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錚回城後先未回住處,他直奔城頭。
此刻天地完全被夜幕籠罩。城頭上燃著數枝巨大的火把。火焰和城上插旗幟在凜冽的夜風中「呼呼」作響。
城上的守衛們警惕地觀察著周邊動向。
楚門精銳基本都被派出,現在湘兒負責守城。
局勢複雜嚴峻,湘兒自知責任重大所以絲毫不敢懈怠。這幾日她不離城頭,實在累了就在城樓中小憩一會兒。
胡錚來到城頭,湘兒正在一座瞭望塔上。她怔怔眺望著前方濃重的夜色,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胡錚飛身而起,他輕落在湘兒身後。
出神的湘兒也未察覺。
夜風很冷,拍打著湘兒,將湘兒的發出吹的凌亂。
塔上火光映照下,湘兒美麗的臉孔浸浴在紅光氤氳中。
胡錚將棉袍脫下披在湘兒身上。
湘兒頓時感覺身上一暖,她驀然回首,見是胡錚,火光中她綻出溫暖地笑。現在胡錚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
湘兒道:「錚哥,冬夜寒冷你傷還未痊癒,你快趕緊回去吧。這裡有我看著你就放心吧。」
胡錚看著湘兒,他發現湘兒眼中有淚光。
胡錚猜測湘兒是想爹爹了。
胡錚柔聲道:「我的傷不礙事。湘兒,你是不是又想陳教主了?」
湘兒揩了下眼淚,她道:「我昨兒夢到爹了。他問我好不好……還問我找到姑姑沒有。我說還沒找到。爹爹就沉重嘆息一聲走了……」
這些年陳作虎命人四處打探妹妹下落,但是始終無果。
陳作虎死後,湘兒仍不放棄尋找姑姑。
楚狼也命楚門的人幫著打聽,但是仍一無所獲。
這也讓湘兒覺得愧對父親遺願。
胡錚來城頭,既是來看湘兒,也是想試探湘兒對百年魔的反應。
胡錚便道:「雖然未能找查到你姑姑消息,但是我打聽到了師祖爺的消息。師祖爺還活著……」
湘兒聽了心裡一震,她語氣激動打斷胡錚的話道:「不要找他!我恨他!」
胡錚道:「你為什麼恨他?他可是你爹的師父。是我們的師祖。」
湘兒道:「他一定是個惡人。如果不是他將什麼『神血』注入我爹體內,我爹也不會變的那麼殘暴無良。是他將我爹毀了。如果他是一個好人,就應該好好教我爹武功和做人道理。他德不配位,根本難和我爹第一個師傅玉頂真人相提並論。所以我才不認這個祖師爺。」
胡錚聽了湘兒的話沉默了。
湘兒看出胡錚有心事,女人的敏感讓她似想到了什麼,她頓時變得很不安。
湘兒抓住胡錚的兩隻手,胡錚感覺到湘兒的手在顫抖。
火光中湘兒盯著胡錚閃避的目光道:「錚哥,難道你想找師祖索要神血嗎?你可答應過我,不接受神血!神血害了我爹我再不想讓神血把你也害了。如果你變成惡魔,我怎麼辦!你還讓我怎麼活!難道我陳湘兒最愛的兩個男人都要變成惡魔最後不得善終嗎!」
湘兒最後這句話嘶聲而出,這話也如當頭一棒,將矛盾猶豫的胡錚完全打醒了。
湘兒的勸說是任何人都難相比的,就是楚狼也難相比,因為她是深愛胡錚的女人。也是胡錚最在乎的女人。
胡錚突然一把將湘兒摟在他寬厚的懷中,湘兒也緊緊將他抱住。
胡錚拍著湘兒脊背,他瞳孔收縮道:「錚哥絕不負你!也絕不會接受神血!他的確德不配位!」
湘兒在胡錚懷中露出幸福地笑。
……
翌日中午時候,楚狼接到一份信。
信是虞囚凰寫給楚狼的,約楚狼在後山相見。
見面地點,是上次二人約見地方。
虞囚凰在這時候而來,讓楚狼很振奮。
如今黑雲壓城,他急需虞囚凰幫助。
楚狼來到會面地方。
他看到老傻子坐在一塊石上靜靜抽著旱菸。他眉頭緊鎖,似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楚狼走到石前道:「虞首,你可終於露面了!」
虞囚凰眯著眼睛道:「聞人來了吧?」
楚狼道:「虞首我可真是佩服你,你屠了他全堡,還一把火焚毀,還在他臉上劈了一劍。傷口我看了,都可見骨了。我老哥哥只能來投奔我了。」
虞囚凰道:「演戲就得像真的,如果假了,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了。」
「所以我才更佩服虞首了。還有一件大事……」楚狼說著眼睛朝四下飛快一掃,同時運行藏龍經,他確定四人無人便低聲道:「秦九天暗中糾集二十多家門派,準備動用兩萬五千人從四面進入河州向楚門發難。」
虞囚凰聽了很是震動,他面色凝重用不滿的口氣道:「你總不會等著我破局吧?如果你真等著我,那你可就錯過最好時機了。那你真是蠢到家了!」
楚狼道:「我雖愚笨,但是還沒蠢到那份上。我已定下破局之策了,成不成,那就看天意吧。」
虞囚凰神情立刻緩解,他饒有興趣道:「可否說說你的破局之計?」
楚狼也不隱瞞虞囚凰,他將自己計劃如實告訴虞囚凰。
虞囚凰聽後眼中發出欣喜光芒,他猛吸兩口煙道:「好!非常好!你是越來越聰明越來越老道了。你是『小奸巨滑』了。此計一成,局勢立變!省去我們許多麻煩。」
得到虞囚凰肯定,楚狼還是很受用的。
楚狼現在很好奇是誰散布出虞囚凰和九臂天尊決戰的事情。楚狼懷疑是虞囚凰散步出去的。除了虞囚凰,他真想不出第二人。天尊更是認定就是虞囚凰在背後搗鬼。
楚狼摸了把光頭,他用耐人尋味的神情看著虞囚凰道:「虞首,近日江湖傳聞,你和不死尊者要在喪妻潭決戰。以虞首看,這是誰散步出去的消息?還有,難道虞首真將決戰地定在喪妻潭了嗎?」
虞囚凰神情讓人難以看破了。
他吐出一串煙圈,煙圈瞬間被山風吹散。
虞囚凰不動聲色道:「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這是我和陸秋亮的事。你現在就全力應付秦九吧。我本來準備三個月內打跨秦九,結果陸秋亮添亂。我得先將這件事解決。而且現在還有大事發生……陸秋亮卻逼著我決戰,既然他死,那這次我要徹底解決他。當年我就應該殺了他!」
虞囚凰眼中露出殺氣。
楚狼好奇道:「虞首,難道還有大事發生?」
虞囚凰磕了下煙鍋,他道:「北胡大軍開始向邊境結集了。隆冬季節向邊境結集大軍,這很反常。秦九準備聯合眾門派發難,北胡大軍又開始向邊境結集,這絕不是偶然。血月這是要有大動作了。小狼,國家江湖兩危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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