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緣已盡(上)

  梁熒雪的一聲「爹」,將陸秋亮的心都要融化了。

  年過花甲,只有梁熒雪一條血脈了,陸秋亮舔犢之情更甚。陸秋亮心情激動萬分,面對女兒,他再不隱藏自己面容,總得讓女兒見見他這個爹啊。

  陸秋亮摘掉玉面具,露出本尊。

  陸秋亮已是一個滄桑老人了。這些年來,他承受著喪妻兒之痛,承受著思念女兒之苦,承受著當年一敗恥辱,他早已兩鬢染白霜,發亦如雪了。

  儘管已是老者,但是從他端正不俗的相貌中不難看出,當年陸秋亮也是一個英俊氣質的男子。

  當年風度翩翩的男人,如今已是花甲老者,仿師顏看了真是五味雜陳。

  陸秋亮扶起梁熒雪,他握著女兒雙手,凝視著女兒面容,這一刻,他熱淚盈眶。

  陸秋亮咽聲道:「女兒,當年怪爹娘未保護好你,才讓奸人將你偷走了。爹對不起你!」

  梁熒雪含淚道:「爹爹,女兒被大霧山樑家撫養,養父母對女兒極好,視如掌上明珠……」

  論感情,陸秋亮和一夜雪在梁熒雪心裡是難和梁金峒夫婦相比的,所以梁熒雪先聲明梁家對自己多好,也是想讓陸秋亮感恩梁家。

  陸秋亮聽了女兒的話,的確對梁家充滿感激之情了。

  說完梁家各種好,梁熒雪又嚶嚶抽泣道:「那時候我雖是梁家女,但是說來也怪,女兒常做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副面具。他武功蓋世,替我驅趕夢中的妖魔鬼怪,用他性命保護我疼愛我。原來女兒夢中男子就是爹爹你啊。嗚嗚……爹啊,以後你再不能離開雪兒……」

  梁熒雪說到動情處,撲在陸秋亮懷中哭了起來。

  真別說,大河王弟子,除了厲風和鄭一巧,其餘幾個都是天生演員。

  楚狼、許忘生、李思、宇文樂個個演技高超。

  這梁熒雪也不遑多讓。她編撰奇怪夢境,又說的如此情真意切,就是為討陸秋亮歡心。言外之意,也是要讓陸秋亮用性命保護她愛他。

  陸秋亮聽了女兒的話,激動之情更是難以言表,他緊緊抱著女兒。感愛著來自女兒的溫暖,感受著來自女兒對他的眷戀。

  這一刻,陸秋亮那顆悲涼的心也被溫暖。

  陸秋亮流下熱淚,他道:「我的好女兒,以後有爹爹保護你。不管什麼妖魔鬼怪也別想傷害你。爹還要好好補償你,爹還要傳你一門絕世神功……」

  梁熒雪就是希望能從陸秋亮和仿師顏這裡得到好處,聽了陸秋亮這話,梁熒雪真是心花怒放。

  梁熒雪哭道:「爹娘苦苦尋找我這麼多年,為我白了發苦了心,女兒以後定要好好孝敬你們……」

  仿師顏看著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父女倆百感交集,歡喜的淚水也是不斷湧出。同時,她心中背負的沉重,在這一刻也卸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楚狼聲音。

  「大火逼近,我們也應該走了。」

  此刻,外面戰事基本結束,臨劍城已是一片火海濃煙。楚門和上邪莊的人也帶著洗劫的財物往出撤了。

  陸秋亮鬆開女兒,他對仿師顏道:「你帶女兒先走,我還有話問吳庭。」

  仿師顏就先和梁熒雪出了屋。

  母女二人離去後,陸秋亮長吁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陸秋亮又戴上面具。然後他將吳庭穴道解開。

  吳庭醒來後看到陸秋亮眼睛充滿神采。先前陸秋亮眼中只有苦澀和仇恨,現在如死灰復燃一般神采熠熠,這讓吳庭困惑。

  吳庭當然不會知道,九臂天尊認了女兒,梁熒雪點燃了陸秋亮死灰般的心。

  陸秋亮盯著吳庭道:「我還有話問你,兇手走了以後,你做了什麼?」

  陸秋亮是一個老江湖,他判斷吳庭當時一定會好奇被「妖怪」殺了的母子是什麼人,所以兇手走後,吳庭應該會查看屍體。

  正如陸秋亮推測,兇手去後吳庭的確查看了那對母子屍體。

  因為吳庭就是去落星山中查無影殺神的。聽說山中有妖怪身形快如妖魔,便懷疑是無影殺神。所以無影殺神殺死的人,吳庭得查看一下。

  吳庭道:「兇手去後,我將那對母子屍體撈出檢查。我從他們身上翻出些物品,還從青年身上翻出一個小盒。我好奇將盒子打開,原來是一份信。而且是兇手留下的信……」

  兇手竟然還留下了信,陸秋亮目光一凜道:「寫的什麼?!」

  吳庭如實道:「信中寫道,敗了就應該如斷脊之犬永遠躲起來。這些年你仍暗中在江湖中走動行事,難道還想一雪前恥嗎。做夢!天下除我無英雄!現在殺你妻兒,以示懲罰。若仍一意孤行,下一個,就是你。」

  陸秋亮聽後氣怒之下身體都震顫了一下,他眼中也燃起烈焰。

  當年陸秋亮為妻兒收屍,未看到這份信,不然,他早就知道誰是兇手了。這信,也只有一個人能寫得出來。

  陸秋亮儘量遏制著自己情緒,他道:「信呢!」

  吳庭道:「我將信帶走了,然後又將那對母子扔進潭中。」

  當年吳庭翻出那份信,知道信里包含的信息很大,所以他帶走了信件,最後交給了幽王。

  陸秋亮抬手,他真想一掌將吳庭打死。

  如果不是吳庭帶走那份信,他也不用苦苦追查這麼多年了。

  但是楚狼留著吳庭有大用,所以陸秋亮未將吳庭一掌打死,那一掌扇在吳庭臉上。

  吳庭被打的口中吐血,牙也掉了數顆,臉也歪了。

  陸秋亮又點了吳庭睡穴,然後他提著吳庭走出屋外。

  楚狼一人立在院中,其餘人都已撤走。

  四周,竟是大火和濃煙。

  火勢也開始朝這院落蔓延。

  楚狼道:「天尊問完了嗎?」

  陸秋亮點了下頭,他將吳庭扔給楚狼,楚狼接住。

  隨後二人身形都掠起,不斷升高,升的比火焰都高,二人身形朝臨劍城外而去。

  楚門和上邪莊的人已撤到四周山坡。

  有一處地方還有二十名孩童,他們都被蒙著眼睛,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些孩童大部分都是楚門的人帶出來的。楚狼命令不殺孩童,為了避免讓他們葬身火海,所以楚門的人就將他們帶出。

  其中還有吳庭一對孫兒。

  陸秋亮身形在西北邊山坡上落下,因為仿師顏和梁熒雪在那裡。

  仿師顏更是心情激動等待著陸秋亮,因為她想得到陸秋亮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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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