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第一次給陳助理寄合同,就是墨天集團的地址。
腦子裡有什麼線好像一下子連起來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助理會無緣無故跟她做生意了,他的目的是接近她,通過她來陷害墨尋。
可這是為什麼呢?
答案只有一個,陳助理跟墨尋是競爭對手。
大集團的主管也是不小的職位了,有競爭對手很正常,這也側面說明,為什麼陳助理一直沒回德國去。
所以昨天早上,陳助理來星河畔,還進了書房,就是為了偷墨尋的重要文件?
想到這,她心口冰涼成了一片。
就算她沒想過要害墨尋,也間接成了幫凶,她害了墨尋……
唐知落心頭捲起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整個人很難受!
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門口,她輸入密碼,推開了大門。
墨尋坐在沙發上深處,聽見開門聲,視線打了過來。
唐知落永遠忘不了墨尋的眼神。
他像在看一個背叛自己的人,眼神中的陰霾沉沉浮浮。
「墨尋。」唐知落紅著眼眶走進去。
墨尋看著她的眼神沒有情緒,像是在等她自己說下去。
「剛才傅律師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負責的一個重要項目泄露了,如果事情查不出來,你會有麻煩是不是?」唐知落聲音不穩地問他。
她所想的麻煩是墨尋可能會被公司開除,也可能會惹上牢獄之災。
她沒想過墨尋是首富的兒子,不清楚的是這個項目已經在進行,泄露後會令墨天集團和秦氏財團損失好幾億。
墨尋沒說話,只是眼珠淡漠地望她。
「我大概知道是誰。」唐知落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他,「應該是陳助理,昨天早上,他來過家裡,進了書房。」
聽到墨北城到星河畔來,墨尋的神色浮現幾分陰冷,「他怎麼知道你住在這?你告訴他的?」
她私底下還在跟墨北城聯繫?
唐知落搖搖頭,「那次我把他的訂單引到線下,當時我給他寄合作合同,但是我沒有公司,所以回郵地址我給了他星河畔的地址。」
那時她根本不知道陳助理和墨尋是敵對關係。
要是她知道陳助理接近她是因為墨尋,她肯定不會跟他做生意的。
她就說啊,人為什麼要好端端給她生意做呢?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又為什麼讓他進屋?」墨尋的眼睛審視著她。
唐知落覺得很難受,她雖然是清白的,可是她確實害了墨尋。
兩隻手不安地扣著衣服,「他來找我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奇怪,一開始我沒讓他進屋,可是他說了訂單被海關扣押的事情,我當時六神無主,因為那個訂單46萬對我來說太多了,所以我就暈乎乎的,他人就進來了。」
「之後呢?」墨尋沒再看著她,垂著眼眸,俊臉冷峻陰鷙。
唐知落都要哭了。
氣氛極壓抑。
唐知落咬了咬嘴唇,「我當時整個人亂糟糟的,我就跟他要了海關的號碼,我在陽台上打電話,他就跑到書房去了,等我進去書房找他,他在裡面看書,我覺得很奇怪,可是訂單的事情纏著我,我的腦子很亂,就沒想太多。」
「你的理由很完美。」墨尋瞥了她一眼,顯然不信她,只淡淡道:「文件確實是從我書房泄露的。」
唐知落像是當頭一棒!
果然,文件是從墨尋書房裡泄露的,所以泄露後,墨尋也逃不掉這個責任。
而且她帳戶還多了幾百萬,很可能墨天集團那邊會覺得是墨尋偷出了文件,然後讓老婆去泄露,所以老婆帳戶多出了幾百萬吧。
唐知落為自己的愚蠢懊惱。
她害了墨尋,而且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墨尋前面,無措痛苦愧疚。
「要不我自己找陳助理問問吧。」這件事怎麼說也是陳助理害的她,她應該擔起這個責任,去找陳助理。
如果真是她害了墨尋,她願替墨尋去坐牢。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怕墨尋會被墨天集團起訴,到時候會坐牢。
說著,她轉身就想走。
墨尋起身,大步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最近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
「我要去找陳助理問清楚。」唐知落眼眶紅紅的。
墨尋觸到她的眼神,心裡浮上幾分憐惜,但語氣還是冷硬,「讓你們見面,好對口供是不是?」
唐知落的瞳孔縮了縮,「你覺得我跟他是一夥的?」
「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我不知道。」墨尋望著她白白淨淨的臉,其實他現在應該發火的。
只是看到她這麼可憐的樣子,他還是壓住了心頭的怒說:「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要是無辜的,我不會冤枉你,但要是……」
剩下的話他沒說下去,但他陰冷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唐知落心顫了一下,可她並不生氣。
因為事情是在星河畔發生的,確實看起來和她脫不了干係,受害人又是墨尋,所以唐知落希望他查清楚。
墨尋不辨喜怒地交代她,「最近你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用你管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調查,等有情況了,我會在聯繫你,還有,我最近都不會回來了。」
現在項目泄露,最重要是召集所有人馬,開會修改項目方向,儘可能地降低損失。
事情出來後,墨尋也又得忙了,可能連夜加班很久。
他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星河畔。
唐知落呆呆坐在沙發上。
她是當事人,她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躁動難安。
尤其,她很擔心會害得墨尋坐牢。
唐知落拿手機給姐姐打電話。
「姐……」電話一接通,唐知落就哭了起來,「我可能害了墨尋了。」
唐知羨心頭一咯噔,緊張道:「發生什麼事了?」
唐知落把事情說了一遍。
唐知羨臉色憂愁,「你現在在家裡嗎?姐過來陪你。」
「好!」唐知落點點頭,她現在很需要家人的陪伴,她心裡太難受了。
唐知羨很快就打車過來了。
唐知落打開門,就緊緊抱住了姐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個壞人是墨尋的競爭對手。」
唐知羨摸著妹妹的頭髮,「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太單純了,不知道商場人心的險惡。」
「姐,我會不會害得墨尋坐牢啊?」
唐知羨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要不我幫你問問傅均深吧?」
「好,姐,你幫我問問傅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