的夢境之中。只要能在夢裡與她重逢,哪怕只是虛幻的泡影,他也心甘情願。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噬魂丹送入口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閃至身前。月下仙人瞪大雙眼,滿臉驚愕與憤怒。只見他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摧毀了夜慕塵即將咽下的噬魂丹。

  「你瘋了?」月下仙人怒吼道,聲音響徹夜空,震得周圍樹葉沙沙作響。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你怎能如此輕生?你忘了這世間還有許多值得你留戀的事物嗎?」

  夜慕塵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失去赫連輕煙的痛苦之中。他喃喃自語:「你毀了噬魂丹,煙兒……我要去找她……」此刻的他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赫連輕煙。

  月下仙人氣急敗壞,揚起手掌狠狠扇向夜慕塵的臉龐。清脆的巴掌聲在空中迴蕩,夜慕塵的臉頰頓時浮現出五道鮮紅的指印。

  「夜慕塵,你清醒一點!赫連輕煙已經死了,她永遠不會回來了!」月下仙人痛心疾首地喊道。他多麼希望這一巴掌能夠將夜慕塵從瘋狂的邊緣拉回來。

  但夜慕塵卻置若罔聞,依然固執地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劍,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不,我一定要去找她!」夜慕塵嘶聲力竭地喊著,舉起長劍便欲自刎。

  就在這千鈞一髮、生死攸關之時,只見那月下仙人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出現在了眼前。他目光如炬,出手更是快若閃電,眨眼間便一把奪過了對方手中那寒光閃閃的寶劍。

  而與此同時,月下仙人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順勢一揚,竟將一個小小的襁褓猛地塞進了夜慕塵的懷中。

  夜慕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那襁褓中的嬰兒仿佛感受到了危險,哇哇大哭起來。尖銳的啼哭聲瞬間穿透了夜慕塵的耳膜,讓他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然而此刻,由於夜慕塵剛才的失神,孩子已經險些從他的手中滑落出去。好在最後關頭,夜慕塵憑藉著本能緊緊抱住了孩子,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你不要你們兩個的孩子了嗎?她已經沒有母親了,你想讓她也沒有父親嗎?」月下仙人急切地說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夜慕塵低頭望著懷中熟睡的嬰孩,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宛如赫連輕煙的翻版。一瞬間,他的心如刀絞,所有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這個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是赫連輕煙留給他最後的禮物。

  夜慕塵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頰,滴落在孩子嬌嫩的肌膚上。

  夜慕塵呆呆地站在原地,整個人仿佛被抽離了靈魂一般。月下仙人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嘴裡喃喃自語道:「煙兒......」

  「夜慕塵!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但你們還有孩子需要照顧啊!倘若連你也撒手人寰,那這可憐的孩子又該如何生存下去呢?」月下仙人痛心疾首地喊道。夜慕塵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顫,他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眼神迷茫且無助。

  這時,夜慕塵才恍然想起昨晚她說過孩子有救了,原來是月下仙人答應出手相助。可如今,她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他和孩子獨自面對這殘酷的現實。想到此處,夜慕塵心如刀絞,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讓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難道你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失去母親之後,再失去父親嗎?」見夜慕塵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無法自拔,月下仙人氣憤地提高了音量。

  夜慕塵緩緩低下頭,看著懷中尚在襁褓中的嬰兒,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斷湧出。他顫抖著嘴唇輕聲說道:「孩子,爹爹到底應該怎麼做啊?」此刻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與無助,心中一片茫然。

  「夜慕塵,老夫自小看著你長大。老夫所能幫你的也就到此為止了。老夫最大的願望便是你能夠堅強地活下去,將孩子撫養長大。唯有如此,方能告慰她的在天之靈......」月下仙人語重心長地說著每一個字,眼中滿是慈愛與關切。說完,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孩子粉嫩的臉頰。雖然他未能挽救赫連輕煙的生命,但至少保住了他們的孩子,對於他來說,也算沒有遺憾了。

  「老狐狸!」夜慕塵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那逐漸消散的身影,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音。懷中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原本安靜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小嘴張得大大的,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啼哭聲。這哭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和悽厲。

  「怎麼會這樣子的?」夜慕塵抱緊孩子,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滑落,滴落在孩子粉嫩的臉頰上。

  一旁的小童早已泣不成聲,抽噎著說道:「師父為了救這個孩子,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法力……他一直強撐著,就是為了能親手把孩子交還給您啊……」

  就在這時,四周的景象突然間靜止不動了,時間仿佛凝固一般。緊接著,一個神秘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夜慕塵,你想知道為什麼明明你喜歡上赫連輕煙了,可她最終還是離你而去、香消玉殞了嗎?」

  夜慕塵心頭猛地一震,迅速環顧四周,目光充滿警惕地喝道:「你是誰?」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那迴蕩在空氣中的冰冷聲音,帶著絲絲寒意,讓人不寒而慄。

  「我是誰並不重要,真正關鍵的是,我能夠將真相告知於你。」那道冰冷的聲音仿佛從九幽深淵傳來,不帶絲毫情感波動。

  「夜慕塵,想必你心中定然充滿疑惑吧?為何赫連輕煙肩負著攻略你的任務而來,而你也早已對她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但最終她卻任務失敗並憑空消失......」

  說到此處,那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以一種更為冷漠的口吻繼續說道:「原因其實再簡單不過,只因你並非她所描繪的那個夜慕塵!你,乃是由我一手締造而成!至於她筆下原本的那個夜慕塵,已然不復存在......」

  夜慕塵聽聞此言,只覺如遭雷擊一般,整個身軀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口中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腦海之中從未有過與她相關的記憶,並非我失去了那段過往,而是我壓根兒就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夜慕塵啊......」

  話音未落,夜慕塵突然感到喉頭一甜,一股鮮血猛地湧上喉嚨,隨後便是「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面。

  夜慕塵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那個神秘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耳膜。

  」夜慕塵,你的確不是他,但你又何嘗不是他呢?你會愛上赫連輕煙,無非是受到了他的影響罷了!然而,就在他用那珍貴無比的魔骨去拯救她的時候,他便已徹底消失在了這世間......至於她,在你們大婚之日捨身救你之時,就已然註定只剩下短短三個月的壽命了。可嘆啊,你卻白白浪費了與她共度的寶貴時光......」 那個聲音充滿了諷刺與嘲笑,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進夜慕塵的心窩。

  」不過沒關係,很快,這世上將再無人記得她的存在。因為,這個世界只能由我來主宰!任何妄圖改變這個既定規則、試圖挑戰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哈哈哈......」 隨著最後一聲張狂的大笑,那個聲音逐漸遠去,只留下餘音在空氣中迴蕩。

  夜慕塵緊緊捂住自己的腦袋,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站立。他拼命想要抵抗那股遺忘的力量,心中不斷呼喊著:」不!我不能忘了她!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哪怕付出一切代價,我也絕不忘記!」 然而,無論他如何掙扎,意識還是漸漸模糊起來,最終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