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狼狽為奸(下)

  郁殘痕入屋,身後的門也「啪」合上。

  毒風艷娘也將破甲錐握在手中,狗兒更是毒功涌動,雙手毒液不斷滲出,如一層黑色瀝青,隨時準備向郁殘痕發難。

  郁殘痕先看了眼一家三口的屍體,他一臉憤慨道:「你們這對魔頭竟整個村子的人都殺了。還將屍體擺坐取樂。真是喪盡天良天地難容!今日,我要替天行道除了你們這對惡魔!」

  偽善的郁殘痕就連殺人滅口也不忘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毒風艷娘笑了,笑意帶著一縷譏諷。如果是曾經,毒風艷娘完全相信郁殘痕是光明磊落心懷正義的大俠士。但是狗兒親眼看到郁殘痕殺了鄭蒙,還要玷污鄭一巧。毒風艷娘明白了,所謂的大俠士其實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郁殘痕的的俠名,就是他偽裝的外衣。

  毒風艷娘幽幽嘆了一聲,她道:「郁大俠,此處就我們三人,何必再裝呢。我們是真惡,但是你未必是真善。我一把年紀什麼沒見過,像郁大俠這樣的人,我也見的多了。」

  郁殘痕聽了這話面色更冷,眼中殺氣也越發重了。

  毒風艷娘道:「我再毒再惡,也不會殺自己好兄弟。但是郁大俠在棺材鎮煤場看夜人的小屋裡親手殺了好友鄭蒙,還想趁機玷污鄭巧兒,郁大俠你這也算是喪盡天良吧?」

  毒風艷娘以為此處,乃至整條山溝就他們三人,所以說話毫無顧忌。也不防隔牆有耳。

  但是讓屋內三人都未想到,此刻窗下隱伏著一個人。

  這人正是小主。

  小主也來到了西山村,她也察覺出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這也讓小主驚駭。傻八斤聞到菜餚香味,二人便來到這院落。

  如果換了別人知道郁殘痕在屋裡,未必敢靠近偷聽,因為稍出差錯就會被郁殘痕發覺。但是小主膽兒大,她讓傻八斤在院牆外放風,自己潛到窗入偷聽。

  所以毒風艷娘和郁殘痕對話小主都偷聽到了。

  這也讓小主震驚不已。

  她真未想到俠名滿江湖的郁殘痕竟然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不光殺了鄭蒙還要玷污巧兒。

  此刻屋內的郁殘痕對毒風艷娘道:「血口噴人!就算你們說出去,江湖中人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們!」

  郁殘痕歷經風浪,經驗老道不是一般人物,但是毒風艷娘更是只成精老狐狸。論年齡,毒風艷娘比郁殘痕都大幾歲。所以論心機手段,毒風艷娘不遑多讓。

  毒風艷娘看著郁殘痕道:「郁大俠,紙里終究包不住火。如果鄭巧兒聽到消息,她再想想當時情形,也會疑竇叢生了。鄭巧兒雖弱,但是她的那幾個同門可不是省油燈。尤其大河之狼更不好惹。到時候郁大俠可就大禍臨頭了。」

  郁殘痕不動聲色道:「我將你們殺了,不是紙里包住火了嗎!」

  郁殘痕此話,無疑承認了自己禽獸行徑。

  窗外偷聽的小主更是心驚。

  毒風艷娘仍舊顯得很鎮定,她道:「郁大俠,我們本來無怨無仇,你尋來無非就是想殺我們滅口。但是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毒魔的一身毒功你也見識過了,我們倆聯手,郁大俠未必能占得多大便宜。就算能殺了我們,郁大俠你也剩下半條命了。如果稍有不慎毒魔被毒到,那更是沒有解藥只能等死了。再者,我已將郁大俠謀害鄭家父女的事詳細記錄,並且編撰成冊。我將幾個冊子分別存放在幾個朋友那裡,我告訴他們,如果我一月不聯繫他們,就證明我死了。就將手上東西在江湖中宣揚,再拿一冊去找秦九盟主,讓盟主主持正義。郁大俠你是老江湖,眾口都可鑠金,更何況此事並非空穴來風。到時候,郁大俠聲譽可就盡毀了。還望郁大俠三思……」

  郁殘痕沒想到這毒風艷娘這麼難對付,竟然還將他的罪惡行徑編撰成冊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是現在郁殘痕是寧信其有。

  而且毒風艷娘說得也對,狗兒毒功太可怕。現在毒液都可以腐蝕穿透他的傘了,如果二人聯手拼命,他未必能占太大便宜。

  郁殘痕不是魯莽之輩,他面色緩和了些,眼中殺氣也瞬間消於無形。

  郁殘痕看著毒風艷娘道:「那以你的意思如何兩全其美解決此事呢?」

  自從毒風艷娘知道郁殘痕醜惡行徑後,她就想以此要挾利用郁殘痕。

  毒風艷娘用她那雙媚惑的眼睛看著郁殘痕,眼中也多了份曖昧之色,她身體也換了一個姿勢,讓她身體暴露更多。

  毒風艷輕聲道:「我要和郁大俠單獨說話。」

  毒風艷娘朝狗兒使了個眼色,示意狗兒出去。

  狗兒就朝門口走來,他提防郁殘痕出手。

  郁殘痕同樣提防著狗兒,郁殘痕也從門口讓開,狗兒拉開門出去,然後從外將門合上。

  隱伏在窗下的小主很機敏,她已經離開窗下隱藏旁邊的草棚中了。

  屋裡只剩下郁殘痕和毒風艷娘。

  毒風艷娘殷勤地斟上酒,請郁殘痕喝酒。

  郁殘痕就走過來坐在炕邊。

  毒風艷娘將手中破甲錐放下,她跪爬到郁殘痕身邊,半個豐腴身子倚在郁殘痕身上,一隻手搭著郁殘痕的肩,一隻手端起酒,用發膩的聲音道。

  「郁大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我讓毒魔出去,又將兵器放下,人家現在就如待宰羔羊,夠坦誠了吧……」

  的確,現在郁殘痕想殺毒風艷娘很容易。

  毒風艷娘又道:「我們不妨交個朋友,只要你不為難我們,我發誓,你做的事我絕不透露。而且我們也能相互幫忙。我知道你想要鄭一巧,我幫你。但是郁大俠你也要幫我,大河之狼不會放過我,他現在翅膀越來越硬,你也要幫我除去這個心頭大患。」

  郁殘痕心想,就算殺了毒風艷娘和狗兒,如果毒風艷娘真留了一手,他的醜惡行徑被傳揚出去,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殺毒風艷娘,她便會為他保守秘密,而且他也能利用毒風艷娘和狗兒。

  尤其他想拿到另半張雪山圖,再得到鄭巧兒,也得除掉楚狼這個後患。不然楚狼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至少他和毒風艷娘現在有了共同目標。

  聯手,便共贏。

  郁殘痕決定利用毒風艷娘。

  毒風艷娘察言觀色,郁殘痕有些動搖,並且未推開她,她就更大膽了,此刻毒風艷娘幾乎躺在郁殘痕懷裡了。

  儘管毒風艷娘年紀比郁殘痕還大,但是由於駐顏之術,她看上去如嬌滴滴的少婦一般。也讓郁殘痕頗為心動。郁殘痕也感覺身上燥熱起來。

  毒風艷娘繼續膩聲道:「郁哥,九重天中,你是我最仰慕的人。但是你是一代大俠,我難以高攀,心裡別提多悲傷了……郁哥,這次是老天安排的機會,如果你答應,就將這杯酒飲了。以後,我便是你的人,任郁哥驅使……」

  郁殘痕權衡利弊,他接過毒風艷的娘酒一口喝了。

  同時,郁殘痕一隻手不由在毒風艷娘身上摩挲起來。既然毒風艷娘知道他的醜事,他在她面前也不用再偽裝了。

  毒風艷娘也不失時機用雙手勾住郁殘痕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