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散修不想管闞氏主僕,嵯峨山的師兄妹亦不想沾麻煩。
可又顧忌著闞氏的特殊,一時難以抉擇。
路烎遲疑一下,說了一句:「要不,問問言師弟?」
「不行,言師兄已經傷得很重,急需要閉關療傷,不能再驚擾他。路師兄,你和芮真君拿主意吧,畢竟我們之中只有你們倆是元嬰,是我們隊伍的最強戰力,我們都指望著你們庇護了。」
雨瀟瀟反對路師兄的提議,言師兄受傷那時如果有安靜的地方療傷,也不致於直接跌境。
她心裡也恨極了闞鸞,如今終於能有點喘息時間,那女人偏一刻都不安生,非得去惹事。
闞氏主僕若當時死了就死了,偏現在半死不活的,誰沾上誰倒霉。
芮真君嘆息:「我拿不了主意,畢竟我的兄弟們都折進去了,如今,我和這兩個兄弟也是自身難保。」
「我們也是如此。」路烎不敢作主。
兩位元嬰對視一眼,又望向了沙灘。
芮真君回了一句:「闞真君,芮某兄弟折得所剩無幾,如今自身尚難自保,就算想援救閣下也是心有餘而力有不逮。」
「闞真君,我師弟重傷,師妹還只是個金丹,我以一己之力護師弟師妹都未必能如意,何況是救別人,我們師兄妹就算想幫闞真君也有心無力。
我們力量有限,或許,闞真君可以試試另尋高人。」
路烎同樣以有心無力的理由推脫,也好心的給出了個主意,建議闞真君換個求救目標。
所謂建議另尋高人,自然就是建議闞氏主僕找金色結界內的人求救。
散修和嵯峨山的人不願相助,闞真君心都涼了,沙灘上發生了什麼,金色結界的人哪可能不知道,那邊的人當時沒插手,怎麼可能會救他們。
嵯峨山弟子和散修想必也是因為見金色結界內的人不管他們的死活,才同樣選擇無視他們主僕的求救。
闞真君望向鸞小姐:「鸞小姐,鸞小姐,你怎麼樣了?」
一連吞了十幾把丹藥,闞鸞感覺流失的血和真元穩住了,把自己從沙泥中拔出來,看到腿沒了,又嚎了起來。
一邊哭嚎,一邊清洗自己的斷腿傷口,聽到護衛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看到護衛趴地上不動,氣得罵了一聲「廢物」。
家族派了護衛保護她,結果根本指望不上。
闞鸞想到自己的腿沒了,以後必定會成為家族棄子,悲憤交加,恨死了那隻妖獸,妖獸……
猛然想起那隻長須妖獸,嚇得一個激靈,立即掏出一隻飛行靈舟,自己飛了進去開啟了防禦陣法。🍬☠ ➅9𝔰Ⓗ𝔲X.𝕔Ỗ爪 🐟♠
靈舟撐起了一個金色的光罩。
在青色靈舟上的芮真君等人,看到闞氏女取出的靈舟,寒掉的心比冰窖的冰還涼,闞鸞明明有更高級的靈舟,卻始終沒拿出來使用。
有靈舟保護,闞鸞才安心,本來不想管護衛死活,又怕萬一遇上什麼,自己一個人擋不住,又去將半死不活的護衛撿進了靈舟中,扔了兩瓶丹藥給他。
闞五十七被鸞小姐撿回靈舟,趕緊吞了丹藥療傷。
闞鸞怕湖裡的妖獸再出來襲擊,駕著靈舟飛到了金色結界的西邊躲了起來。
她不蠢,知道雨瀟瀟他們對她有意見,不可能再和平相處,也不去那群人停放靈舟的附近,直接尋求金色結界主人的庇護。
無論是某人跑沙灘上挖果貝被海鲶教訓,還是另支小隊的人見死不救,又或者某人跑來了結界的西邊,金色結界內的人或獸獸的態度始終一致——置若罔聞。
宣少燕少有看見從湖裡躥出來的妖獸,情緒並無太大的變化,畢竟那條魚比起章魚的體型實在小太多了。
從初見章魚的震驚再到見到其他妖獸心平氣靜,也彰顯出見多識廣是多麼的重要。
兩俊少沒見看長須妖獸攻擊人的那一幕,他們是聽到尖叫聲才張望,看到妖獸回了湖,他倆也低頭干自己的活。
兩隻人形獸對沙灘上被打殘的人,就一個想法:活該!
他們就沒見過那麼會作死的人,跑來找大人庇護,人不來拜見大人就算了,都不問結界主人的意思就去挖果貝,那隻雌性兩腳獸哪來的臉?
雌性兩腳獸被打殘,獸獸們表示那樣的結局非常令獸舒適。
經歷了闞鸞被打殘的變故,雨瀟瀟等人都沒誰離開靈舟,為了節約靈石,在見沒什麼危險時又把防禦罩關掉。
又怕闞鸞招惹什麼再禍水東引引來給他們,都不進船篷,將靈舟調了個方向,側對著金色光置,他們在船頭船尾修煉。
當太陽掛在了西邊山峰頂尖時,芮真君路烎發現西南角出現了一葉靈舟,那靈舟速度快得驚人,剛發現它,轉眼它就出現在了距湖泊不到五十里遠的平原叢樹上方。
再一錯眼的功夫,靈舟已經飛至湖泊之上方。
那是首褐色的篷船,沒開防禦罩,上頭立著一高一矮的男女,男修個頭高挑,女修分明是個半大的孩子。👌💀 ❻9𝔰ℍU𝓍.Ⓒㄖм 🐣👊
穿藍綠色衣袍的男修,容顏俊美,有雙碧綠色的眼睛,看著像是化人形的妖獸,極可能是半大孩子的契獸。
像是個孩子的女修,穿淺藍色衣裙,梳男子髮型,披著一件撒金銀披風,一張臉看起來極為稚嫩。
芮真君路烎猜測小女修可能是金色結界主人的孩子或者徒兒,許是因為正主兒攜帶孩子外出了,結界內的人作不得主才沒理他們。
載著人的靈舟飛過湖泊,抵達了金色結界,輕輕鬆鬆穿過了光屏,落在了如意屋西前側。
「小仙子/大人,您回來了。」一鷹一貓和四火兄妹看到大人歸來,興高采烈的問好。
葫蘆娃藤果老機靈了,一閃就先躥進了如意屋,麻溜地擺好了椅子,洗了靈果放桌上。
樂韻笑咪咪地去處理妖獸和廚房轉了一圈,背著小手手進了如意屋。
至於停在結界外的兩艘靈舟,她老遠就看到了,一點也不覺意外,那支隊伍當中有人利官近貴,命不該絕,必然能絕處逢生。
而她,就是那人的貴人。
倘若她這個貴人沒有出現,那位仍然會在某種巧合這下獲得其他方法從而脫困,就是會付出他本人都將難以承受的沉重代價。
她出現了,那位自然不需要付出難以承受之代價。
因為那位的關係,人族隊伍找來是必然的,區別在於時間早晚的問題。
不過,樂韻沒想到的是一支小隊伍竟然不知為什麼竟一分為二,這大概就是人說的人算不如天算。
她也沒花心思去猜測那支隊伍為什麼會散夥,進了如意屋,和葫蘆娃清點當天收集到的靈植。
白音和鷹聲都不怎麼喜歡雨天,葫蘆娃藤果是植物,很愛淋雨,也因此,雨季他也喜歡出去挖靈植找果實。
樂小同學自己每天上午都去收集水,也順便去挖挖靈植找找果實。
熱帶地區一處四季都有水果,雨季成熟的水果比涼季略少一些,但只要勤快一些,每天都有不錯的收穫。
有四火兄妹和小鷹小貓、兩俊少留守大本營,小蘿莉和葫蘆娃只管天天採集,天天早出晚歸。
採集小能手藤果的神識在雨天也不受影響,能找到生長在犄角旮旯里的各種各樣的靈植。
小蘿莉和葫蘆娃還沒整理完一天的收穫,天也黑將下來,處理章魚的眾人和宣少收工。
四火兄妹回了如意屋修煉,宣少擺餐吃飯。
吃著飯,兩俊少和鷹聲、白音也將上午發生在結界外的事說了。
「他們沒來打招呼是吧?」樂韻聽了某支隊伍找來後的情形,淡然問了一句。
那個跑沙灘上挖貝殼被打殘的女修,就是將災禍與詛咒轉移給琉璃音龜的某家族的後裔。
「沒有。」宣少燕少鷹聲白音異口同聲。
「他們乘坐飛舟來了就在結界外停著,感覺他們像是等我們主動去幫助他們似的,我們一直沒理睬,他們自己又遠離了一些。」
「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他們竟然端著架子放不下身份,那就讓他們繼續端著吧,我們又不是傻子,沒得讓我們主動跑去幫人攬麻煩幫人擋災。」
「對對。」宣少燕少點頭如小雞啄米,小蘿莉說了,在修仙界,懷揣聖母心處處打抱不平當濫好人的傢伙死得快。
鷹聲白音更沒加沒異議,大人和她的同伴是他們的同伴,別的人族跟他們沒關係。
宣少廚藝進步快,火候與配料搭配越來越穩定,做出來的靈膳口味越來越好,人與人形獸都吃得開心。
妖獸血脈強大,只要有足夠的靈氣和食物,進階快,三隻人形獸因為經常吃靈膳,悄無聲息的突破了一重,已經是元嬰二重。
喝得飽飽,心情好好。
心情美滋滋的兩俊少清洗了廚具便鑽研符籙陣法或煉器知識,三隻人形獸圍坐於一塊,處理變異金蟬。
各干各的事,非常和諧。
子夜前,都收拾物件,打坐修煉。
人或獸獸們的作息有規有律,雷打不動。
至於說守夜放哨什麼的,不需要,湖裡有十二階的音魚,方圓千里有個風吹草動,他必然是「春江水暖鴨先知」。
有免費放哨守夜的音龜,小蘿莉很放心,夜晚也安安心心打坐,修煉了一個時辰,再一邊為星核空間人工降雨,一邊煉體。
路烎芮暘一行人在天色擦黑時也開啟了靈舟的防禦罩,他們輪流守夜。
後半夜的時候,又下起了雨。
雨嘩嘩啦啦地下,打得靈舟光罩和湖岸的植物葉發出巨大的聲響,路烎芮暘一行人也再無法靜心修煉。
他們後半宿幾乎都在聽雨。
這一夜,非常安全。
暗中防備了一夜的芮真君路真君等人,直到天色微明時分才終於放下心,最怕夜裡妖獸偷襲了。
雨仍嘩嘩啦啦,湖水和河水水位在夜裡慢慢上漲了不少,湖灘也被淹了一些。
芮真君等人一直暗中關注著金色結界那邊的動靜。
金色結界內的人一夜好修煉,天色未明時,宣少便結束打坐,麻溜地開火加熱靈膳。
樂小同學直到天明後走出如意屋,將安置陣法盤上方的石頭搬開,開啟了另一重陣法——幻陣。
幻陣開啟,一層白霧包裹著住了金色結界,從外看再也看不到金色結界,只看到一團白霧。
有幻陣隔絕了外界的窺視目光,結界內的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不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看在眼裡,沒啥隱私。
開了幻陣,又將石頭放回原位。
吃了朝食,休息到約辰時初,小蘿莉扔了兩隻章魚給宣帥哥和燕帥哥,她帶著葫蘆娃依如既往的乘坐靈舟外出採集。
路烎芮暘等人看到金色光罩內的人開啟了隔絕探視的陣法,心情失落,他們還不知道陣法結界的主人是人族還是獸族,想等觀察清楚了再考慮要不要去求見主人。
他們還沒觀察出眉目,結界主人將結界隱藏了起來,明顯對他們並無多少好感,有可能主人是獸族。
失去雙腿的闞鸞,仗著自己的靈舟防禦性高,又有金色結界做庇護,整晚都在修煉。
她失去的是雙腿,不是丹田,仍然能修煉,不過就是因為經脈不通,吸收靈氣的速度極慢。
但吸收靈石的速度無任何影響,如果什麼時候丹田真元不足,可以直接吸收靈石的靈氣補充真元。
與嵯峨山和散修拆了伙,自己也殘了,但闞鸞並不怎麼擔心,不管結界主人是誰,哪怕結界主人不理嵯峨山人的生死,但凡知道她是誰,不可能不顧她的死活。
修煉了一夜,斷腿傷口已經癒合,清晨發現不遠的金色結界隔絕了他人的視線,氣恨恨地瞪了一眼,等她回到家族,一定要告嵯峨山和散修以及結界主人一狀,讓家中長輩們為她找回公道。
不久,見昨天傍晚從外回來的那個半大孩子又與綠眼人乘坐靈舟出去了,闞鸞沒跟上去。
金色結界雖然用了偽裝,它仍在那裡,四周仍然沒有妖獸活動。
青色靈舟內的雨瀟瀟,早上關閉了防禦結界,仍然沒敢四處亂走,近中午時分,人們發現雨雖然一直在下,湖水和河水位不僅沒漲,反而又回落了。